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盛知道翹蓮和勤王在一起呆了一整日,心裡就氣,可他們今日的關係似乎冷到連吵架都無力了。她還能夠假裝笑臉來應付,可是他已經不能了。
他真心對她,可她卻是騙他的。他覺得自己受到欺騙,尊嚴掃地,可還是念着她,想着她。
姜寧雖然受了傷,卻還是喜歡說話,柔柔弱弱的樣子,活脫脫的一個溫柔嬌弱的女人。
“聽聞翹妹妹和勤王的關係非同尋常,王爺還是讓她注意點的好,就算是尋常百姓都要避嫌,更何況是皇家。之前皇上寵愛翹妹妹,便有一些不好的流言傳出來,更何況是勤王和翹妹妹之間。妲”
姜寧說話的樣子讓人難以忽視他的存在,明明受了重傷,還一副關心的樣子,讓人覺得心都軟了。
可宇文盛此時不知道該那翹蓮怎麼辦,折磨她,他捨不得,冷落她,他做不到。彷彿如今的淡漠,已經是最僵的狀態了。
“蓮兒是個懂分寸的,只要做得不過分,本王不想管她。”
“王爺對翹妹妹真的很寬恕,可王爺的軟弱是做給外人看的,不是給翹妹妹的。翹妹妹如此肆無忌憚,還不是和他人一樣沒把王爺放在眼裡。而且翹妹妹和勤王的關係,很讓人誤會王爺和勤王之間也是有牽連的。王爺還是和翹妹妹說說的好。窀”
宇文盛心裡覺得煩躁:“好了,你有傷在身,就不要操心這麼多了,本王知道該怎麼處理。”
“我只是擔心王爺狠不下心,畢竟翹妹妹又美麗又可愛,凡是男人都要多幾分憐愛的。”
“你安心養傷,本王沒什麼狠不下心的。”
姜寧沒有再多說,他相信他的話已經有效果了,一個有自尊又長期受到壓抑的男人,怎麼會不受他這番話的影響。瑞王的能力的確非凡,可是他只是個凡人。
雖然傅玥願意生下孩子,但是傅玥的心理壓力有多大,翹蓮不是不知道。還有皇帝,他定然是不能給傅玥名分的,但是他願意讓自己的孩子流落在外嗎?若是不願意,到時候傅玥的心只怕比現在更痛。
翹蓮還沒從母親和皇帝的事情中回過神來,就被凝重的冷空氣給凍醒了。宇文盛站在她的身邊,渾身像是凝了一層冰,眼神冷得嚇人。
“阿盛,你這是怎麼了?”
“你今日一聲不響的出去了,就是和十一弟在一起一整日?”而且還是她一個人單獨出去的,難道就不知道何爲避嫌。
“阿盛,你今日沒事吧,我以爲你不會再問這樣的問題。”畢竟她已經解釋過她和勤王的關係,若非必要也沒和勤王見面,最近幾次都是有事而已,且大多時候晏春濃都是在一起的。只是今日是個例外,傅玥的事情太突然,也沒料到會遇到勤王。
“我不問,你就毫無忌憚的消耗着我的信任,完全不顧及我的顏面,是不是?”
翹蓮不知道宇文盛今日怎麼這麼大的火氣,他們之間的冷漠是要到打破的時候了嗎?還是他要和她撕破最後的顏面,連假裝都不用。
“阿盛,與其說是我消耗你的信任,不顧你的顏面,不如說是你存心要找我的茬,如果你不喜歡我便直說就是,沒必要時時忍着對我好,我不是那麼柔弱的人,非要那點憐愛才能活得下去。”
宇文盛不知道自己本來是想和翹蓮好好說話,讓她和勤王避避嫌,以免讓人誤會他們之間的關係,不知怎麼就到了這個地步。他並不是那麼不信任她的,只是不喜歡她消耗他的信任。
“翹蓮,我曾問你,若是十一弟有野心,你會不會背叛我,你說你不會,但是你同樣也不會傷害他吧!你說我們的目標是一致的,你這麼聰明,那麼你就好好想想,你和十一弟這樣的關係,對我們究竟是不是有利的?”
宇文盛嫉妒得發狂,他甚至想質問翹蓮不喜歡他,那麼是不是喜歡勤王。可是他的尊嚴,不允許他這麼做。他怕繼續說下去,會忍不住自己心中的妒忌,和熊熊燃燒的怒火。
他選擇離開,留一片平靜的天地給翹蓮。
翹蓮不覺得自己錯了,他要她注意和勤王的關係的時候她早就照做了,如今不過是事出有因。而且,傅玥和皇帝的事情讓她的頭都大了,她哪裡還有心情去想和勤王的關係,和宇文盛的關係。
明明知道皇帝欺負了母親,可是翹蓮只有隱忍,還要當做什麼都不知道。
翹蓮笑了,這權還真是好東西,她怎麼捨得放棄這樣的權力,然後被權力給壓死。
烏拉見翹蓮還笑得出來,擔心道:“今日王爺是怎麼了,好像吃了火藥似的,一來就衝着公主發脾氣!”
