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走後,嬤嬤特意等了片刻,才留下容容自己進了內室。
此時傅玥正裹着凌亂的被子流淚。
“夫人……”嬤嬤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傅玥,皇權是誰也不能反抗的,這事在許多人身上都是一樣的結果,只不過有的人只怕是盼着皇帝的寵愛。
“嬤嬤,我從沒想到過會這樣,我對不起妹妹,也無顏再見他人。”
“夫人,別這麼說,有些事情本就無法改變,一切隨緣吧!妲”
嬤嬤幫着傅玥穿好衣服,剛好要穿戴好的時候容容卻進來了。
傅玥的神情有些尷尬,嬤嬤對容容道:“怎麼這麼冒冒失失的?窀”
容容剛纔還在狐疑傅玥和皇帝見面後怎麼要換衣服,聽嬤嬤這麼問,馬上答道:“是翹妃娘娘身邊的婢女烏拉姑娘來了。”
傅玥連忙整理好出去。
容容跟在後面暗暗高興,她原本以爲自己的主子只是普通人家,卻沒想到是翹妃的娘,如今才知道夫人竟然是皇帝的女人,那她以後還真的是有好日子了。
傅玥見到烏拉便道:“烏拉這時候過來可是有要緊的事?”
烏拉看見傅玥的神情的確不怎麼對,但卻不像是發生過什麼大事的,於是乎慢慢道:“是公主覺得這兩日沒來看夫人,心裡放心不下,邊讓奴婢過來瞧瞧。夫人看起來情緒不是很好,可有發生什麼事?”
傅玥勉強的一笑道:“哪有什麼事,只是想到要離開長安,會很久見不到蓮兒,心裡便覺得不捨。可若是留在長安,我又覺得不怎麼妥當,是以難以選擇。”
烏拉沒想到原本堅定的傅玥會改變主意,公主這麼不放心傅玥,若是傅玥能夠留在長安,倒不失爲一件好事。
“夫人,公主有兩個願望,一個是能夠和夫人平安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一個是能夠保護翹族平安。如今長安表面上繁華平靜,其實內裡卻動盪不安,公主不想夫人在動盪中度過,所以纔會同意夫人回安陵;但是要和夫人分開,公主的心裡其實很難過。”
“烏拉,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既然夫人沒事,奴婢就不多留了,夫人開心些。”
翹蓮等到烏拉回來說傅玥沒事才放心,又聽烏拉說傅玥情緒不高,便打算改日親自去陪陪傅玥。
“公主,聽夫人的意思,倒是想要留在長安了。”
“這是爲何?”
“公主捨不得夫人,夫人又何嘗捨得公主,夫人可只有公主一個親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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翹蓮的心裡不是滋味:“也不知道娘留下究竟是好還是不好?”
“公主何必想這麼多,一切隨緣就是。”
皇后的宮殿裡,皇后身邊的奴婢對皇后道:“皇后娘娘,奴婢得到消息,皇上今日又出宮了。”
皇后臉色嚴肅道:“可知道皇上出去見了什麼人。”
“奴婢不知道。”
“讓人跟着皇上,本宮這兩日心神不寧,一定要知道皇上見了什麼人。”
“是的,皇后娘娘!”
“現在本宮要去見看看太后,拖了這麼久還好好地躺在牀上,太后的命還真是挺好的。”太后一死,後宮便真的是以她爲尊了。
太后終究是圓了願望枉,在她嚥氣的前一日,祝青寧順利的生下了一個女兒,雖然只是個女兒,到底也是從孫輩的,太后還是很高興。
太后臨終前道:“別讓這些孩子爲哀家守孝,皇室血脈不能延續纔是真的不孝。”
翹蓮帶着烏拉去豫王府賀喜,烏拉看着豫王和祝青寧的孩子發呆。
翹蓮道:“明知道見到了心裡會不好過,爲何你還要來呢?”
不遠處的豫王正好聽到翹蓮的這句話,心跳個不停。他曾問翹蓮,烏拉是不是一直生活在翹族的,翹蓮回答是的。所以他不曾把自己的猜想當成事實,如今翹蓮的一句話又讓他想入非非。
“奴婢爲他高興。”
翹蓮沒有再說話,她知道說得多隻會讓烏拉心裡更加不舒服。
豫王緊盯着烏拉的時間很短,便移開了目光,他娶祝青寧的時候便許諾要好好對她,也在太后跟前說要和祝青寧相親相愛,如今祝青寧爲他生了個女兒,他更要呵護好這個家庭。
秦琳琅看着孩子,心裡想到自己失去的孩子,心越痛,就越恨翹蓮。她甚至看着翹蓮,毫不掩飾心中的恨意。
翹蓮看着那樣仇恨的目光,只覺得秦琳琅這次遭受的打擊不小,人也變了。以前的秦琳琅會討厭她,也會旁敲側擊的對她不利,可卻不會這樣赤-裸裸的表現出來,而且還是這樣濃烈的恨意。
“王妃姐姐不舒服,要不要找個地方休息休息。”
秦琳琅瞄了一眼翹蓮:“我好得很,不用你多管閒事。”
翹蓮道:“王妃姐姐好像對我有意見,我卻不知道什麼時候得罪了王妃姐姐?”
