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院中,顧盈盈正吩咐江誠昊把闖陣的三個黑衣人看好了,就看到楊毅涵走了過來。
“盈盈,怎麼樣?”楊毅涵掃了一眼地上的黑衣人,語含關切。
“放心,我今晚布的是我近日新作——九天毒陣,用九天迷魂陣和九種毒藥布成,就算有人精通陣法,也破不了毒藥。”顧盈盈淺笑。
楊毅涵點頭:“那就好,但也要小心。以後,我不會再放你一個人迎敵。”
她的眼中是滿滿的柔情:“曜,謝謝你!”
回到宴席,顧盈盈在李筠貼身侍衛冷鑫耳邊嘀咕了幾句,冷鑫又對李筠嘀咕了幾句,李筠點頭,顧盈盈就和冷鑫下去,把抓到的黑衣人交接好。
宴席結束,崇光門和曼陀羅宮的人各自分散,暗中保護所有人回家,楊毅涵和顧盈盈則站在雲水間門口。
“曜,你想要會一會他嗎?”顧盈盈開口,雙鳳眸中看不出情緒。
“上次你傷在他手上,我還沒爲你報仇。”楊毅涵的鷹眸裡射出懾人的寒芒。
“你怎麼知道是他親自來?”雖是問句,但她沒有太多驚訝。畢竟,她深知楊毅涵的洞悉力。
“能有這樣高武功的,怕只有他了。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顧盈盈看似隨意地理了理披帛:“那三個人,不是亂闖九天毒陣的,把陣法破解到這個程度,也只有他了吧?當初在南疆。風火王宮前他可沒少說話。”
“那我就去會一會他。”
“曜,我和你一起。我說了以後不一個人面對,你也不許。我們要一起!”顧盈盈走到他面前,擡頭微笑地仰望着他。
“盈盈……”楊毅涵摸了摸她的長髮。心中是滿滿的暖流。
“我變一下陣法,攻可進,退可守。”顧盈盈說着飛身挪動了一些東西。
兩人出陣,來到一個黑色勁裝男子面前。
“不找你們麻煩,自己到送上門來了!”黑色勁裝男子語氣十分散漫。
“到底是誰找誰的麻煩?”楊毅涵話音未落,已經出手。
顧盈盈一甩手,飛出四根銀針,向着李嵐四處要害而去。
李嵐揮掌接招,一邊又躲開暗器:“兩個打一個,真不是英雄好漢所爲!”
想激將?有她顧盈盈在。沒門!“夜襲埋伏。也不是英雄好漢所爲吧?對付小人。就要用小人的方法!”
楊毅涵和李嵐掌風凜冽,兩道黑影在屋檐上翻飛。
“楊將軍,打架還要靠女人。是個吃軟飯的吧?”李嵐又開始激將。
“那也比你好,女人連幫你打架都不願意,可見你個人魅力有多差!再說,我還沒出手呢!”顧盈盈站在附近,除了剛纔發暗器,一招未出。
楊毅涵勾脣:想和他的女人鬥嘴,太不自量力了!
李嵐繼續找茬:“你發暗器,也不是什麼正人君子!”
顧盈盈語氣得意:“我本來就不是,我是女子,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說的就是我。”
“你到底是來打架還是罵架的?”李嵐不禁惱怒。
“本來是要打架的,你既然喜歡罵架,品味這麼特別,我自然要奉陪到底!我們女子都是很善解人意的!”顧盈盈笑得狡猾。
李嵐吃癟,不再說話,可是卻覺得,也許這個唐晚是一個突破口,於是掌風突變,揮向顧盈盈。
楊毅涵果然受到干擾,急忙相救,正中李嵐下懷。
顧盈盈這才反應過來李嵐的計策,左手白絹飛出,纏住楊毅涵的腰向後一拉,避開了李嵐的掌風。
楊毅涵被顧盈盈拉向後方,也反應過來李嵐的計策,滑了幾步站定身姿。
李嵐散漫輕笑:“沒想到你這女人不僅嘴皮子厲害,織布功夫也是一流!”
“哎呀,這你就不懂了,治大國如烹小鮮!打架和織布,也是一個道理!”顧盈盈意味深長。
李嵐沒有再理她,一揮手,一排弓箭手出來,指向對面兩人。
“你們二對一,我自有本事多對一,看看你們如何逃!”李嵐站在屋頂,一派成竹在胸的樣子。
顧盈盈一陣輕笑,右手輕薄如蟬翼的白綾飛出,脫離右手,直接飛向那一排弓箭手。白綾正好橫掃所有弓箭手,瞬時弓箭手中毒倒地。
“你這女子毒如蛇蠍,下的是什麼毒?”李嵐看見弓箭手倒下,也不敢上前查看,似乎上次中毒的經歷還歷歷在目。
顧盈盈輕笑一聲:“你沒聽過最毒婦人心嗎?這個嘛,告訴你就不好玩了!”
