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他怒目而視。卻是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雖然說不知道父親最終說了什麼,才讓教官放過了我。我更不知道那輕輕的往天上一指,究竟說的是什麼地方。只不過有一點我是可以知道的。
教官從來都沒有放棄過對太歲的渴望。只不過是壓制了下來而已!
教官親自的蹲下身子,將武玉容的屍體輕輕的整理了一下,接着說道:“她是我的徒弟,我比你更在意她。只不過,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選擇!”
“爲什麼?”我愣了一下,不是太清楚教官這句話的意思。
教官輕聲的說:“她曾經說過:此生不願弱於人。如果有一天,她心甘情願的站在一個人的身後,甘願被驅使。那麼就讓所有索命門的人,追殺那個人!”
我愣住了。
“所以說,她選擇站在劉航雨身後的時候,就已經明白了自己的結局。在那種情況下,她沒有別的選擇。她對於自己,遠遠要比對別人狠。這也是能夠成爲我徒弟的第一個要求!”教官輕輕的將她的身體扛起來,而後看着我,接着說道:“至於我,當時距離太遠,沒有辦法救她而已!”
我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教官的一席話,讓我對武玉容有了重新的認識。
毫無疑問,武玉容是驕傲的,也是聰明的。她知道自己的性格,所以說,早都已經佈置好了一切。她的心中恐怕明白早晚會有這麼一天,要不然的話,也不會下達那樣的命令。
所以她死了。不是死在別人的手中。而是死在了她自己的手中。
“不過我的徒兒,想死也沒那麼容易!”教官的眸子之中露出了一絲的寒光:“你的父親能夠爲你改命那麼多次,若是我連自己的徒兒都救不了的話,那未免也有些太丟人了。”
說話間,扛着武玉容的身體緩緩的離開了。
臨走之前,輕飄飄的說了一句:“兩位自便了。哦,差點忘記了,這個中壇,早都已經廢棄了。現在你們所看到的都是假的。是她刻意營造出來的。不過你們最好快點離開,因爲這裡,馬上就要爆炸了!”
我感覺到渾身上下的汗毛豎起。
果不其然,外面許許多多的人都已經在迅速的撤離。
我也是再一次感受到了武玉容的強大,在這種情況下,她竟然還是留了後手。我原本還以爲,中壇就這樣暴露了,恐怕對於整個索命門而言,都是一個很大的損失,可是沒有想到,這裡竟然是一個假的中壇。
難怪,我在進來的時候,看到門裡有很多的鐵鏽。好像是很長的時間都沒有打理過了一樣。不過當時的我並沒有太過在意。
我看了一眼幽蘭,而後接着說道:“咱們也趕緊走吧,這裡不安全!”
幽蘭看着我,有些奇怪的說:“你沒事吧?”
我微微的搖了搖頭。
我們兩個一路跑了許久,只是聽到身後一聲巨大的爆炸聲傳出,地面整個塌陷了下去。只不過,因爲這裡比較偏僻,所以說,就算是有人注意到,只怕也是許久之後的事情了。
“我的實力……”我沉默了下來,臉上露出了一絲的苦笑:“現在面對劉航雨,我甚至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
術法被封鎖。
這就等於說將我的命門給關掉了。我現在和一個普通人沒有什麼兩樣。
幽蘭靜靜的看着我,也不知道應該如何安慰我。
我早都已經做好了準備,我是說:我以爲我早都已經做好了準備。可是,現實比我想象之中的要殘酷許多許多。
“別想太多了。要不,我們現在就離開這裡!”幽蘭看着我,輕聲的說道:“這個事情,我們再也不要過問了,平平靜靜的生活。如同喬君凡一般……”
我擡起頭來,看着幽蘭。
不得不承認,那一瞬間,我心動了。
或許是因爲不得不接受眼前的這個現實,也或許是因爲幽蘭所描述的生活確實是不錯。
只不過,山人的影子卻是再一次在我的腦海之中劃過。
我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那山人的仇呢?交給誰?現在我們離得開麼?程遠在戰鬥,雨少白在戰鬥,雨柔也以自己那微末的身體在戰鬥。我們在這個時候離開?”
“所以說!”幽蘭笑了起來:“那就不要想太多了。”
我看着幽蘭,有些奇怪的說道:“你今日的實力是怎麼回事?在你施展《不化經》的時候,我明顯的感覺到你的氣息有些紊亂,在之前是不會這樣的!”
“可能是這段日子沒有休息好吧!”幽蘭的臉上微微一笑,而後輕聲的說道:“我倒是沒有多少的事情,反而是你現在。是最讓人擔心的!”
我苦笑了一聲,而後嘆了一口氣:“倒也不需要擔心我,我已經在盡力的讓自己去適應了!”
只不過,我自己都有些不相信這些話。
從高處跌落,不是短時間能夠適應的了的。
或許從今以後,我就只能夠老老實實的當一個趕屍匠。甚至於,我有些不知道,真的過平平淡淡的生活,再也不接觸外八門的事情之後,我自己還能夠幹什麼。
畢竟不管怎麼說,這麼多年以來,我並沒有掌握太多其他的本事。
在外八門中生活的久了,很多應該會的,也就逐漸的淡忘了。
這本身就不屬於一個圈子,想到這裡,倒是讓我感覺到有些無奈。深吸了一口氣之後,在腦袋之中胡思亂想了一會。
“咱們還是先回去吧!”我看着幽蘭說道:“事情往最糟糕的方向發展了,如果說這個劉航雨真的會這種無常的術法的話,那我們就要提醒程遠他們要小心一些!”
“嗯!”幽蘭點了點頭。
我們們沒有在杭州停留,向着南嶺回去。一路上,我倒是格外的小心,將自己的警惕性放到了最高。可是,這劉航雨好像是已經放棄了我們一樣,並沒有追擊過來。我不是很清楚他的心中究竟在打什麼主意。
只不過,在路上我倒是遇到了一個人。
一個讓我有些意想不到的人——楊瑩。
對於這個女人,我的心中有怨恨,也有憎惡,可是更多的是可憐。她做的每一次選擇都不是爲了她自己。也可以說,她每一次都有做出那個選擇的原因,也就是因爲這樣,才讓人覺得她十分的可憐。
甚至於,她的一生都沒有爲自己活過一天。
我們是在快要回到南嶺的時候碰到的,她似乎是要來南嶺找我一樣。在看到我的那一瞬間,她卻是沉默了下來,看着我,輕聲的說道:“我已經從國家神秘調查局辭職了!”
“哦?”我愣了一下,似乎是有些詫異一樣的看着她。沉默了片刻說道:“然後呢?”
說實話,自從知道了楊瑩的那些小動作之後,我就對她留了幾個心眼,說實話。就算是現在,我都不敢相信,眼前的楊瑩所說的話。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大概就是這個道理。
楊瑩看了我一眼:“我來找你,也是爲了給你一個消息。霍晨明的判決下來了,監禁五十年。”
“五十年……”我愣了下來。
這是一個漫長的數字,畢竟到現在爲止,我還沒有活夠二十年。我不是太清楚五十年究竟意味着什麼。等到他從監獄走出來的時候,或許已經是白髮蒼蒼了。到時候,會不會對這個世界有迷茫呢?
我的心中有些鬱悶,點頭說道:“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