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等到王瑞走遠,七七看向墨雅,皺眉道:“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墨雅走到七七身邊來,目光看着王瑞離去的方向,輕聲道:“一切有我們呢,郡主放心赴宴便可。”
七七道:“這男子,看上去不像是正派之人。”
墨雅輕笑道:“郡主好眼力。所以萬事小心,總沒錯的。”
七七點點頭,這才繼續吃飯。
*
坐吃等死的日子總是過得十分快的。
轉眼又是兩日過,眼看明日下午就要去尚書家赴宴了,七七反倒生出了一股子期待來。大概是無聊日子過得久了,所以便開始盼望着日子裡發生些事兒出來。總而言之,就是太閒給鬧的。
不過,這天晚上,七七正在房間內敷面膜,可突然之間,就聽屋頂上傳來了一陣打鬥聲。
放眼望去,歪脖樹上果然已經沒有了阿生的身影。七七當即一個激靈,顧不得自己的臉上還扶着面膜,也急忙運着輕功飛到了屋頂上。
放眼望去,只見夜空圓月之下,有一黑一白兩道身影在急急過招。
黑影自是阿生無疑,可這白影……七七定睛一瞧,——只見這白影身姿飄逸,面如冠玉,十分俊美,而最引人注目的是,此人手中只一柄摺扇,正行雲流水得阻擋着阿生的攻勢,一招一式,堪稱完美。
七七不由睜大眼,對着這白衣大叫一聲:“韓甄!”
此言一出,阿生瞬間堪堪停下手中攻勢,一邊側頭看向七七,詫異道:“七七,你認識他?”
七七笑道:“自然認識。”
韓甄也停下了攻勢,只是依舊十分騷包地不斷揮舞着摺扇,在胸前蕩阿蕩。他眯着眼睛看了眼阿生,這才又看向七七,不由嘖道:“幾日未見,七七竟都已成新月郡主了。真真是令人吃驚。”
七七哼了聲,雙手環胸:“你不是去外地了嗎,怎麼,事情都忙完了,所以回來了?”
韓甄揮着扇子,搖頭嘆氣:“事情是忙不完的。想回自然就回了。”
七七道:“那你怎麼有空到我這來?”
聞此言,韓甄卻沉默了。
他的目光又瞥向了阿生,不由道:“這位是誰?武藝倒是不錯。”
七七趕忙介紹:“這位是阿生,是我的暗衛。”頓了頓,繼續道,“阿生的武功自然厲害。他可是整個江湖武力排行榜排名前五的人物。”
韓甄眼中不禁流露出了點點興味。他看向七七,緩緩道:“哦?七七是從何處找來了這麼一個武功高手?”
七七道:“我和他是老相識。從前在一個部門上班的啦。”一個叫做……新月教的部門。
阿生也囧了,竟是無言以對。
韓甄看向七七,臉上掛上了略顯詭異的笑:“七七,待客之道你需得改進改進。好歹,也請我入了屋,再給我沏杯茶喝。”
七七聞言,忙將韓甄迎下屋檐,一齊回房去了。阿生見狀,趕忙也跟着進了屋,生怕韓甄會做出對七七不利的事情來。
*
房內,韓甄坐在七七閨房內的木桌前,一手百無聊賴地玩着手中摺扇,一手握着茶杯喝了口茶。這才緩緩道:“此次上門,韓某有一事相求。”
說道這個一事相求。其實說來倒是有些話長。
不過長話短說,便是韓甄生爲隔壁大夏的長皇子,被自己的老父皇所要求,來大周國都內尋找一隻兵符。所以韓甄便從去年開始便一直都在大周生活,一是爲了聯繫周夏兩國的友好,二則就是爲了這塊兵符了。
按照自己老父皇的意思,只要韓甄找到了這隻兵符,
老父皇就會把皇位分分鐘禪讓給他,讓他繼承大夏國君。可惜一隻小小兵符,要想找到談何容易。韓甄唯一的線索便是這隻兵符是在一個老人家的手裡,其他的便一概不知了。
韓甄思來想去,還是覺得這隻兵符定是在大周的皇上手中。可是等韓甄入宮和大周皇上直接挑明之後,卻被大周皇上一頓忽悠。大周皇上說,他也在找一個老人家,也在找一隻兵符,這真是太巧了。
大周皇上還說,要是他找到了,會來知會他一聲的。
可是韓甄怎麼看怎麼想,都覺得大周皇上是在拿自己當小孩子耍。既然大周皇上靠不住,那麼他就只能靠大周的皇子們了。——比如說,謝南安。
所幸謝南安的脾氣還蠻對他的胃口,所以二人一來二去,反倒當真成了好友。而等韓甄和謝南安交好之後,他和謝南安說了此事。謝南安已允諾,定會全力幫韓甄找到那枚兵符。——前提是等謝南安上位的時候,韓甄的老父皇還沒掛。
可是,如今韓甄還沒找到兵符呢,韓甄的弟弟就已經殺上門來了。韓甄這位弟弟名爲韓棟,比韓甄小四歲。幼時韓甄和韓棟感情甚好,可如今韓棟翅膀硬了,便想除了韓甄,好奪皇位。
眼看韓棟派來的殺手一波又一波,簡直比夏日的蚊子還要密集和討厭。偏生謝南安的那些暗衛只對謝南安一個人盡心盡力,根本就不願盡心保護他,而自己帶出來的暗衛都慢慢地被韓棟殺死了。韓甄避無可避,這才終於又從外地趕了回來。
韓甄本想來新月府,將七七掠走,好去威脅縉榮,讓縉榮派人保護自己。可如今卻不一樣了。因爲韓甄竟然發現七七的府上竟然藏着一個高手。
並且這個高手的實力,可比弟弟派來的那些殺手們強勁多了。
於是想要掠走七七的想法瞬間便被韓甄拋到九霄雲外。只聽韓甄笑眯眯道:“韓甄此次上門,乃是有事相求。”
七七睜大眼看着他:“何事?”
