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被逼到極致,真的會激發無限潛能。
要是換作從前的我,早窩在師父懷裡睡着了,什麼事情也不管了,全由師父一人去承擔去。可是現在情況不一樣了,師父成了這副模樣,需要我的保護。
我偷偷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逼迫自己強行打起精神。
從師父的言行舉行看來,他的智商像個小孩子,說話的方式也比較稚嫩,縱然是這樣,可是並沒有做出傻乎乎的事情來,這也就說明師父失去的靈,只是年智。
智靈分爲很三種:心智,形智,年智。
失去心智的人,會變成癡呆兒,什麼也不會。什麼也不懂,相當於腦癱,你把他打死,他也只會對着你傻乎乎地笑。失去形智的人,面貌會變得與常人不同,也就是畸形,這畸形大多能一眼就看出來,有些也能治好。俗話說,面貌異於常人者,乃大成之相。這些沒有形智的人,因爲心智和年智都存在,所以。除了外形與人有異,其他都沒什麼區別,甚至於,有一些人比普通人更聰明一些。
關於年智,顧名思義就是關於年齡的智。
失去了年智,人無論長到多大。他的思想都停留在失去年智的那一年上,再也無法成長。
從師父的言行來看,他失去的年智,並不是哪一年的年智,而是每一年中,少了那麼一部分年智,因此降低了他整個年智,讓他看起來像是個小孩子,可是他卻又什麼都記得。
他這樣的情況,失去年智,是否是心魔所爲?
年智是否是被心魔帶走,藏在了猛鬼陣的某一個角落?要帶師父回家,必須先找到年智才行,雖然在巨大的猛鬼陣裡尋找一個年智很困難,可是總比也比沒有希望要好啊。更何況我現在跟師父在一起,還有什麼不能克服的呢?
再往前走,師父還是不停地說着話。
他說剛認識我的時候,他很開心,因爲終於找到了能救他母親出來的辦法。於是,他讓我拜他爲師,教我術法,目的只是爲了讓更加信任他,因爲挖心要心甘情願纔有效果。
後來,他開始糾結。
糾結要不要再挖我的心,因爲他發現他從一開始找到我,就是錯誤的。
他讓我拜入師門,更是錯上加錯。
我抿着嘴巴笑,正兒八經的師父哪裡跟我說過這樣的心裡話,師父現在變成這樣的性格,其實也挺好的。
走了很久,路沒了,眼前出現了一座房子。
房子造得非常奇特,青瓦灰牆,屋頂上盤着一條金色的龍,除此之外,再無任何修飾品。可是,即使是這樣的簡陋,這房子給人的感覺卻一點也不破敗,反而有一種穿越時空的古樸大氣。
師父放我下地,走到門邊去敲門。
敲了一會兒,沒人應聲。可是門卻自動開了。
我想了想,這裡也不是真實的世界,這屋子裡應該沒有人住,於是就進去了。進去之後,看到屋裡只有幾件木頭做的傢俱,和一張牀,牀上疊放着一套黑色的西裝,跟這間屋子的佈局格格不入。
“小佛,我好累呀。”
師父說着,快速跑到牀上,鞋子都沒脫,直接睡了上去。
我忙過去拉他:“師父。你先別睡呀,我們先…;…;師父?師父?”我還在跟他說話呢,他轉眼就睡着了,看來真的是累到了。
給師父蓋好被子,在屋子裡轉了兩圈,發現在正屋的旁邊還有一間廚房,廚房裡有一個土竈,土竈的鍋里居然還有兩個饅頭。我把饅頭取出來,還是熱的,這房子莫不是真的有人在住吧?會是誰呢?這人爲什麼會住在猛鬼陣裡?
我把饅頭拿在手裡,對着竈門拜了三拜:“對不起,我們路過這裡。實在是太餓了,先拿您幾個饅頭,來日一定三倍奉還。”
我先嚐了一口饅頭,過了很久,肚子也不疼,頭也不昏。於是嘗試着吃了半個,還是沒什麼事,我這才鬆了口氣,把剩下的一個半饅頭放到了師父的枕邊,等師父醒的時候吃。
師父雙眼輕閉,睫毛長長的,跟小扇子一樣。
我忍不住伸手碰了碰,師父把我的手拍開,嘴裡嘀咕:“壞小佛,師父睡覺別打擾。”
“哈哈,笨師父,可愛死了。”
我輕笑幾聲。又怕把師父給吵醒了,於是默不作聲地盯着他的睡臉看。
師父的身體沒什麼大礙,臉白裡透紅,很健康。現在快點找到年智,然後就可以尋找出路帶師父回家了。
想着想着,睡意襲來,我趴在牀沿,頭枕着胳膊。
過了不知道多久,我被一個男人的粗嗓門給驚醒了:“老子三天的口糧啊!天殺的,到底是誰幹的?”
