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城南的宅子有消息了。”
墜兒從外面走進來,神情一如往常那般沒有什麼波瀾。
距離朝夕吩咐查城南的宅子已經有幾日了,想要悄無聲息的查,自然要花些功夫。
朝夕聽到眉眼微動,擡眸掃了她一眼,“如何?”
墜兒上前一步,低聲道,“城南的宅子主人本是一位姓廖的主人,廖姓主人是一位商客,這宅子平日幾乎不用,五個月前,這宅子被一位燕姓主人買了下來,宅子大體未變,可是宅內的影壁竹林等都是重新規制的,且整個宅子翻新了一遍再有了如今的樣子,那位廖姓主人北上行商還未歸來,問其家奴,家奴稱買宅子的是個下人,給銀子給的十分爽快,那宅子既然無用,又有超出價值的銀子拿,那廖姓主人並未多加追問便將宅子賣了出去,至於這位新的燕姓主人,屬下派人暗訪了城南那宅子附近的百姓,從沒有人見過那位燕姓主人什麼模樣,另外,那宅子自從翻新之後便常年關門閉戶,外面的人看不清裡面有沒有人。”
朝夕想起城南的宅子心底有些明瞭,那宅子在外面只能看到門戶和院內拔高的竹林,別的自然是看不清的,朝夕微微眯眸,五個月之前,五個月前是新年之前,那個時候她剛到燕營不就,難道那個時候商玦所謂的朋友燕雪卿來了蜀國,然後買下了這處宅子,買了沒住到兩月人便走了,然後由商玦借住……朝夕想着,越發覺得不會是這樣。
“主子,別的也查不出來了,是屬下沒用。”
墜兒眸色微暗,表情有些自責,朝夕擺擺手,“自然不是你的錯,便是換了誰只怕也只能查到這些,沒事了,反正對我們的事沒什麼影響。”
墜兒呼出口氣,神情這纔好了些,一轉眸又道,“對了主子,朱氏有意讓荀笏回到南邊軍中去,這兩日在廷議之上有意爲荀笏加升官職。”
朝夕狹眸,“朱氏軍中無人,這是在鋪路,不過荀笏的確該回到南面軍中。”
說着一頓,“那位將軍回巴陵了嗎?”
朝夕雖然沒問出名字,可墜兒卻是知道是誰,搖搖頭,“還有一日路程。”
“好,一進城門便派人盯着,注意莫叫人發覺了。”
墜兒點頭,“是,屬下明白的。”
朝夕微微頷首,正要說話,卻見商玦從浴房的方向走了出來,墜兒也聽到了聲響,回頭看了一眼,對着朝夕行了一禮便安靜的退了出去,商玦墨發披肩,身上着一件雪白的直綴,掃了墜兒一眼問朝夕,“怎麼,有什麼事情?”
朝夕搖搖頭,看着商玦這幅模樣眸色微深,此人自從能睡去牀上之後便讓雲柘將他的衣物等都送了過來,甚至平日裡有什麼消息也是往公主府送,除了隔一日回去儀館看看,他幾乎真的住在了公主府裡,朝夕心底沉沉的,她拿他沒辦法。
“想什麼呢?你過來……”
夜色已深,朝夕沐浴之後在書案之後翻着什麼,她醒過神來便見商玦已到了牀邊,朝夕站起身來走過來,看着商玦掀開錦被坐在了牀上卻不躺下便是一問,“做什麼?”
