我一聽到這聲音,渾身的神經猛地一個緊繃,回頭看了一眼君離他們,卻見他們的目光也十分肅穆,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不過他們卻沒有動,而是站在原地,靜靜的看着這一切。
棺材打開的速度有些緩慢,也不知道是這上面的棺材蓋子太過沉重,還是裡面的屍體根本沒有起屍,我等了好久,纔看到一隻細白無比的手從棺材裡伸了出來,死死的扣在了棺材的邊緣。
我看到這隻手的剎那,頓時一愣,根本沒有想到棺材裡伸出的手竟然會這麼幹淨,難道說這裡面的屍體已經成爲了旱魃的級別能夠返璞歸真了?
忽然,我的耳旁猛地一震,像是有什麼東西坍塌了的聲音,我順着聲音猛地一個回頭,卻發現在這周圍角落裡的一隻柱子竟然在這時塌了下來……
“這是什麼情況?”我小聲的開口問君離,可君離卻沒說話,而是冷着一張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反倒是雲景,在這時看了一眼河中的棺材,隨後走到了那根坍塌的柱子旁邊蹲下身子,也不知道在做些什麼。
可就在雲景離開這,跑到那根坍塌了的柱子身邊的剎那,河中的棺材再次傳出響聲,從之前伸出手的那個位置,又伸出了一隻細白無比的手,看上去,像是一名女子的雙手。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棺材蓋子真的十分沉重,哪怕隔着老遠,我都能清晰的感覺出,被關在棺材裡的人根本打不開棺材,伸出兩隻手來,也不過是想要求救。
見狀,我猛地一個回頭,看了一眼君離,卻在看向君離的剎那,發現站在他一旁的顧以城臉色有些奇怪,至於是哪裡奇怪我又有些說不上來,唯一能夠明瞭的就是,顧以城的臉陰沉陰沉的,好似見到了這雙手,就已經猜到了棺材裡的人到底是誰。
不由得,我小聲的問了句顧以城:“你認識這手麼?”
想不到的是,顧以城還沒來得及回答,耳旁忽然傳來“砰”的一聲,像是這棺材蓋子被棺材裡的人奮力一擊,直接給打了開來,打開的時候力氣用的很大,將這護城河裡的水都帶起了許多。
而就在這棺材蓋子被打開的瞬間,一個熟悉的人影竟從棺材裡蹦了出來,卻沒往我們的方向來,而是站在了我們對立的方向,也就是河的對岸。
雲景尋着聲音走了過來,還沒來得及去看河對岸站着的是誰,便在我們的身旁,小聲的說了句:“剛纔那柱子是被魔氣擊碎的,附近有魔。”
可他這話音纔剛落,顧以城那譏諷的聲音便忽然響起,用眼神示意雲景看河對岸,嘲弄的道了句:“那魔可不就在你對面麼?”
雲景一聽,連忙一個轉頭,卻在轉頭的剎那直接愣在了原地,詫異的問了句:“顧以筠?”
顧以筠沒理雲景,臉色蒼白的不行,頭髮亂糟糟的不說,還被打溼的貼在了身上,就連身上的衣服,也髒的亂七八糟。
可這些卻都不是最毀形象的,最毀形象的是,顧以筠本就臉色蒼白像受了重傷,出現在我們面前卻還要裝出一副自己什麼事沒有,停止腰板的樣子。
可她卻忽略了自己那搖搖晃晃的身形,沒發現她這所有強撐着的僞裝,被她自己這搖晃無比的身子全都暴露了出來。
“你們三個人是不是走散了?”雲景的聲音響起,語氣中帶着幾分譏諷,想來是見到了顧以筠這麼狼狽的樣子,又想到了先前進墓穴之前碧色那快死了的模樣,心裡大快不已。
顧以筠還是沒理雲景,卻在這時冷哼了一聲,像是雲景戳穿了她最不爽的地方。
要是此時的顧以筠是我被雲景嘲諷成這樣,一定會轉身直接離去,不在理雲景,就是以前的顧以筠也會這麼做,可現在的顧以筠卻反常的不行,被雲景嘲諷成了這幅模樣,卻還站在原地紋絲不動。
雖說看着我們的目光沒有什麼奇特的點兒,可看着顧以城的目光裡,卻帶着幾分渴求,甚至是求救!
