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中段榮瞻身居正一品,不思其職,不謀其責,故降爲從三品中將令。
中將領段榮瞻身居從三品,不思其職,不謀其責,故降爲從四品右將令。
勝敗乃兵家常事,但段天印的父親卻因爲戰敗連遭降令,端將軍是父親十分信任的手下,他說若想扭轉局面需從根源入手,閻顯旭與父親不和已久,其女閻迦蘭進宮後父親便不再受皇上的重用了,枕邊風的威力竟如此翻手爲雲覆手爲雨,若想扭轉乾坤,必須削弱閻顯旭的寵信。
府中景象自不如從前,早知人心淡薄,不曾想一個知交都沒留下,早已無人問津,人人遠之,軍中大小將士都不在聽從,段父索性辭官,遠離官場,家中留了兩位僕人,一位是守門的仲伯,另一個是菀娘,仲伯年紀大了,在段家幹了一輩子,可謂忠心,菀娘是段天印母親的陪嫁,段天印的母親過門不久便賞了她嫁人,丈夫是個生意人,爲人很好的,有一次出門做生意遇上了土匪喪了命,後被婆家人趕了出來,她就回到段母身邊了,儘管段母走了,但是菀娘對段家兄妹依舊的好,所以段天印一直叫她菀娘,他們是親人。
一日家門口有位衣衫襤褸,瘦弱不堪的老婆婆,段天印與菀娘把她請進府中稍作休息。
“臉型滑滿,眉目有神,日後定能威恩天下。”老婆婆笑眯眯地說,然後化爲雲煙消失了。
段天印睜開眼睛,原來是夢,桌上她的布袋還在,夢境與現實竟然如此分不清。
段天印急匆匆的問菀娘和仲伯,可是都不曾見到她出去。
出門尋去已是不見蹤影。
段天印小心翼翼打開布包,如此精緻華麗的錦匣,還鑲嵌着一顆東珠,如此工藝,精妙絕倫。
一張黃凌子上工整寫着,順成天命,威恩天下,開錦盒,需求機緣。段天印朱脣微啓,思索着。
門外的官鑼響起。
“官府來人了。又是什麼事,父親早已遠離官場。”段天印
從沉思中醒來。
段天印現在可憐的就跟一個小蔥一樣,瘦弱的身子,垂下的髮絲,緩緩出了門去。
“你是左承將那繼的結髮妻子?”一個官差冷冰冰的打量着眼前的段天印。
“幼時訂親,還不曾成婚。”段天印低着頭說道,很是平靜。
“雖未成婚,但是我們找不到他別的家人了。”
“怎麼了,他出什麼事了。”段天印很平靜,她早就有如此強烈的預感。
“這是陣亡名冊,給你。”官差長嘆口氣伸出左手遞了過去。
“有勞官爺,顫抖的接過那繼的陣亡名冊。”段天印很平靜很平靜,沒有哭泣,也沒有任何表情,也許面如止水纔是傷心最好的表情,段天印慢慢走回屋子,很慢很慢,像是經過了幾個世紀。
知道那繼死後的段天印幾乎夜夜難眠,初春的天還寒着,段天印不住的咳了幾聲。
“印兒,雲王府來人了,要見你。”菀娘撥開簾子探着頭說道。
“菀娘,我不想出去,看見亮光我就煩得很。”段天印皺着眉毛拿手遮着眼睛,變得懶惰且消極。
“你不出來,我進來便可。”隨即一陣亮光掃過段天印的眼睛,急忙閉眼,好似見到光就會煙消雲散一樣,張看眼看到一位飄逸俊朗的男子,一身素衣好似神仙。
“小姐,小王可否坐下細聊。”還不等段天印答應便坐了下來。
“那繼將軍死因很蹊蹺,他的陣營死傷很少,並且戰勝,卒安然,將軍陣亡不覺蹊蹺麼?還有我在他的頭骨胸腔發現水銀,這就說明是毒殺,你們可有仇人?”
“我們沒有樹敵,只有父親與朝中官員有不和,郡王掛心了。”段天印緩緩的說,不爭氣的又咳了幾聲,段天印趕忙用繡着梨花的手絹掩住。
“梨花,小姐真是脫俗高雅。”利延開始討好着段天印。
“若別離,梨花應比離言殘,若別離,梨花景玉盡是凋。”
段天印說着,這是那繼在離別之際說的,他最喜歡梨花,是那麼孤傲。
“你知道的,我的母親是戴皇后,我七歲時她去世了,手法相同,水銀中毒,而且在母后手裡發現了一個圓形木雕,像是令牌,在那繼將軍手裡也發現了。”利延不忍讓段天印傷心,便轉了話題。
“那,那郡王可知是誰?”段天印變得亢奮了,她開始試着打探,就算粉身碎骨她也願意爲那繼報仇。
“定是宮中人所謀,水銀金貴且不容易找到,木牌也精緻的很。”利延玩弄着扳指說着。
段天印聽了利延說的話很是壓抑,從利延走後就一直呆在後院,呆呆的看着天空,晚上的寶石,星星,依舊是那樣璀璨,原來總是溜出去見那繼它們總是陪着段天印,看着看着入了神,蒼天太陰星宿心月狐的地方出現一陣亮光,看了一眼變什麼都不自知了。
一個穿着華麗的女子款款走來,身上繡着一對朱雀,頭戴金鶴祥雲,衝着段天印微笑着。
越來越近,天哪,是她自己,做了十幾年這個夢,頭一次看到模糊的人影走近。
段天印捂着腦袋緩緩坐了起來,回想着,突然她想起那個神奇的老婆婆。
天意,錦盒,現在是否是時機,段天印坐在冰冷的涼亭石板上嘟囔着,然後迅速地跑進屋子,打不開,一個沒有鎖的盒子卻怎麼都打不開。段天印小心翼翼的包好錦匣放回了枕邊。她卻睡不着了,她摸摸自己的肚子,也許是天意,那繼死了,但是她卻爲那繼留了一條血脈,不禁的淚流下來,她不服氣的顫抖着,若果哪日找到害死那繼的兇手她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然而,若果那是她用生命愛的人她該怎麼辦,她該如何選擇,她有輕輕揉了揉肚皮,現在這個孩子是她唯一的希望了,她無論如何也要保住孩子,可是段父是個要顏面的人,段天印認爲父親一定不會讓自己留下這個孩子的,恐懼與疲憊充斥着段天印,這個世界對她不公,對她是如此的殘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