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遠看着聶無雙窈窕的身影消失,不由怔忪許久。
他出宮的回到暫住的城中寺中,他的師兄清思走來,皺着眉問:“你怎麼這時纔回來,幾位師叔找過你。”
清遠看着他面目普通的臉,從懷中掏出一張字條,嘆息道:“師兄,陷我在危境中,這是你的本意還是別有用心的人逼迫你。”累
清思頓住腳步,許久慢慢回頭,目光中帶着深深的妒色:“難道我就不能爲自己的前途博一把嗎?寺中有幾百個僧人,年輕一輩就你我有資格可以成爲住持座下的衣鉢傳人,不是你,就是我。要麼一步登上高位,要麼就永遠泯滅在衆人中。我當然會選擇前者。”
清遠痛心地看着他:“如果師兄想要的話,我可以讓給你。但是爲什麼要這樣害人?難道你不怕下十八地獄嗎?”
清思冷冷笑道:“今世都不能完美了,還能顧得了來世嗎?”他說完,揚長離開。
清遠忽然語塞,耳邊響起聶無雙的話。
“……連佛門都有爭鬥,清遠師父又有什麼資格來教導衆生呢?……”
……
聶無雙回到了“永華殿”中,心依然砰砰直跳,剛纔只不過是僥倖,若是不好,自己就又陷入了萬劫不復的境地。宮中人心可怕,竟已到了如此地步。
身後氣息微微動,聶無雙警覺回頭,卻看見蕭鳳溟又不經通傳,悄悄走到她身後。今日他穿一件雪色常服,用銀絲滾邊,衣衫上用同色絲線繡了幾字手書狂草,在俊朗中帶着一股儒雅書生氣息。如墨髮絲用白玉龍簪固定,渾身上下乾淨清爽。悶
聶無雙連忙跪下:“吾皇萬歲萬萬歲!”
蕭鳳溟扶起她來,溫柔一笑:“不想驚動你便是不讓你拘禮。平身吧。”
聶無雙收起剛纔心中的憂慮,笑道:“皇上怎麼過來了?”
蕭鳳溟看着她內殿中簡單精緻的擺設,坐下隨口說道:“你這裡人少,清靜。手下的宮人又十分得體。朕十分喜歡。”
聶無雙美眸微微一動,似嗔道:“難道皇上不會說是因爲想了臣妾,所以纔過來麼?”
蕭鳳溟看了她一眼,啞然失笑,但見聶無雙美眸流光溢彩,不由反問:“難道你喜歡聽的是這種話?”
聶無雙見他深眸中帶着探究,脣邊扯出一絲自嘲的笑意,依在他身邊:“臣妾喜歡聽皇上這樣說,不論是真的還是假的。”
蕭鳳溟一時沉默下來。他的手放在她纖美的背上,淡淡地道:“也許有一天朕會這樣說的,但是到那時這話一定是真的。”
聶無雙聞言,心中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心緒,手不由抱緊他的腰,輕輕嘆了一口氣。她知道他說的是實話。
蕭鳳溟見她面上隱隱有失落,不由岔開話題:“你的兄長才幹不錯,禁衛軍被他治理得風氣爲之一整,看來朕沒有看錯人。”
他談起自己的大哥,聶無雙知道他不過在寬慰她,但是依然能讓她暫時撇開心中的煩悶,笑着接口:“這也是皇上爲他撐腰,不然的話,禁衛軍中都是能人,哪裡能那麼容易服管?”
蕭鳳溟聽了,只笑不語。禁衛軍費了他不少心血,是他精心打造地一隻保皇衛隊,以前這隻軍隊在高太后手中,他費了不少心思纔拿了過來。這也是震懾京中各派系給高門財閥的最有利武器。
蕭鳳溟眸中透出光彩來,笑着道:“等他站穩腳跟了,再向下擴充幾個營,分駐京畿各處,連成一線。這樣王師就成了。”
聶無雙聽了,心中一凜,蕭鳳溟此舉一定是要徹底掌握手中兵權了,想着她不由仔細看者他的面色,蕭鳳溟說起自己的軍隊,眼中隱隱有傲然之色,聶無雙不由看得心頭大定,如此看來自己大哥聶明鵠一定是真的深受他的信任。
兩人正在說話間,忽然殿門外有人喧譁,蕭鳳溟皺了皺眉頭:“外面是誰?”
聶無雙也站起身來,問殿中侯着的宮人:“不知皇上在此休息嗎?竟然大聲喧譁!”
楊直疾步走來,面上不豫,稟報道:“啓稟皇上,是德妃……她不知什麼時候從宮中偷偷出來,來到這裡說一定要見皇上。”
蕭鳳溟皺了劍眉,神色不悅:“朕讓她在宮中禁足反思,並沒有旨意放她出來,弄雲宮的宮人是怎麼當差的?”
聶無雙見他生氣,連忙勸道:“皇上息怒,也許德妃真的有什麼重要的事面見皇上。皇上要不先傳旨讓她進來。”
蕭鳳溟一撩衣衫下襬,端坐在座上,聲音冷淡:“那好吧,就讓她進來。”
不一會,德妃踉蹌走了進來,許是因爲私自逃出宮又與殿外的宮人推搡,她鬢髮散亂,面色潮紅,見到蕭鳳溟,眼中亮了亮,連忙跪下:“臣妾拜見皇上。”
蕭鳳溟見她形容狼狽,知道她這些日子也吃了不少苦頭,面上漸漸緩和:“平身吧。今日爲什麼要見朕?你若是有事,命人通報一聲就行了。朕有空自然會見你!”
德妃面上自嘲一笑,盯着一旁的聶無雙:“皇上怎麼會見犯了錯,失去寵愛的臣妾呢?臣妾今日拼着抗旨的死罪就是想來見見皇上,問一句話。”
聶無雙看着她眼中通紅,神情激動癲狂,心中惋惜一嘆。今日的德妃又要犯了聖怒了。
蕭鳳溟亦是眉心緊皺:“你不必說了。回去宮中待着吧。朕有空自然會去見你。”聰明如他,自然知道德妃這個樣子一定說出來不是什麼好話。如今他已經罰她在宮中禁足,再犯錯,恐怕不只是禁足這麼簡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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