李嵐憤恨,揮掌上前要和顧盈盈纏鬥。顧盈盈左手白綾一收,離開楊毅涵,右手在腰間一按,月光在手,舞出法清劍法。
楊毅涵也上前配合,與顧盈盈夾擊李嵐。
李嵐一揮手,又是一批黑衣人,個個手持利劍,圍攻上來。
顧盈盈見狀,左手銀針飛出,瞬間解決兩個黑衣人,接着裙裾一擺,一陣毒粉飛出。
黑衣人連忙後退,有些卻已來不及,中毒倒地。
李嵐在和楊毅涵打鬥,看到這邊情形,不由感慨:“你這女人,怎麼裙子裡都能藏毒藥!”感慨完就是憤恨,憤恨完就是惱怒,於是手上盡出殺招。
顧盈盈揮劍上前,與黑衣人打在一起。黑衣人武功不強,但是陣法擺的一流,卻也難不到顧盈盈。
“你的乾坤陣改進之後確實不錯,不過還是有漏洞!”顧盈盈一邊破陣一邊說。
李嵐對此卻沒有什麼反應,大約是已經處於惱怒狀態。
一刻鐘後,乾坤陣陣破人亡。楊毅涵這邊還在打鬥。
顧盈盈持劍跟上,和楊毅涵一起夾攻李嵐。
李嵐看到如今局勢,自然是走爲上策,招數奇變。急於脫身,然而楊毅涵卻不打算放過他。
李嵐終於支持不住,胸前受了楊毅涵一掌,飛出數米,大噴一口鮮血,卻大笑起來:“女人,你以爲只有你會用毒嗎?他打我一掌,正好把毒過到他筋脈內。這個毒藥你可不一定知道,就讓楊將軍好好享受吧!”身影一飛,瞬間消失。
楊毅涵還想追。被顧盈盈攔住:“窮寇莫追!”說罷拿起他的手腕。開始把脈。
半晌。才鬆了一口氣:“幸好!我多怕這個毒金剛血玉防不了!”眼中滿滿的憂色。
楊毅涵知道,她不讓他追,其實是擔心自己中毒。當下輕擁她入懷:“別怕,你的東西,向來最好用,就算防不了,你也能把我救回來的!”
顧盈盈在他胸前蹭了蹭,聞着男子好聞的沉水香氣息,悶悶地說:“可是我真的好怕。”
楊毅涵把下巴抵在她頭頂:“盈盈,我永遠陪着你!”
顧盈盈回到雲水間,撤了陣,就回了茗園。
進了解意居。沐浴更衣後,已經是亥時了。她拿起玉堂春的文件,想起是時候演出了,於是趴在貴妃榻上,開始想這次的主題和曲目舞蹈。
楊毅涵一身黑衣,飛身進入解意居,向屋子裡掃了一圈,就看到女子披散着長髮,倚在貴妃榻上,手中還拿着一支筆和一張紙,不知在想什麼。
走過去吻上她的額頭:“在幹什麼呢?”
“嗯!”顧盈盈把紙筆遞給他。
楊毅涵接過一看,上面寫着亂七八糟的字,但依稀可以看清:荷塘月色 採蓮曲 ……
楊毅涵把紙筆放到桌子上:“是玉堂春的東西?不許想,該睡覺了,明天再說!”
顧盈盈乖乖點頭,就被他一把抱起。她下意識摟住他的脖子,打量着他的神情。
“曜,你是不是很高興?”
楊毅涵有些詫異,他向來表情不多,這個小女人是怎麼看出來的?
“你怎麼知道?”
“看你的眼睛唄!哎,其實,怎麼說他也是你弟弟,總覺得你們兄弟殺來殺去,其實挺可憐的。”顧盈盈感慨着。
楊毅涵輕輕把她放到牀邊:“若他能把兄弟當兄弟,我也會。何況當年的事,和賢妃脫不了干係。”
顧盈盈拉着他的手:“你不要給自己太大的責任和壓力,我想你自在地活。”
“若有你在,我才自在。”他緊執她的手,珍惜地抱着她,一夜共眠。
第二日下午,顧盈盈整理好曲譜資料,前往玉堂春。
淺紫色衣裙步入玉芙蓉的辦公室,就看到江誠昊在那裡獻殷勤。顧盈盈瞥了他一眼,傳音入密說着:“上班時間來泡妞,扣工資!”
雖然沒有聽懂什麼是泡妞,不過還是大致揣度出了老闆的意思:“師妹,通融通融,你也要可憐可憐我,你看——”
“先回去幹活!”
“是!”江誠昊怏怏出去。
顧盈盈笑着遞上曲譜:“玉姐姐,此次大演定在六月初五到初九,名叫《荷塘月色》!”
玉芙蓉接過翻了翻:“你怎麼有心思上臺了?”
顧盈盈淺笑:“只是想唱那首歌罷了!況且,長安最近的舞蹈,好像除了經久不衰的《霓裳羽衣舞》,就是《春江花月夜》了吧?總要來點新東西!”
玉芙蓉盯着顧盈盈看了半晌,忽而一笑:“妹妹,我怎麼覺得,你是春心晚至了呢?”
顧盈盈掩脣輕笑:“玉姐姐,你做生意久了,察言觀色已入臻境呢!是不是羨慕我了?”
玉芙蓉正端着茶杯,準備看她羞赧或者惱怒的樣子,卻不料她竟然大方承認,還把自己數落了去,一口茶差點嗆到:“妹妹,見過沒臉沒皮的,沒見過這麼沒臉沒皮的。”
顧盈盈擺出一副溫婉的樣子:“玉姐姐,我看你就是羨慕我了,其實,誠昊師兄挺好的。”
玉芙蓉眼中閃過自己都沒有發覺的動容,幽幽嘆氣:“我配不上他。”
“何必執着過去,他都不在意,你又在意什麼?”顧盈盈勸解。
玉芙蓉只是暗自出神,一雙美目楚楚動人,卻含着化不開的愁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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