我嚇了一跳,立馬站了起來,轉過身,看到了一個下穿破洞牛仔褲,上穿白襯衫的男人站在大門口,他四十歲的年紀,手裡拿着一個巨大的鍋,眼睛盯着鍋內,一副死了爹孃的模樣。
“這位大叔。請問…;…;”
我話還沒說完,大叔就擡起了頭,盯着我罵:“雅皮嘻嘻!是不是你吃了我三天的口糧?”
“額…;…;”難道他是指那兩個饅頭。
我用餘光看了看枕邊,放在那裡的饅頭不見了,而師父的嘴邊還有一些殘留的饅頭渣。看來師父在我不小心睡着了之後醒過一次,並且還把饅頭給吃了。
“大叔。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吃的。”我承認了。
大叔死死盯着我,然後把那口巨鍋丟了,上前抓住我的衣領:“你陪我的命!”
我陪着笑:“嘿嘿嘿嘿…;…;這位大叔,兩個饅頭而己,不至於要人命吧?這樣吧。您跟我們一塊兒出去,到時候我陪三十個給你,不!三百個,怎麼樣啊?”
“出去?你當這猛鬼陣是死的麼?找不到破陣眼,誰都別想出去。”
“我們三個人六條腿,還怕找不到?”
大叔像是這個時候才發現熟睡中的師父。於是鬆開我,指着師父道,“他是誰?”
我笑得跟小狗一樣:“嘿嘿…;…;他是我師父,很厲害的。所以啊,我們絕對絕對能夠出去的,你放心好了。”
大叔沒理我,用力拍了一下師父的頭:“小子,起來!”
我嚇壞了,忙把大叔的手抱住了:“大叔啊,我們還只是孩子,您不要這麼暴力好嘛?”
“起來,死小子,別以爲長得帥老子就不敢打你!”
我差點給大帥跪下了:“大叔,帥大叔,您真的不能打他,要是沒有他,我們真的就出不去了。”
大叔疑惑地看着我:“你說的…;…;當真?”
“比珍珠還真啊!”
“他是誰啊,你這麼護着他?”大叔抓住我的手腕。閉上眼睛探了探,“小姑娘,你的本事不小啊,咦?你懷孕了?哈哈哈哈…;…;好!好!好!”他連說了幾遍好,我卻聽不出哪裡好了。
大叔眯起雙眼,賊兮兮地盯着我笑起來。
掙開大叔的手,我站在師父面前,雙手打開:“大叔,那兩個饅頭是我一個人吃的,您要做什麼儘管來,別這樣行麼?笑得人心裡發毛。”
大叔在我腳邊蹲了下來,伸手輕輕拍我的腳背。“小姑娘啊,我等你等着好苦啊。哈哈哈哈…;…;老子終於能出陣了,哈哈哈哈…;…;”
我愣了愣,這什麼情況?
“大叔,您…;…;您別跪,先起來再說。”
大叔嘿嘿笑着又站了起來。“小姑娘,你剛纔說,吃了我的東西?”
我點了點頭。
他又說:“俗話說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軟,你既然吃過了我的東西,是不是要答應我一件事呢?”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就算此刻大叔說要我去搶劫,我也得去啊。再說,師父還沒有醒,他的年智也還沒有找到,難得在猛鬼陣裡遇到一個活人,我怎麼也得打聽出一點兒消息來呀。
我點頭:“大叔,你說吧,什麼事啊?”
大叔指着我身後,對我說:“小姑娘啊,你快幫他挖骨取肉吧。”
什麼?我沒聽錯吧?他讓我把師父挖骨取肉?
我拼命搖頭:“不行不行,打死不幹!”
大叔猛地一拍自個兒的腦袋,似乎這才反應過來,嘿嘿直笑,把我播拉到一邊,伸手想去碰牀,我嚇壞了,“咻”地一下丟了一枚銅錢出去,銅錢在剛捱到大叔皮膚的瞬間,被大叔反手一把掌給拍飛了。
“你不允許你傷害我師父!”我大吼。
大叔回頭看看我:“你誤會了,我不要挖他的骨,是他的。”
說着,他猛地拍了一下牀板,把牀翻了一個面,師父被翻到了牀的另一面,而同時翻起來的,是一個年輕美貌的女子。她閉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我也想去拍牀板,想把師父弄出來,可是大叔把我擋住了,他說:“小姑娘,你幫我把她挖骨取肉,我把你師父還給你,怎麼樣?”
“不是吧?你讓我殺人?”
“她死了快幾十年了。”
我急得直跳腳:“可我不會挖骨取肉啊,我沒學過醫。”
“你會的,你會的,很簡單,我說,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