商玦開始打坐,且擡了擡下頜示意朝夕在她對面。
“快到月中了,你身上的寒症。”
朝夕身上的寒症已有多日未犯,朝夕自己都忘記了,商玦卻是記得清楚,朝夕看了商玦一瞬,褪下絲履在商玦的對面打坐下來,商玦運起內息雙眸微閉,緩緩抓住了朝夕的手腕,商玦剛沐浴完,身上還帶着水汽,加上墨發未束,此刻格外的……
朝夕也跟着閉上眸子,生生在心底將“惑人”二字嚥了下去。
他爲她運功驅寒,亦探入內息至她體內,這一次再不敢輕易灌入內力,卻是再用自己的內息幫她淬鍊身上經絡,朝夕前幾日由他交過內家調息的法子,這幾日****練習,雖然沒有增加多少修爲,卻已讓自己體內的經絡堅韌不少,商玦發現了這一點,便用上了比往常更爲強勁的洗髓淬鍊之術,朝夕閉着眸子,只覺得四肢百骸先是由涼轉溫,而後又由溫轉熱,再然後,整個身子越來越熱,如同被架在火上烤一般,與此同時,渾身上下所有的經脈卻又出奇的舒服,一邊是被烈火炙烤的焦灼,一邊卻又是通體的舒泰,朝夕面色粉潮一片,額頭漫出薄汗,不知道是想逃離還是繼續這狀態,忍不住的,輕呼出一口氣。
這一口氣呼出,身體內的熱量彷彿找到了發泄處,朝夕起初只是輕微的呼氣,至最後,已禁不住變作了喘息,她耳邊轟鳴陣陣,卻是聽不到自己的喘息,只覺得人彷彿泡仔了水溫很高的湯池之中,除了舒服便是舒服,甚至忍不住的想輕吟出聲。
不知過了多久身上那股子炙烤的感覺才緩緩退去,身上的疲累和沉重褪去不少,整個人都變的豐盈許多,她下意識的動了動身子,除了熱汗淋漓的感覺之外只覺得渾身上下都被按摩了一遍似的舒服,這在之前的驅寒之中是從沒有過的,再想到自己體內藏着的內力,她又迫不及待的睜開了眸子,可她一睜開眸子,便對上商玦四溢着火星的目光。
朝夕一愣,一瞬間便認出了商玦眼底的**。
好端端的,他怎麼竟然生了慾念……朝夕身上的熱潮已經褪去,耳邊的轟鳴也一併褪去,而後她才發現自己喘個不停,二人距離如此之近,又是在牀榻之上,她只覺得剛褪去的熱潮又漫了上來,曖昧旖旎猝不及防的讓她愣在了當下,下意識的,她猛地屏住了呼吸。
商玦直直的盯着她,落在她手腕上的掌心緩緩攥緊,透過他的掌心,朝夕能感覺到他渾身上下噴張的血脈,他掌心熱極,就好似他這會兒灼灼逼人的目光一樣。
略一低頭,朝夕這纔看到自己手腕間一片微粉,體內的熱力透體而出,她又看了看自己襟口,唯一露出的一點雪白也漫上了粉意,這身素袍之下,她只怕早已像個被烤熟了的粉色蝦子,難怪……朝夕擡眸對上商玦的目光,艱難的想把自己的手腕抽出來。
她剛一動,商玦的手立刻用上了力道,他不放她。
朝夕抿着脣還未說話,商玦忽然輕輕的喚了她一聲,“夕夕……”
朝夕頭皮一緊,一顆心頓時狂跳起來,在她眼前的商玦亦是如此惑人,而商玦的目光那般明亮而熾熱,裡面的渴求毫無遺漏的擺在她眼前,朝夕吞嚥一下,商玦卻忽然放開了她一隻手,她本以爲他要鬆手了,可他偏偏不是,他另外一隻手將她一拉,在她倒向自己的時候他那隻手已撫上了她面頰,商玦傾身,額頭快要抵住她的額頭。
“怎麼辦?你惹下的禍你說該如何辦?”
朝夕抿了抿脣,“強詞奪理,我不知道我惹下了什麼禍……”
商玦的五指拂過她汗津津的面頰,手往後面一滑,順着她的後頸撫了過去,朝夕渾身一顫,下意識要往後退,商玦卻放開她的手一把摟住了她的腰,他將她制住,後頸的手極其溫柔的遊移,他緩緩往下滑了滑,徘徊不定,好像隨時都能探到她背心去。
朝夕整個後背酥麻一片,上半身幾乎要軟倒在他懷中,他呼吸在她額前,卻是要吻未吻的撩撥與她,朝夕只覺得一股子說不清道不明的難耐在心底發芽,很快便蔓延到了全身,她忽的眯眼,擡手撫上了他胸前,他身上本就穿了一件直綴,腰間繫着薄帶,胸口大大的敞着,她一把拉開他衣襟,商玦還未反應過來她的手便已撫了上去。
商玦十分明顯的一愣,身子更是一陣輕顫,“夕夕……”
他又喚一聲,身子正要與她貼近,誰料胸前的手忽然將他一推,他毫無防備被推得往後一靠,手一鬆脫朝夕便已掙扎出去,她冷哼一聲跳下牀去,直奔浴房而去。
商玦看着空空如也的懷抱苦笑一下,而後滿是難耐的往自己身下望了一眼。
這樣煎熬的日子什麼時候才能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