秦琳琅直視着翹蓮,眼睛裡的恨意恨不能殺死翹蓮:“你做了什麼,你不知道嗎?不然此刻抱着孩子的就不會只是五弟妹了。”
翹蓮總算是知道了,宇文盛不相信她,而秦琳琅則認爲定是她所爲,所以秦琳琅對她的恨纔會這麼濃,明明端莊大方慣了的性子也無法掩飾那濃烈的恨意。
“王妃姐姐弄錯了吧,我沒做過的事我怎麼知道?那日的事不過是萬子嫁禍於我,萬子都已經承認了,姐姐爲何一定要賴在我的頭上?”
“哼,我倒不知道瑞王府裡還有人不想我懷上孩子,要知道王爺可從未給過其他女人機會,我的孩子沒有了,獲利的只會是你。”
“王妃姐姐多想了吧,我麼認爲我能得到什麼好處。”
“你不過是想我生不了孩子,你以後好母憑子貴。”
秦琳琅的聲音不小心擡高了,引來不少目光,秦琳琅頓時如芒在刺,她又把這樣的結果歸到翹蓮的身上,若不是翹蓮,她也不會受到這樣的恥辱。
翹蓮走過的路本來就很艱辛,也不在乎他人異樣的目光,小聲道:“王妃姐姐多想了,我實在是不屑那麼做,要是我真的想母憑子貴,不會這一年多來沒有動靜,你好生想想吧!”
“我知道你的嘴巴厲害,我說不過你,也不想說,只是以後我們只會是敵人。”
“其實就算爲了王爺,我們也不該成爲敵人,可是王妃姐姐不相信,我也沒有辦法。”
顧慮這烏拉的情緒,翹蓮沒有再豫王府呆多久,而是去了傅玥那裡。
傅玥的髮絲有些凌亂,顯然是匆忙之間打理的。她的臉龐看起來有些疲憊,讓翹蓮非常的心疼。
“娘,你怎麼了,最近瘦了不少?”
“沒什麼,大概是娘也想着抱孫子,所以……”傅玥實在是找不出很好的藉口,便胡亂的說了一個,卻沒想到卻敲到了翹蓮的心事。
“娘,是蓮兒不好,蓮兒成親一年多,卻沒有一點動靜。”
這話既然開始了,傅玥也不得不繼續說下去:“蓮兒可曾使用過避子湯,聽說皇室的人最愛用這個了。”
“只是最開始的時候用過一次,後來就再也不曾用過了,難道這個會用出問題?”
“按理說不應該的呀,這避子湯非長期使用,是不會對身體造成損害的。”
翹蓮以前是不在乎孩子,也沒想過要孩子,可是被催得多了,又見過那麼幾個可愛的小孩,便覺得有個孩子也不錯。
“或許是蓮兒的身子有問題吧!”
“蓮兒,你的身體一向健康,也沒有體寒這種病症,哪裡就有問題了,會不會是吃錯了藥?娘覺得還是偷偷地喊個大夫來看看,也好求個安心,有什麼問題也好及時解決。”
吃錯了藥幾個字讓翹蓮大爲震驚,會不會是她這個翹族公主不適合生下週國的皇親,所以她以前吃的不是避子湯,而是絕育湯呢?不,應當是不可能的,不然宇文盛也不會說想要個他們的孩子。可是現在,他應當是不會想要了吧,他的心裡只知道關心秦琳琅了。
“不要了,孩子這是還得隨緣,若是真不能生,也是治不好的。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彆強求。這樣也挺好的,只是讓娘失望了。”
“傻蓮兒,說什麼呢,只要蓮兒高興,娘就覺得開心。以前在翹族的時候,你受過多少委屈,娘都無能爲力,娘現在只想你不再受到傷害。”
翹蓮一笑道:“聽娘這話,蓮兒怎麼覺得怪怪的,蓮兒現在過得很好啊,娘不用擔心。”
傅玥心裡有些苦澀,連忙點頭。
“蓮兒,你還記得你父王臨終前交代你的話嗎?”
“當然記得了,父王要我保護好翹族。”
傅玥很心疼道:“娘就是想告訴你,你如今是周國王爺的女人,也是周國人了,翹族的安危你就不要管了,那不是你能管得了的。”
“娘,我知道你是怕我活得太累,可是我既然答應了父王,就應該盡力。父王就算很偏心,可他也並非不疼愛我,我是他的女兒,身體裡留着他的血,他臨終的唯一心願,我總不能不付出一點努力就辜負了。”
“哎!”傅玥嘆了口氣,“有時候娘真希望你懂得少一點,肩上的擔子就輕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