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瀰漫在周圍。
洛錦年睜開眼睛的時候,四周一片黑色。
下面撕裂的痛楚傳來,洛錦年嗚咽一聲,動一下,甚至都能感覺到排山倒海的疼,睜開眼眸,入眼之處一片荒涼。
算不上是太大的地方,旁邊對着幾個乾草堆,像是一個牢獄,蒼涼的月光從小小的欄杆裡面照射進來,洛錦年的視線一片模糊,微微動了一下,鑽心的涼意順着身體內爆炸開來,洛錦年耳旁有些朦朧,趴在地上,恍惚之中,覺得自己這麼死了也好。
姐姐不見了很久了,她一直都不知道姐姐去了哪裡。
夢境之中,她一個人被丟到荒涼的田野裡,那裡什麼都沒有,暗無天日,她趴在地上,連眼淚都流乾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朦朧個見到一個女人的影子,眉宇之中帶着嫵媚,輕輕地抱着她稚嫩的身子,帶着她越走越遠,越走越遠......
遠的看不到未來,望不到過去。
洛錦年意識朦朧,好像有些掙扎,似乎耳邊有人在說話,聲音很輕,很遠,卻很吵雜。
“到底要不要救她啊.....”
“哎呀,還是救了吧,怎麼說也是撥到我們這邊兒的啊,要是死了,算誰的?”
“也是啊,那我們去找個大夫啊?”
“找什麼大夫啊?都是賤人,她姐姐那麼賤,她也好不到哪去,隨便弄一桶水把泡裡面好了,死不了就行!”
尖銳的聲音,鄙俗的語言,有那麼一瞬間,洛錦年覺得,死了比活着好多了。
洛錦年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天黑了。
睜開眼睛,才發現自己是被泡在一個木桶裡,四周的水已經冷的刺骨了,仔細打量四周,才發現自己是在一個房間裡。
說是房間,其實也就是一個最低級的丫鬟的房間裡。
狹小的房間裡,隨意安置着三張牀,有一個女孩躺在牀上,背影看起來很是消瘦,還有一個坐在凳子上坐着針織,穿針引線很是利索,燭光微弱,襯得一張姣好的臉頰如花似玉,只是眼波流轉之間,帶着幾分說不出來的刻薄。
“喲?姑奶奶總算是醒過來了,還以爲這是你們自己家啊?幹什麼都有人伺候着?”
眼見着洛錦年睜開眼眸,那正在秀手帕的女孩兒猛然把自己手中的手帕扔到桌子上,瞥了一眼洛錦年,聲線尖銳的很。
洛錦年乾癟的嘴脣動了動,想說些什麼,沙啞的嗓子卻說不出聲音,只是出了一個音節,又咽了回去。
“好啦,胭脂,不要說了,很晚了,休息吧。”那個躺在牀上的女孩兒側過臉,如玉的一張臉旁帶着幾分淡漠,看了一眼眼前滿臉茫然的洛錦年,聲線也帶着幾分說不出來的冰冷。
“從今天開始,你就是王府的丫鬟了,算是抵債吧,好了,你先從桶裡出來休息下吧,那裡有你的衣服,明天你就去幹活。”
看了一眼洛錦年,牀上的女孩兒懶散的打了個哈欠,目光薄涼。
“趴”的一聲丟掉自己手裡面的手帕,胭脂橫了一眼洛錦年,扭着腰肢,神態挑剔的上了另外一張牀,順便還吹滅了蠟燭。
洛錦年呆呆傻傻的坐在水桶裡,冰冷的水刺得她有些皮膚髮疼,呆呆的坐了好久,才手腳並用的從木通力艱難的爬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