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的武林大會,武林盟會之間相安無事,不過處理了一些二三流門派的事情。
而散會之後,凌承瑞被崇光門請去會見。
坐在紫煙莊優美的庭院中,凌承瑞喝着茶,感慨了一句:“這茶呀,就是沒有丫頭泡的好!”
李曜面具下的嘴角浮起一絲淡淡的笑意:“狐狸,我知道你是爲了給我添堵!”
凌承瑞疑惑地看着冰塊:真的變了呀?以前不是拂袖而去的嗎?怎麼如今,免疫了?還是練完天道神功,就得道成仙了?
“狐狸,你別疑惑,我找你來,是想和你和解的。”李曜說得平靜。
凌承瑞笑得雲淡風輕:“和解?真是稀奇,是和解之後在背後捅一刀?丫頭不相信你,我也不會相信!”
“我只是想說,既然盈盈支持你,那麼我也會支持。”他說的認真。
凌承瑞搖搖頭:“真是好笑,你以爲,你這樣說話,我和丫頭就會相信你嗎?還是說,你只是想要問——丫頭在哪裡?我知道,你這些日子,可是一直在找丫頭。”
李曜搖搖頭:“我知道你不會說,我也沒有要問。盈盈,我會自己找,你不告訴我,沒有關係。”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要是沒有其他事情,我就先走了!”凌承瑞百思不得其解地離去。
澎湖蘆葦蕩內,顧盈盈坐在舟中,接過對面的萬一帆遞過來的盒子。
打開盒子,裡面安然躺着三封信件。
第一封。
聖陽郡主親啓
郡主
蘅峰山莊懸崖一事。吾深表歉意。日後,吾定然嚴加御下,杜絕此類。至於威脅一事,吾亦無可奈何。方出此下策。然世子妃之安危實則重要,若有不虞,恐牽連郡主。萬望郡主諒解。
至於前事,顧家一案。卻爲吾之錯。吾聽信讒言,錯冤良臣,致使親者痛仇者快。故而吾不求郡主原諒。亦至此方知,郡主仁厚,心胸寬闊,高風亮節,智謀天縱,非吾等凡夫俗子所能及,故而從今往後。吾再不疑郡主。亦不疑顧家。前塵往事。依郡主心性,定然不屑。然郡主若欲追究,吾定鞍前馬後。捧鞭執弓,以致歉意。
毅勇侯?頓首
第二封。
聖陽郡主親啓
郡主
東海一役。吾深表歉意,以一人之性命,牽累郡主,實吾思慮不周。八皇子隱忍趙王之下,實則苦心孤詣籌謀多年,故此吾特查明八皇子暗中聯繫數人,附於信後。吾亦派人清除此等細作,郡主不必勞心。另,近日吾察覺,世子妃有意與八皇子勾結。萬望郡主小心。
聽聞郡主回京,不知傷勢如何?若需襄助,望不吝玉口。至京城局勢,吾亦聞皇上病重尋吾,然吾無心問鼎,故而不願回京。郡主亦無需擔憂。秦王深謀遠慮,仁厚重諾,必爲明君,盼郡主能爲賢臣,輔佐明君,開萬世太平。吾亦不勝歡欣。
毅勇侯?頓首
第三封。
聖陽郡王親啓
郡王
吾前兩信,大約郡王未看。然非郡王之錯,吾深知字跡拙劣,見解短淺,入不得郡王法眼。故而此信,吾亦知,郡王大約擱置,不復理會。然漏夜思索,憂心忡忡,猶有此一筆。
郡王辭去官職,急流勇退,不慕虛名,不貪錢權,實則吾等所不能及。然吾亦察,朝廷局勢,終未大定,似有趙王餘黨作祟,故而特此提醒郡王,多加小心。郡王性喜野鶴閒雲,然天下未定,實則危矣!吾雖心繫,卻力有不逮,尋查遇瓶頸,特請郡王相助。
韓王?頓首
顧盈盈微微垂眸,合上第三封信。王羲之的行楷寫得灑脫豪邁,牽動她絲絲縷縷的回憶。原來,他是有在提醒自己的。而最後那一封求助信——如果自己看到了,會不會,雲山的事情就不會發生?
而顏良輝最後裡應外合的綁架……
良輝,你果真是……
哎!世間沒有後悔藥,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隨風飄散吧?
看着蘆葦隨風浮動,顧盈盈思緒有些飄忽。
“一帆,良輝的屍骨,已經歸還他家了嗎?”
顏良輝的事情,李筠知道後很是猶豫了一番。最後,他下旨功過相抵,不予追究,屍骨歸還本家。
萬一帆嘆息着開口:“已經扶靈上路了。按照宮主的意思,第一任東堂堂主的牌位,也供奉在了曼陀羅宮。”
“東堂,總要找個人接管,你和誠昊挑三個人出來,給我考察吧!”
“是!”
“澤蘭還好嗎?”
萬一帆有些猶豫地開口:“西堂主情緒不佳。依屬下之見……”
“你但說無妨,若說了解她,你算是一個,否則我還真不知道問誰。”顧盈盈看着萬一帆,帶着溫然的笑意。
“是,西堂主個性倔強,怕是短時間難以釋懷。何況,此事涉及宮主,實在是,難以決斷。”
“我聽你的意思,”她搖着手中摺扇,“倒像是要我棄用西堂主?”
萬一帆一咬牙:“宮主,東堂主之事,已經害了宮主。所以,只能防微杜漸。從道理上講,西堂主,的確該棄用。”
顧盈盈盯着萬一帆看了半晌,纔開口:“一帆,九真山明溪谷,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只覺得,你明理,自有胸懷,是個可以做大事的人。今日我方知,太過明理,也是不好的!”