翹蓮無所謂道:“想必是對我生倦了,想要和我理清關係吧!”
“公主說的這是什麼話,王爺不會是這樣的人的。”
“怎麼就不會?他有了秦琳琅,如今又多了一個姜寧,都忙不過來了,哪裡還有時間來理會我。”
烏拉皺起了眉頭,她也知道姜寧是個男人,可不知道姜寧和長歡的事情,心中狐疑瑞王爲何對這個男人怎麼好,難道只是利用他到太子那裡做細作嗎?
宇文盛從沉香院出來,本來想靜一靜,歡顏居的小丫鬟卻來稟告,說姜寧的傷口拉開了,夏至此時正在歡顏居爲姜寧重新上藥。
宇文盛皺了皺眉眉頭,姜寧明明是男兒身,但卻真的和長歡很相似,明明不懂得照顧自己卻操碎了心。他看到姜寧的時候,很難不想到他對不起的長歡。即便姜寧和長歡有很大的不同,他也忍不住多對他好一點。
“怎麼這麼不小心?”
小丫鬟道:“小姐太擔心王爺了,所以想來看看王爺,但小姐的傷實在太重,一動彈就拉傷了。小姐還堅持要來看王爺,奴婢勸了好久才說服小姐身體爲重。”
宇文盛道:“你很懂事,有賞。”
“謝謝王爺!”
宇文盛看到扔在一旁的白帶子上全是血跡,皺起了眉:“寧兒身體要緊,以後別再多傻事。”
夏至也道:“王爺說的是,小姐這傷若是不好生養着,不知道要什麼時候才能好呢?小姐就不要過於操心了,好好靜養纔是。”
姜寧明顯不想理會夏至的話,對宇文盛道:“王爺,翹妹妹還好吧?”
姜寧不顧自己的傷就是爲了關心瑞王和翹蓮之間的事情,這樣讓宇文盛很容易就把先後的感覺有了個對比,有些不耐道:“她能有什麼事,不過是使使性子也就好了。”
姜寧蒼白的笑了笑:“翹妹妹的確是個可愛的人。”
今夜的月亮很園,可卻多了幾分涼意。
烏拉從周大福那裡接過了這月的解藥給翹蓮吃下。
翹蓮拿着這解藥的時候一直覺得很諷刺,宇文盛曾說喜歡她,可是卻連真正的解藥都不願意給她。當她每月吃着解藥的時候,就知道他的喜歡是多麼的淺淡,又怎麼會親口對他說出喜歡。還好沒有說,如今纔不算輸。
月光越來越亮,但翹蓮的身體卻感受到了熟悉的絞痛,她已經吃了解藥,爲何還要痛,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翹蓮想,也許是這一次的解藥吃得晚了些,可是她忍了一會兒,這種痛還是沒有消失。天氣明明已經變涼,可是她的身體卻痛出了冷汗。
“公主,怎麼會這樣?”烏拉見翹蓮痛苦得難以承受,擔心得很。
翹蓮忍住痛道:“烏拉,這解藥真的是周管家親自給你的嗎?”
“是的,周管家給奴婢後,奴婢就立即給了公主。難道解藥是假的?”烏拉懂傷藥卻不懂醫藥,她和翹蓮都沒發現這解藥有何不同。
“我想除了這個原因,不會有別的。”
烏拉道:“讓雨露照顧着公主,奴婢立即去找周管家重新拿解藥。”
可是周管家那裡也沒有藥,這樣的藥,瑞王根本就不會全部交給周大福。
烏拉只好去找瑞王,卻被告知瑞王在歡顏居,她到了歡顏居大門,卻被阻攔在了門外。說是瑞王吩咐過,姜寧的傷需要靜養,今夜誰也不能進歡顏居。
翹蓮一直在等烏拉,可是等來的卻是勤王。
“勤王爺,你怎麼來了?”在這個深夜裡,悄悄地來了,這若是被人發現,他們之間的聲譽就真的沒有了。
“翹翹,我是得到你毒發的消息來的,沒想到竟然真的如此,四哥竟然在你的身體裡下了毒。”
翹蓮此時痛苦不堪,緊緊地抓住了勤王的手腕,難以成言道:“是誰通知你的,我沒讓人告訴你。”
宇文顥也覺得奇怪,他得到消息的時候是從夢中驚醒的,而傳遞消息的人早已不見。可是他擔心她,即使不知道消息的真假,還是走了這一趟,他見事實真的如此,才靠近她的。
“你……你快……離開,我怕……這是個圈套。”宇文盛才責怪過她和勤王的關係,這麼快勤王就因爲她毒發來了沉香院,這一切太過巧合了。
“你這麼痛,我怎麼可以離開,若要離開,我也要帶你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