韓甄笑眯眯道:“我想住在新月府,和七七做個伴。”
七七嘴角一僵:“哈?”
韓甄道:“我對七七早已芳心暗許,所以,就讓我住在新月府,給七七做個伴,也算是一顆真心有了寄託。”
七七和阿生異口同聲:“不行!”
韓甄睜大眼,看上去十分無辜:“爲何?”
七七道:“男女授受不親,你如何能住我府上?”
韓甄道:“那便親一親不就是了?”
七七:“……”
阿生怒:“我都不知道你的底細,更不知你是好是壞,你如何能住在七七府上?”
韓甄道:“我自然是好人的。你見過這般俊俏的壞人嗎?”
阿生:“……總之我不答應!”
韓甄道:“當真不應?”
阿生昂着下巴:“必須不應!”
韓甄嘆口氣:“既然如此,我便去尋縉榮王爺。”
七七耳朵動了動:“尋他……做什麼?”
韓甄道:“帶他去花街柳巷徹夜買醉。”
七七臉色一變:“縉榮、縉榮他纔不會去那種地方!”
韓甄站起身來,作勢就要往外走:“你若不信,我便去試上一試。”
七七急了:“你、你給我回來!”
韓甄笑眯眯地重新走回七七身邊,揮着摺扇看着她。
七七咬牙:“新月府這般大,你要住便住就是!”
韓甄道:“我要住你在你附近。”
七七怒:“爲何?”
阿生也怒:“你不要得寸進尺!”
韓甄道:“我看我
還是找縉榮王爺去……”
七七打斷他:“住住住!你隨便住總可以了?!”說罷,七七面色有些青。
韓甄心中鬆了口氣,面上則滿意得笑了:“多謝郡主。”
七七昂着腦袋:“我要睡美容覺了!”
韓甄當即十分知趣地抖抖袍子,退出七七的房間來。阿生跟在韓甄的身後,臉色十分之不耐煩。
阿生叫住他:“姓韓的,你究竟有什麼目的?”
韓甄十分傲慢地側過頭來。他眯眼看着他,淡淡笑道:“接下去,你需做好心理準備。記得身邊多準備些食物,免得體力不夠用。”
阿生被韓甄的話說得雲裡霧裡,不由疑惑道:“此話何意?”
韓甄笑得有些開懷:“很快,你就會知道了。”
說罷,韓甄再不管阿生在背後怎麼叫他,他都沒有再回頭。夜色漸深,他要回房睏覺了。至於殺手嘛……有阿生在,他很放心。
於是,這廝便十分風騷地入了七七對面的偏房,洗洗睡了。就是不能換套舒適的睡衣再入睡,這點讓韓甄很不滿意。在牀上翻來覆去的韓甄心想,看來明日得讓下人去買幾件男衫來……多買幾件,換着穿。
然後,韓甄十分香甜得入睡了,心十分之大。
*
而睡在歪脖樹上的阿生,半夜睡着睡着,就被一陣陣嘈雜的腳步聲給吵醒了。
睜開眼來一看,嗬!好傢伙!只見新月府的屋檐上竟然多了十幾個人,各個穿着黑衣,一水的殺手打扮。
不過這些人的內功不行,走起夜路來吵得跟什麼似的,都快趕得上市集了。阿生面不改色地在心裡吐槽完畢,這才飛身而起,抽出長劍將這羣酒囊飯袋解決完畢,然後又叫了四五個手腳利落的小廝處理屍體,這才又繼續安心睡去。
等到第二日一早,七七起身洗漱後,又叫來阿生一齊用早膳。只是吃着吃着,突然便見韓甄神清氣爽地入了門來,然後,十分不客氣得坐在七七對面,夾起一個包子來吃。
阿生哼了一聲,道:“沒皮沒臉。”
七七在桌子下頭輕輕打了下阿生的手,面上則道:“阿生,不得無禮。”
阿生翻了個白眼,不理他了,自顧夾着榨菜來吃。
七七讓下人給韓甄也舀了碗粥來,這纔對韓甄道:“韓甄你多吃些,不用客氣。”
韓甄笑道:“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於是等丫鬟將白粥呈上來後,韓甄吃得十分噴香,只覺心情甚好。
七七也吃着,只是吃着吃着,七七突然道:“阿生,昨日夜裡是不是有人來過?我總覺得睡得迷迷糊糊之間,好像聽到屋頂上有人在走路。”
阿生道:“正是。昨日夜裡有一批殺手潛入新月府。我打算待會兒就和墨雅彙報一下,讓她去大內再去要一批巡邏侍衛過來。”
七七點頭:“既然如此,那是要準備一些的。不然怕是不安全,畢竟府上有貴客。”說罷,七七笑眯眯地看了韓甄一眼。
韓甄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對着七七頷首,連一絲羞愧之色都尋覓不得。
七七不由心想,韓甄最近定是惹上了麻煩事,所以纔會非要住在新月府來。怕是來找阿生的庇佑來了。否則哪裡會有這麼巧合的事,韓甄纔剛來,殺手也就來了?
這羣殺手定是來殺韓甄的,可惜運氣不好,撞到了阿生,全都被阿生給收拾了。
念及此,七七不由默然一笑。這才又對阿生道:“阿生,你去和墨雅彙報時,順便讓墨雅去大內多要幾列大內高手吧。只有一列的話,我怕人手不夠用。韓甄,你說是不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