萬一帆愣住了:“宮主,屬下願意受教!”
“一帆,世間,不是隻有一個理字,還有一個情字。如果事事都只求理,不顧人情。是很可怕的事情。所以,我建議你讀一讀。”
“屬下受教!”萬一帆點頭。
“段絮佳,還好嗎?”顧盈盈斟酌着開口。
萬一帆的神情似乎複雜了許多。
“絮佳,就很懂情理平衡。”顧盈盈點撥着,“你可以仔細觀察她,處世的原則。”
萬一帆點着頭:“謝宮主賜教!”
“我如今的狀況,大約不會再出現於人前。”她一手揉着太陽穴,“所以,長安,曼陀羅宮,都要交給你們了。”
她的手指輕輕敲打着扁舟中的木桌,神情有些疲憊。她最近是真的很容易累,一天能工作的時間還不到五個時辰。
如今自己真的是個半廢人的狀態,也許真的要退出歷史舞臺了。
李晴坐在紫煙莊的亭子裡,看着對面長相普通的女子:“盈盈姐姐。你爲什麼武林大會的時候不出現呀?”
“暖陽呀。有些事情。不是三言兩語可以說得清楚的。我今日,就是來看看你和景瑤的。”顧盈盈微笑着接過襁褓中的女嬰。
李晴幸福地逗着女兒:“景瑤,睜開眼睛看看盈盈姨!”
葉景瑤睜開漂亮的桃花眼。咯咯笑着。
“看着她這雙眼睛,我就想到葉明宇!暖陽。你能幸福,我很欣慰!”
“盈盈姐姐,如果沒有你,我又如何有今日?”李晴感激地看着她。
“我不過是助力,關鍵在於你們的心!”顧盈盈微笑地把葉景瑤還給李晴。
顧盈盈站起身,看着天邊的雲:“暖陽呀,日後我老了走不動了,來你這裡蹭飯吃可好?”
“好呀,歡迎之至,紫煙莊養你還是養得起的!”李晴半開玩笑地說。
“那就這麼說定了哦,”顧盈盈開心地拍着手,“我就把你這裡當養老保險公司了!”
“養老保險又是什麼呀?”李晴虛心地問。
“就是年輕的時候交一些錢,等到老了再把錢拿回來養老!”顧盈盈解釋着。
“似乎有商機,我去和宇商量一下!”李晴的杏眸閃着光芒。
“這個我想過,但是現在不合適,日後不好說!”
從紫煙莊出來,顧盈盈一路北上。
馬車內,隨心不解地問:“宮主,爲何要去青州?”
顧盈盈揉着太陽穴,翻看着手中睿豐投資的報告:“我只是想遊遍大江南北,如今惟有青州、涼州、北漠和西陲沒有去過。”
“宮主,您如今身子不好,這些東西就別再看了!”隨心擔憂地說。
“我只是想在,我還清醒的時候,多做一些事罷了!”
然而清醒的時候並沒有維持多久,三月十八,顧盈盈再次昏迷不醒。
凌承瑞聞訊趕來,進了微山城的一座不起眼的院落。
“丫頭除了昏迷,還有其他什麼症狀?”凌承瑞邊走邊問。
隨心搖頭:“沒有別的,都已經三日了。”
牀榻之上,白衣女子面色平靜安詳。凌承瑞嘆了一口氣:“你們先下去吧!”
“是!”
入夜,凌承瑞坐在房中回信,卻看到窗外似有人影飄過。
“誰?”他疑惑地出聲,那樣快,必定是一位輕功好手。他立刻追了出去。
輾轉了一番,卻看到那身影站在屋檐之上,望着一輪殘月。
“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爲什麼是三呢?那到底誰是那個三?呵呵,把你踢出去,我們兩個玩蕾絲!……”
凌承瑞站在不遠處,擔憂地看着神志不清的顧盈盈說着胡話。他是真的很怕顧盈盈就這樣掉下去了。
“我寄愁心與明月,隨風直到夜郎西……夜郎西呀夜郎西,嗯,這個名字好聽,告訴暖陽,以後再生,就叫葉琅西!……”
顧盈盈趴坐在屋檐上,一副百般無賴的樣子:“什麼琴棋書畫詩詞歌賦,真不知道會這些有什麼用,就和現代,好學歷好成績,不如有一個好爹!可是,我現在有一個好爹呀,怎麼還是不開心?”她把房頂的瓦片都掀了下去,碎裂的聲音驚動了曼陀羅宮的人。
凌承瑞站在一旁一揮手,示意他們都回去,自己卻飛上屋頂。
“咦,你喜歡穿白衣服?據說,喜歡穿一身白的男人都是悶騷!”顧盈盈自說自話。
凌承瑞愣了一下:悶騷?什麼東西?聽着就不是好詞!
“丫頭,你怎麼坐在這裡?跟我回去吧!”
ps:
三更!
這是我寫的第一個文,因此無論是劇情構思還是描寫方面,都存在很多不足,我也在努力學習希望能有所進步(很多人都說我的比這本書好太多,令我覺得我實在是對不起這本書的讀者,哭……可是第一本書,我是真的很努力了)。當初設定主線神馬,完全是隨心而寫,各種異想天開,以至於後面總感覺圓回去很難,幾乎要寫崩了。現在總算木有出現*ug,雖然有些地方看起來着實牽強生硬。所以在此也向大家道個歉,並且謝謝大家指出我的不足,給了我改正和進步的機會。
至於爲什麼設定盈盈的精分,我其實是想展示她的本心和潛意識。她的每個異常行爲,其實都有內涵深意(我當初寫的時候自己就快精分了)。至於那些行爲的意義,會在後面適當的劇情剖析出來。
總之,謝謝大家一路走來的支持!我也會繼續努力,爭取寫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