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這個時候,孫野卻是走了出來,看着我,頓了一下,輕聲的說道。
我微微的搖頭,臉上露出了一絲的笑容:“沒事。他來送個東西而已!”
說完之後,我招呼了孫野,還有甄志遠兩個人,一同的將棺材移到了院子之中。我需要開棺檢查一下,倒不是不相信霍晨明,而是我需要知道四叔的死因!
開館之後,一股涼氣撲面而來。
看得出來,四叔的屍體之前應該是一直都在冷凍室之中。而棺槨本身就十分的厚重,沉悶,所以說裡面的涼氣一直都沒有散發出來。雖然說已經過去了很長的時間了,不過整體而言,四叔的屍體保存的還是相當不錯的。
仔細的檢查了一下,我發現和之前所瞭解到的沒有什麼出入。
嘆了一口氣,看向了父親。說實話,我現在不知道應該怎麼辦。有的時候,現實就是如此的糾結。四叔的屍體躺在這裡,而殺害他的兇手正在追求着四嬸。這種真相,怎麼看上去都有一種十分嚴重的荒誕的感覺。
我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卻是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過了很長時間之後,才微微的搖了搖頭,讓自己的心情逐漸的放鬆了下來。
“放心,這個季平我自然是會想辦法的!”父親沉默了一下,而後接着說道:“如果他真的想要回頭的話,我倒是可以給他一個機會。可是如果說沒有這種想法的話,哼,我倒是要看看,這些年他究竟有什麼長進!”
很明顯,父親看到四叔的屍體的那一瞬間,也徹底的憤怒了。
父親和小村裡的很多人關係都還是相當不錯的。這也是他爲什麼會有情緒波動的原因。生老病死對於我們而言,早都已經是看的十分的平淡了。總能果然是出現,也能夠波瀾不驚的應對,除非,這些生死是發生在我們周圍的人的身上。
“可是,四嬸……”我的眉頭緊皺,看着父親,而後輕聲的說道:“四嬸的心臟不好,神魂不穩,一旦聽到真相的話,只怕就麻煩了!”
父親點了點頭:“這個我當然知道,不過,卻也不是他能夠威脅我們的籌碼。既然現實之中接受不了,那就讓她在另外的一個地方看到不就可以了!”
我愣了一下,彷彿是在瞬間明白了什麼一樣,看着父親:“你是說,夢魘?”
父親微微的點了點頭:“不錯,如果說在夢中接受了這一切,哪怕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這個季平想要再陪在她的身邊,就不容易了!”
我卻是沉默了下來,過了很久:“可是,季平對四嬸很好啊。這麼長的時間,您也看到了!”
“我當然知道!”父親的眉頭緊皺,緊接着哼了一聲說道:“可是,有些事情,做錯了,就是要付出代價。除非他真的願意回頭!”
程遠也在旁邊點了點頭,對着父親豎起了一個大拇指,而後笑着說:“就是這樣!”
“嗯!”父親沉默了一下,看着程遠說:“勞煩你跑一趟,去將他請過來。”
“他可能不會過來!”程遠聳聳肩膀:“這季平可不是一盞省油的燈!”
父親笑了一聲:“這個倒不用擔心,你就說我找他。他絕對會來的!”
程遠上下打量了父親一眼,眼睛之中帶着一股的疑惑,過了很長的時間,而後輕聲的詢問着說道:“你們兩個之間該不會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事情吧?憑什麼你找他他就會來!”
父親的眼睛微微的眯了起來,看着程遠。
程遠的臉色頓時耷拉了下來:“咳咳,我去,我去還不行嘛,就是開了個玩笑嘛,何必這麼認真呢!”
說完之後,程遠大笑着離開了。
我現在好像是有些明白爲什麼程遠爲什麼會這麼不招老酒鬼的喜歡了。他的這種性格,恐怕很難讓老酒鬼放心的把自己的妹妹給交到他的手上。
“父親,我有個事情要和您說!”我看着父親,而後輕聲的說。
父親點了點頭:“關於壽元?”
“對的!”我沉默了片刻,而後接着說道:“我還不想死,在我的面前,有兩條路,第一條尋找萬年太歲,第二條是死之後化身無常。”
“你不是已經有決定了麼!”父親看着我,笑了一聲,而後輕聲的說。
我愣了一下:“您怎麼知道!”
父親有些無語的對着我搖搖頭:“你啊,從小就是這樣。放心吧,既然你都已經決定了,我肯定會支持你的!”
“您要不要再爲我卜一掛,看看前路?”我的心中多少有些忐忑。畢竟這關乎着我的小命,還關乎着我和幽蘭之間的幸福。
父親聽到這裡,卻是搖頭說道:“這個已經不能了。你的命數已經被我改了太多次了。其中充滿了很多的變化。怎麼和你說呢,人的命運就好像是一棵樹,越往上,枝椏就越多。你需要觀看出無數種可能,而後在這些可能之中尋找一箇中和點。而你現在的枝椏,已經太繁密了,根本就不是我能夠窺探的了。或許,聖人境界的占卜師,才能夠窺探到你的命運一二吧!”
我愣了下來。
我對於占卜這些東西並不是十分的瞭解。不過,聽到父所說的,似乎是也有些道理了一樣,於是就撓撓頭,輕聲的說道:“原來如此,那就算了!”
等了差不多有半個小時的時間。
程遠和季平兩個人從遠方而來,季平的臉色並不是怎麼好看,彷彿是已經預料到了什麼一樣。
踏入院子之中,看着坐在那裡的父親,臉上露出了一股厭惡的神色:“你把我叫道這裡來,是想要做什麼?”
父親向着四叔的棺材輕輕的指了一下,接着說:“對着這口棺材磕三個響頭,而後站在我們這邊,過去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
“哦?”季平冷笑一聲,看着父親,卻是瞬間笑了出來:“從前我可一直不知道你有這麼大的口氣。你就算是有能耐讓她知道我做的事情。可是一旦我憤怒起來,就算是有你和程遠而人,這整個村子裡的普通人,可是要遭殃了。”
父親頓時笑了一聲,而後眼眸卻是看向了季平。
兩個人的視線在空中映照到了一起,緊接着父親好像是毫不在意一般的說道:“你倒是可以試試,我既然當年能夠……”
說着,父親看向了季平的下半身,卻是沒有說下去。而是笑了一聲之後,緊接着說:“我感覺,現在依舊可以!”
季平的眸光轉動,靜靜的看着父親:“我早都已經不是當初的我了!”
“巧了!”父親站起身來,和季平站在一起,微微的笑了一聲,好像是絲毫不在意的我說道:“我剛好也不再是當初的我!”
季平的眼中光芒轉動,似乎是正在思考一樣。
“你們不可能贏得。”季平苦笑了一聲:“頭就算了,可是我可以以法力使他冤魂安息。至於投靠你們,你們總不能讓我自取滅亡吧!”
父親愣了一下,卻是看着季平說:“你對他們倒是自信!”
季平點了點頭:“自信的不是一點點。因爲只有我,才明白他們背後隱藏的力量。這場戲,就算是你贏了,可是卻依舊是輸。因爲你根本不可能贏!”
父親的眉頭微微的皺了起來,我的心中也有些疑惑。
雖然說我不知道季平究竟看到了什麼,那些人究竟有什麼依仗。可是,我卻知道,現在的季平,沒有誇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