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頌,你走得早,現在閨女也不知道跑哪去了,是我段榮瞻對不起你,你是個好女人,要怪就怪我們有緣無分,你也別怪蓮菀,都是我的錯,但是景頌啊,我段榮瞻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求你告訴我閨女去了哪,我這幾天總感覺閨女要回來似得,可是左等右等就是不見,你就給我點提示好不好,景頌,給我點提示。。。。。。”父親段榮瞻醉醺醺的癱坐在段母的靈位前,這個曾經統帥千軍萬馬的將軍捂着頭哭泣着。
“夫人,都是蓮菀不好,都是我不守本分,我,我不該對老爺有所窺探,求您告訴老爺小姐的行跡。”菀娘衝着地面不停的扣着頭,她愧疚。
想當年,那是個初夏,段榮瞻與管景頌是自小定親的,蓮菀作爲關景頌的貼侍去裁縫那給光景頌定製喜裙,年輕的段榮瞻看見如此俏皮可愛的姑娘便一路尾隨,那時候的菀娘還是一個情竇初開的小姑娘,不好意思便往人少的地方去,看見有機會了便前去詢問,兩個人聊得很投機,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拗不過父命的段榮瞻娶了關景頌,漸漸地兩個人按耐不住心中的愛慕,關景頌是個善良的女人,她沒有把事情鬧大,找了一戶富足的人家賞了關景頌嫁人,連嫁妝出的都是大手筆,可是蓮菀終究回來了,關景頌受不了這樣生活,受不了冷冰冰的丈夫,白綾勒緊了她白皙的脖子,香消玉殞了。
段天印並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一個地方,這個地方是那繼喪生的地方,他曾在這片荒地上奮勇廝殺,這裡還飄蕩着他對段天印的誓言,段天印牽着馬走了很久,她看見了那繼將軍辛氏之墓,她撥了撥周圍的雜草,緩緩地跪坐在腳跟上。“那繼,我來看你了,對不起,我找不到殺害你的兇手,雲郡王人很好,不僅安葬了你還幫我一起找兇手,這麼久也沒有結果,咱們也不能一直耽誤人家,對不起,我盡力了,我能做的只有這些了。”她從懷裡拿出前些日子所簪的素花埋在了墓碑的旁邊。
“再見,那繼。”段天印站起身退了幾步飛快的轉身,跨上馬遠去了。
路上看到娶親的隊伍她自覺的避開了,是呀,她一身素衣的確不適合出現在迎親的隊伍旁邊。“那繼,你說過你會回來的,可是。。。。。。”不禁又傷感了起來。“罷了。”自己苦笑着。
“姐姐。”人羣裡的孩童衝着段天印跑來。
“天賜,你怎麼這裡離家裡還有段距離,你跑出來父親多擔心啊。”低頭看去原來是弟弟天賜。
“那繼哥哥呢,你看今天多熱鬧。”說着便伸着小手指向一臉春風的新郎。
“天賜,那繼哥哥去找他父親去了。”段天印下馬蹲在天賜對面,收住悲傷微笑地說道。
“那天賜也帶姐姐去找爹爹。”說着便伸出小手拉住段天印。
段天印衝着小天賜微微笑了笑,把他抱上了馬,牽着馬走着。
小天賜坐在馬上很興奮,嘰嘰喳喳的問個不停,但是段天印卻怎麼都開心不起來,有一句每一句的應着。
“小姐,哎呦,小姐。”門口的仲伯放下手中的掃把迎了過去。
“仲伯。”段天印可憐兮兮的看着慈祥的仲伯。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仲伯伸起胳膊,用袖子沾了沾眼角。
“仲伯。”段天印的眼角也哭了。
“什麼都別說,您快進去找老爺吧,老爺這些月可是擔心死了。”說着便把小天賜抱下馬,牽着馬去馬圈了。
“爹爹,爹爹,姐姐回來了。”小天賜跑着進了府裡。
“哎。”段天印想制止,可是天賜跑得太快了,她只好磨磨唧唧的走進去,她害怕。
菀娘攙着父親走了出來。
“印兒,你可回來了,你爹可是。。。。。。”菀娘急忙跑過來。
“跪下。”菀娘還沒說完段榮瞻便嚴厲的喝道。
段天印沒說話,默默地跪下,眼淚也噼裡啪啦的掉下來,她看見父親蒼老了許多。
“你這不孝女,真是要了爹的命了。”段榮瞻走近,他的眼淚再也制止不住了。
“爹。”段天印
深深地扣頭,很久,她都不肯起來。
“起來。”段榮瞻深吸一口氣說道。
段天印還趴在地上不動,她覺得自己是多麼的不孝。
“印兒,來起來,你爹讓你站起來呢。”菀娘俯下身子對段天印說道。
段天印還是在地上一動不動,不停的抽泣着。
“起來,你這軟骨頭。”段榮瞻吼道。
“快起來,您爹最看不得哭哭啼啼的。”菀娘急忙摻起段天印。
段榮瞻看了段天印幾秒轉身進了屋子,段天印多傷心啊,父親都不願意理她了,哪怕是像小時候的打罵都沒有,父親停住了腳步,轉身對菀娘說道:“給她燉點湯補補。”
“爹。”段天印一下子跑了過去抱住了父親。
段榮瞻沒有回過頭只是把手搭在段天印的手上輕輕拍了拍。
段天印在自己的屋子裡抹着眼淚,一旁的小天賜像只猴子,蹲在凳子上布拉着段天印的素色步搖,段天印依舊像個石像一樣不理會。
“姐姐,那繼哥哥什麼時候回來?”天賜稚嫩的聲音害的段天印更加難過。
小天賜見段天印哭的更厲害了便不說話了,噔噔噔的跑出去了。
段天印見小天賜走了便趴在桌子上嚎啕大哭起來。
誰知道小天賜又回來了,伸着小小的手指頭戳了戳段天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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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菀娘,那繼不要我了,他死了,我竟然沒法爲他報仇,我太沒用,太窩囊了。”段天印還以爲是菀娘便說出了真相。
旁邊小天賜的哭聲讓段天印擡起頭,小天賜站在旁邊哭了起來,手裡還拿着好吃的蜜餞。
“天賜,別哭。”段天印伸出手輕輕抹去小天賜的眼淚。
“那繼哥哥死了,他不要姐姐了,他也不要天賜了。”小天賜還是顫抖着。
段天印抱着天賜說道:“那繼哥哥會看着咱們天賜的,那繼哥哥不會不要你,也不會,也不會不要姐姐的。”她哽咽着。
姐弟倆抱着哭了很久很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