也是,顧以筠可是顧以城的親妹妹,有他這麼一個親哥哥在旁邊,怎麼可能會求到我們的身上?
再說了,顧以筠這麼一個自傲無比,眼睛長在頭頂上的人,除非是有什麼事情真的能瞬間將她置於死地,否則她也不屑於開口去求人。
可此時的顧以城倒也狠心,面對顧以筠這目光不但紋絲不動,還無視個徹底,甚至是在這時轉過頭問君離:“我們現在過去麼?”
君離點頭,也像是看不見顧以筠這個人似得,拉着我的手朝着前面那座橋走去。
直到我被君離拉走,我這才發現,看着顧以筠的人,只有我,雲景,顧以城三人,君離在顧以筠出現這麼久的時間裡,壓根兒連個眼神都沒給顧以筠。
可顧以筠現在卻管不了這麼多,也不知道是在這裡面見到了什麼,被嚇的連臉都不要了,我們朝着橋的方向走去,她也朝着橋的方向跑去,嘴裡甚至還蹦出了一個字:“哥。”
這個字,自然不可能對雲景,君離喊的,可她竟然喊顧以城哥哥還真是反常的不行啊!
顧以城在聽到顧以筠這聲音的剎那,腳下的步伐猛地一頓,臉色甚至有些呆滯,不過也只是瞬間,便像根本聽不見這聲音似得,擡起腳朝着前方走去。
顧以筠沒有過橋,站在橋的對岸等我們,而我們也沒有因爲她站在橋對岸而停止步伐,反倒是自顧自的朝前走,四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直到走到了顧以筠的面前,這才收斂了笑意,而我更是半點臉色沒給,給她甩了張臭臉。
顧以筠一見我甩臉色給她,氣的臉都紅了,要不是有求於我們,估計都會直接衝上來和我拼命了。
可她卻選擇在這時硬生生將這口氣給忍了下去,小聲的對顧以城道了句:“哥。”
又是一聲哥哥,聲音還非常溫柔,半點不像顧以筠這麼野蠻的女子能夠喊出的聲音。
“有屁快放。”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這兩聲哥哥喊的心軟,顧以城這次倒沒有直接無視她,而是開口說出了話。
在顧以城話音落下的剎那,顧以筠的雙眸中竟猛地閃過幾絲精光,幾抹笑意,眼底還閃過幾抹像是女孩子撒嬌似得表情,讓我噁心的不行。
而顧以城在看到她這些表情的剎那,也是直接回避,像是不想搭理她,和她說話,純粹是想要打發她似得。
“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顧以筠的聲音很輕,輕的有點像是風鈴,隱隱還有些好聽,可她是什麼樣的人,我們都清楚,這麼一個心狠手辣的女的,除非是裝的,否則怎麼可能會變得這麼‘溫柔’?
“說。”
顧以城的聲音響起,雖然只吐出了一個字,可這一個字裡,卻夾雜着他各種不耐煩,像是自己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要是顧以筠在賣關子的話,那她再有什麼事情求助於他,跪下來都沒有任何用處了。
“帶我出去,帶我離開這裡!”
顧以筠像是被顧以城這語氣嚇得不輕,也不廢話了,連忙開口,說話的語氣還有些快,像是有些迫不及待,更像是這裡面,有什麼可怕的東西。
不僅僅是我,就連君離一聽顧以筠說的這話,眼底也閃過幾分詫異,愣的不行,似乎大家都有些好奇,到底是怎麼了,才能把她嚇成這幅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