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人海錯肩

次日秦沁醒過來天色已經大亮了。侍女聽見屋裡有動靜纔在外面問:“小姐起了麼?”

秦沁繫好最後的一根衣帶道:“進來吧。”

幾個侍女全部穿着白色的衣服梳着雙髻。

一個丫鬟端來洗臉水,秦沁輕輕洗了臉。她坐到鏡子前讓身後的侍女爲她梳頭。

“小姐真好看。”侍女給她插上一根玉簪感嘆道。

秦沁抿抿脣有些不好意思道:“哪裡。”

她站起來問道:“輕樓呢?”

“門主處理門中事物去了,說讓小姐先用早飯,他會陪小姐用午飯。”侍女答道。

秦沁點點頭笑道:“好吧。”

秦沁住在輕樓門門主的府邸,她五年前受了重傷,婁輕樓從山崖下把她撿了回來還請江湖第一名醫蘇妙手給她治好了傷。

只是唯有一樣,秦沁失去了以前的記憶。連秦沁這個名字都是婁輕樓告訴她的。這五年來,婁輕樓是秦沁的唯一。她的過去和現在甚至是未來都只有婁輕樓。

四年前婁輕樓就對秦沁表明了心跡,那是秦沁沒有答應。這些年來不是沒有女子對婁輕樓表心跡,但是婁輕樓心裡始終只有她一個。四年之後的今天,秦沁終於答應嫁給婁輕樓爲妻。

秦沁走到窗邊嘆氣,沒有過去這件事讓她心裡總是不踏實。她伸手按上心口的位置,那裡總是很難受,好像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被她忘記了。

是,什麼呢?

“小妍,我要出去轉轉。”秦沁站起來說。

小妍是婁輕樓安排在他身邊照顧她的侍女,經過這幾年的相處她們之間總是有了感情。

小妍年紀小喜歡玩兒,聽說秦沁要出去便開心的跟着她一起出了府。

秦沁剛到輕樓門時並不能出門。一是,當時秦沁受傷很重;二來,婁輕樓認爲秦沁初來乍到在府中更安全。原來她在輕樓門的總部,是一處就算秦沁住了四年也說不清楚在哪裡的地方。

秦沁和小妍上街,這裡是揚州。雖是初春,但是這裡處處綠意看起來也是一副盛夏的景象。

秦沁擡頭看了一眼“得意樓”的牌匾才走進去。

“得意樓”是揚州首屈一指的點心鋪子,秦沁一直很喜歡這裡的點心。

小二將二人迎到了二樓靠窗的一個座位。秦沁點了三樣點心和一壺茶。

秦沁看着樓下街道上人來人往,秦沁問道:“揚州怎麼突然這麼多人,是北方的商隊麼?”

“不是。”小妍看了一眼樓下的人道:“都是江湖中人。現在還不是商隊往來的季節。”

“江湖中人?”秦沁皺眉:“怎麼會突然有這麼多人來揚州。”

“是武林大會。”小妍道。

秦沁看着下面說:“武林大會?武林大會不是十年才舉辦一次麼,距離上次武林大會才三年怎麼會又辦武林大會?”

小妍歪着脖子笑道:“我也不知道呢,不過聽說和一個門派有關。”

“什麼門派?”秦沁問。

小妍道:“暗夜樓是個殺手組織。大約是十年前出現在江湖上的,他們從事暗殺活動。只要有錢,他們什麼活都敢接。但是一年前,有人發現暗夜樓和朝廷有聯繫,很可能是朝廷埋在江湖裡的情報組織。殺手什麼的也只是掩人耳目而已。”

秦沁點點頭。

小妍調皮一笑又道:“他們也是來參加小姐和門主的婚禮的,武林大會之後小姐就要和門主成婚了呢。”

秦沁微微臉紅,她掩飾的低頭喝茶。

這時小二引着另一夥人從樓梯上來。

“客官,您是要雅間還是……”

他們其中的一個男子道:“要個安靜點的雅間。”

“好咧。”小二笑道:“您隨小的來。”

秦沁轉頭看那幾個人。那些人從樓梯上來直接向右邊的雅間裡走去。秦沁坐的地方正好在死角,若不是有心找人,從樓梯邊上來的人很難看到她。

“來幾樣你們拿手的點心……”一個好聽的男聲傳出來。

秦沁一愣,這個聲音?怎麼這麼熟悉。

“小姐?”

“嗯?”秦沁回神,看見小妍正擔憂的看着她。

“小姐你是不是不舒服?”小妍有些擔心的說。

秦沁搖搖頭:“不是,就是剛纔……”她住了嘴,沒有繼續說下去。

小妍道:“不然我們回去吧,現在江湖中人都來了揚州城,在外面不**全。”

秦沁點頭,她招手招來小二要了幾樣點心打包帶走。

小妍促狹的道:“小姐是給門主帶的吧?”

秦沁臉色泛紅,她低聲道:“輕樓喜歡這裡的點心。”

小妍接過小二拿過來的點心挽着秦沁道:“小姐,我們回府吧。”

此時此刻,坐在雅間的華鹿聽着手下的回報,他無聊的看着下面。

突然,華鹿猛的站起來。

坐在桌邊的幾人吃驚的看着他。

“王爺?”

華鹿眼睛死死的看着樓下的人,他抓着茶杯的手指生生捏碎了茶杯。

“傾城,傾城。”

宗政策連忙走到窗邊往下看,但是樓下人來人往就是沒有那個人的影子。

宗政策失望的坐回桌邊。

“王爺。”穆鶴軒遲疑的說道:“是不是看錯了。”

華鹿從窗戶上飛身而下,他向着一個方向追了過去。

不會錯的,那一定是傾城。不會錯的,傾城沒有死。她還活着。

“傾城。”華鹿大聲喊了一聲。

秦沁疑惑回頭。

小妍疑惑道:“小姐,你怎麼了?”

秦沁搖搖頭道:“沒事,走吧。”

華鹿追了一條街還是沒有看見傾城的影子。他確信自己剛纔看見的的確是傾城,她怎麼會在揚州。既然她活着,這五年來她爲什麼不聯繫自己。就算,就算傾城恨自己,那睿兒呢?她連兒子也不要了麼?

華鹿挫敗的站在大街上。

“王爺。”

楊六、穆鶴軒、宗政策也趕了過來。

華鹿收起臉上的表情:“遞帖子,我明日要拜訪輕樓門。”

傾城,我不會再讓你失蹤一次的。我一定要找到你,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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