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侍衛一個個被拉上巨巖,風開始漸漸小了點,眼前依然是飛雪漫漫,但是剛纔的勁風暴雪已經少了許多。
蕭鳳溟辨認了下方向,指着左前方突出的一點岩石下方:“那邊有個山洞,今夜就在那邊過夜。”
說罷,他當先向前走去。一句簡單的話卻令隊伍中所有的人都升起希望,再也沒有什麼比在冰天雪地中尋一個能擋風雪地方更令人高興的了。所有的侍衛呼喝一聲,緊跟着蕭鳳溟向左前方走去。累
蕭鳳青眼微微一眯,眼底涌過陰鬱,慢慢跟上前去。
終於走了半個時辰,在天色要暗下來之前終於進了山洞中。侍衛們升起火把,埋鍋做飯。這巖洞很大,足可以容納二三十人,更令人欣喜的是,無論外面風雪多大,這山洞中依然灌不進風來。
火堆升起,火光照耀這個怪石嶙峋的巖洞中,驅走了不少寒意,蕭鳳溟與蕭鳳青尋了一塊比較平整的石頭原地休息。蕭鳳溟脫下身上的裘衣,放在一旁的木架子上烘烤,他一回頭卻見蕭鳳青似在走神。
“五弟,把衣服脫下來烘烤一下吧。”他喚他。
蕭鳳青回過神,把身上的裘衣脫下,學着他的樣子放上:“五哥看樣子當時爲了上山的確是下了一番功夫,不然也不會懂得這麼多。”
蕭鳳溟一笑:“當時朕隨着先帝征戰過一次,登基之後也雲遊過一陣子。名川大山都想去看看,這崑崙雪山是第一次來到的名山。”悶
蕭鳳青看着他與自己相似的臉,眸色陳黯:“五哥,父皇離去時我還小,他當時的樣子我幾乎都要記不住了,你有空跟我說說。”
“好。”蕭鳳溟回頭微微笑道。
當夜,一行人就在山洞中歇息,火光漸漸暗淡,只留下餘灰在黑暗中明滅不定,蕭鳳青躺在狐裘衣上,攏着手,聽着外面呼號如鬼哭的風聲,撕扯着而去,這是上天山最艱險的一段路,因爲處在風口,時不時有暴雪雪崩,這裡幾乎是人跡罕至的所在。
黑暗中,他睜開眼,所見都是累得東倒西歪的侍衛,而身邊傳來悠長綿細的呼吸聲,他微微側頭,蕭鳳溟沉穩的睡顏就在身邊。
不到一尺……
蕭鳳青狹長的鳳眼微微眯了起來,只要神不知鬼不覺,一切的一切就將改寫……
他的手從袖中慢慢抽出,在黑暗中,寒刀熠熠似秋水脈脈……他貼身的匕首是他千方百計尋來的上好的寶刃,削鐵如泥,吹毛斷髮,刀沒入人的身體,根本不會發出任何聲響……
心頭的魔念在瘋狂滋長,四周安靜得幾乎只能聽見風聲,呼吸聲,還有自己的心砰砰的跳動聲……
他的眼中一股濃重的陰鬱涌過。只要一刀,只要一刀……
一切的一切就會屬於他,皇位,權勢,還有那傾城無雙的女子……
……
“啊——”聶無雙從睡夢中驚醒過來。有一股冷風從殿外灌了進來。她扶着心口,依然抑制不住劇烈的心跳。
殿外有值夜的宮女聽到聲音,匆匆掌燭。
“皇后娘娘,你可是做噩夢了?”夏蘭連忙進來,命宮女把燭火放到宮燈中。
一時間,內殿中燈火明亮,驅散了黑暗。聶無雙扶着心口,臉色依然煞白如雪。夏蘭喚了她幾聲,她這才幽幽回過神來。
“皇后娘娘,要不要請太醫?”夏蘭擔憂地問。
“不必了,只是個噩夢。”聶無雙頹然揮了揮手,有宮女奉上熱水,她喝了一口這才覺得周身暖意涌來。
她看着殿外風聲呼呼,眉心不展:“是不是又起風了?”
“是的,娘娘,這幾天風雪又大了起來,唉……今年的雪恐怕會成了雪災。”夏蘭憂心忡忡地道。
聶無雙心中一緊,急忙下了牀榻。夏蘭不知她要做什麼,連忙上前去扶。聶無雙猛地打開窗戶,頓時外面涌進一股寒氣。只見漫天的大雪紛紛揚揚,猶如雪粉一般。在應京雪都這般大了,那崑崙天山又將是何等情形?
她不敢再往下想。
夏蘭驚呼一聲,連忙上前把窗戶關上。
“娘娘,千萬不要開窗,不然你身子會受不了的。”夏蘭連忙道。
聶無雙呆呆看着緊閉的窗戶,半晌這才轉身,心中的不祥像是水圈越來越大。
“娘娘在憂慮什麼呢?”夏蘭上前扶着她坐在牀邊,又拿了暖和的披風爲她披上。
聶無雙握了她的手,似乎只有這樣她才能汲取一點溫暖。在夢中,她夢見蕭鳳青拿着一把血刀向來她走來……他的臉上掛着嗜血的笑意,薄脣一開一合,無聲地說:“你永遠是我的……”
不能再想了,不能再想了!
聶無雙猛地搖頭,似乎這樣才能撇開腦中可怕的魔怔:“準備筆墨,本宮要給皇上寫信!”
“寫信?”夏蘭吃驚問道:“現在雪大路阻,就算送信到了皇上手中已是十多天了,那時候說不定皇上早就回來了。”
聶無雙一怔,不由怔忪難言。
“娘娘,放心吧,皇上身邊有那麼多的侍衛,還有睿王殿下,還有聶將軍也去了,一定會安然無恙的。”夏蘭安慰道。
聶無雙捂住臉,心中涌起巨大的悔意,要是他出事了怎麼辦?!她該怎麼辦?……
曾經以爲自己不會再愛上另一個男人,沒想到到頭來卻是一點點陷落,曾經以爲他再重要也抵不過過家恨,卻沒想到現在的她只願他平安歸來;曾經以爲她的人生缺憾不過是因爲無子,可是若是失去他,她就算有了他的骨血又如何能開心度過餘生?……
種種追悔不及的念頭涌上心頭,幾乎令她無法呼吸。夏蘭還要再勸,聶無雙已經轉過身,躺在牀上掩了面道:”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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