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鴻走了。他帶着她的應允,一改往日的初衷,竟要幫她。
聶無雙看着他儒雅清淡的身影消失在細雨紛飛中,心中木然一片。曾經的翩翩才子,一見心動的顧清鴻。如今再見之時愛已消逝,恨亦恨到了無力。
細雨紛飛中,誰纔是誰的一場劫,誰纔是誰的一場孽啊……累
……
顧清鴻在應國出仕爲右相,立刻掀起軒然大波。齊應兩國紛紛側目,顧清鴻可是曾經的齊國第一相,當年聯應抗秦,忠心爲齊的美名可是天下皆知。沒想到現在竟然出任敵國的相國?!這簡直令人覺得不可思議。
全應國百信不但議論紛紛,齊國百姓更是覺得心中十分矛盾。如今齊應兩國在開戰,顧清鴻此舉可不是在叛國嗎?!
可是不論外間怎麼傳,怎麼議論,顧清鴻依然面不改色幫助柳宇誠處理朝政,他智謀深遠,內斂而不發,與柳宇誠剛好相輔相成。兩人一左一右兩位相國,很快撐起應國的朝堂,所有的政令漸漸通暢無阻,各地郡縣見皇帝遠在秦地,而睿王雖謀反,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以爲自己一定是官運到了盡頭,但是如今看來,似並未有影響,也就漸漸安定下來,事有緊急大小,紛紛奏報上京。
只是各地官員奏報上都寫着“呈皇上御閱”,意思是不知有睿王謀反,依然效忠皇上,每每柳顧兩人看了各地奏報,都覺得暗自苦笑。悶
春汛將至,淙江又要發大水,沿河郡縣州府縣官紛紛如臨大敵,苦於無力抗災。顧清鴻與柳宇誠商議,未雨綢繆,立刻撥下一百萬兩以督促沿河郡縣抗澇。而過了淙江,戰事激烈,蕭鳳青派去的精銳抵擋住了齊國的進攻,棲霞關暫且保住,但是若要更進一步攻打齊國,卻是難上加難。
就這樣膠着着,所有的一切都彷彿凝滯不動。就想這個將至的夏天,憋悶而令人心慌。
後宮之中,所有的妃嬪都紛紛解了囚禁,她們有的看準風向,逢迎當初的謹嬪,也就是現在風頭正勁的趙國夫人。有的惶惶不安,不屑謹嬪的謀反,又見聶無雙穩居引鳳台,便調轉風向,與聶無雙親近。
就這樣,聶無雙與敬皇貴妃爲首和以趙國夫人爲首,隱隱成了後宮兩派對峙着。
不知不覺,到了六月底。朝堂之中,王太師立主立二皇子爲少帝,蕭鳳青引而不發。顧清鴻與柳宇誠破釜沉舟,乾脆提議讓蕭鳳青自立爲帝,想要以之抗衡。
就在這一片脣槍舌戰之中,一天深夜,忽地傳來一個驚天消息:太子被找到了!
那一夜,聶無雙正在熟睡,忽地聽見外間有人在說話。她腦中正迷濛着,忽地聽見蕭鳳青的聲音。她忽地驚醒。因爲她的拒絕同榻,蕭鳳青向來是睡在外間,他睡覺不喜人打擾,如今這麼夜深了,究竟有什麼大事令他起身?
蕭鳳青說了幾句話,因隔得太遠,聶無雙聽得含糊不清。蕭鳳青說完以後,匆匆出了引鳳台。
聶無雙心中越想越是不安,她披衣起身,走了出去,看着旁邊侯立的宮人,問道:“方纔到底有什麼事?”
宮人面面相覷,紛紛跪下,支支吾吾,說不出來。聶無雙見狀,越發心中狐疑。
她冷然道:“你們今夜不說,本宮明日也是能知道的。還不快說!”
宮人這才伏地結結巴巴地道:“好像……好像找到了太子殿下!”
這一個消息猶如晴天霹靂,聶無雙只覺得心猛地一縮,不由白着臉踉蹌後退幾步。
宮女與女官們見她臉色不好,慌忙扶了她坐下,端茶送水,爲她順氣。
“怎麼……怎麼會……這樣?”好半天,聶無雙這才吐出一口氣來。
其中有一個女官頗有些見識,上前低聲道:“皇后娘娘可能不知,殿下從未放棄過追擊太子。”
聶無雙心中一擰,不由看向她。犀利的目光令那女官也躊躇不安起來:“娘娘息怒。奴婢多嘴了……”
“不,你說的沒錯。”聶無雙長長吐出一口氣。她怎麼忘了,蕭鳳青不可能放棄太子,雖然剛開始宮破的那幾天裡他被她引開了視線,但是他怎麼會那麼傻讓太子一路北上尋找皇上?
太子就是他的謀反的擋箭牌,正要他依然立太子爲少帝,他就可以名正言順當攝政王。所有忠於蕭鳳溟的舊臣也會看在太子的面上,不會對他諸多非議阻攔。而且太子正是對抗王太師的一張王牌!比起名正言順的太子,尚未在牙牙學語的二皇子又豈有任何勝算?
聶無雙越想越是不安,她猛地站起身來:“剛纔睿王殿下去了哪裡?”
宮人低頭,不敢吭聲。
“說!剛纔睿王殿下去了哪裡?!”聶無雙見他們不說,不由拔高聲調。美眸中神色也嚴厲起來。
“殿下……殿下好像去了……去了刑部。”有宮人低聲道。
聶無雙猛地一驚:“什麼?!刑部?!爲什麼要去刑部?!”
“因爲……因爲太子身邊跟着是歐陽統領……”宮人怯怯地道。
聶無雙一聽,眼前微微一暗,幾乎要昏闕過去。女官們見她如此,慌忙上前:“娘娘!娘娘!千萬不可動了胎氣,要保住鳳體!”
聶無雙勉強平了心氣,揮了揮手:“快!爲本宮備鳳攆,本宮要去刑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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