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對皇帝道:“皇上,玥夫人長得和瑜妹妹如此相似,臣妾還以爲二人會是姐妹呢,沒想到玥夫人卻說自己沒有親人。”
皇帝知道傅家當年的罪名,傅玥不相認也是好的,便道:“他們確實是有些相似,只是瑜兒的姐姐不可能是翹族王的夫人。”
皇后道:“這倒是可惜了,本以爲瑜妹妹還有親人留在世上,以後皇上和臣妾也好對翹妃多疼愛一些,原來卻不是。”
皇帝沉默着沒有說話,傅瑜去了,他思念了十幾年,如今見着和傅瑜長得如此相似的傅玥,他覺得自己的心全都在傅玥身上去了,可是傅玥卻是翹族王的夫人。更甚者,她還是翹蓮的母親,他的算是親家了妲。
當夜皇帝宿在淑妃那裡,淑妃卻看出皇帝的心不在焉。
淑妃在皇帝的懷裡道:“皇上,是不是阿芙顏色漸衰,對皇上沒有吸引力了?”
皇帝對知冷熱的淑妃一向是寵溺的,安慰道:“阿芙永遠都是後宮裡最漂亮的女人,朕心尖尖上的人,怎麼會沒有吸引力,只是朕今日有些勞累罷了。”
第二日翹蓮和傅玥去向太后請安,太后的身體越發的不濟,翹蓮和傅玥也沒多留。準備回府的時候,卻得到淑妃的邀請去喜和宮坐坐窀。
這後宮裡的嬪妃,翹蓮和淑妃最爲親近,也知道淑妃不可能是害死小姨的人,便和傅玥一同前往。
“蓮兒好久不曾來本宮這裡了,本宮眼巴巴的望着呢?”
翹蓮連忙道歉:“都是蓮兒太懶了,如今王妃姐姐又有了身孕,是以不常出府走動。”
淑妃嘆了口氣道:“蓮兒還是這麼善解人意,今日本宮心裡有疑惑,不知道蓮兒能不能幫幫本宮?”
“娘娘請講,蓮兒能幫得上的,定然會竭盡全力。”
“本宮將要說的話,和玥夫人有關,還請玥夫人不要介意。”
傅玥笑道:“聽蓮兒說淑妃對蓮兒極好,妾身隨初識淑妃卻深感親切,妾身願聽淑妃的疑惑。”
淑妃猶豫了一下道:“本宮不久之前就知道了皇上心裡有一個念念不忘的人,但卻不知那人是誰,可皇上自見了玥夫人後便心神不寧,即便是在本宮身邊,心也不在,本宮想知道玥夫人是不是皇上的故人。”她覺得這樣直白的問有些於理不合,又道,“本宮沒有其他意思,只是疑惑而已。”
“淑妃娘娘,皇后說妾身和故去的一位娘娘長得很是相似,想必皇上是想起故人了吧!”
“故人?”淑妃很是疑惑,難道誰皇帝對翹蓮的改變,也是因爲那位故人。
“娘娘,是瑜貴妃。”
淑妃已然不記得這麼一個人了,恍惚記得她初入宮的時候,好像死了一個人,那時候皇帝很傷心,即便她身懷有孕,也時常來她這裡尋找安慰。
“哦,本宮對瑜貴妃沒什麼印象,皇上對她如此念念不忘,她這一生也是值了。”
翹蓮淺淺的一笑,若傅家真的是被陷害的,小姨真的是被冤枉死的,她這一生真的是值了嗎?
“母妃,父皇來了!”十三皇子宇文毓喜悅道,對於父皇的疼愛,他很是高興。
宇文毓高興地叫着母妃,卻跑到翹蓮的身邊,窩進了翹蓮的懷裡:“翹嫂子好久沒來了,來了也不和我說說話。”
“我一直都想着你呢,只是皇子如今最重要的是學好功課,我可不能因爲自己喜歡和你玩,而耽誤你的功課呀!”
宇文毓嘟了嘟嘴,皇帝在此時進來了,他站起來一起請安,撒嬌的話就沒有說出口。
皇帝見宇文毓在翹蓮的身邊,笑道:“蓮兒真是個可人兒,十三都如此喜歡。”
皇帝的目光看到傅玥的時候一滯:“玥夫人也在。”
淑妃道:“臣妾和蓮兒一向親近,如今見着玥夫人亦覺得投緣,所以邀請玥夫人和蓮兒一起來喜和宮坐坐,談談心。”
“淑妃和玥夫人如此友愛,朕很是欣慰,希望朕不會打擾了你們。”
“皇帝陛下客氣了,是妾身在這裡叨擾了皇帝陛下和玥夫人,這時辰也不早了,妾身也該和蓮兒回瑞王府了。”
皇帝一頓,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隔了好一會兒皇帝才道:“朕有幾句話想要對蓮兒說,淑妃,你陪玥夫人去外面走走。”
淑妃帶着傅玥出去後,皇帝道:“蓮兒,你和你娘是不是知道了瑜兒的事情,所以你娘纔可以隱瞞身份?”
翹蓮道:“是!”
“那,你們怪朕嗎,朕沒有保護好瑜兒?”
翹蓮心裡的確是有些責怪的,畢竟皇帝沒有守諾,沒有對小姨好一輩子。但是她卻不能和皇帝起爭執:“蓮兒相信小姨的清白,也相信皇上的身不由己,蓮兒只願皇上也能夠相信小姨。”
“這……”皇帝想起過往,傅瑜在後宮裡雖然沒有變成一個妒婦,但也成了一個斤斤計較的女人,他不敢保證進宮後的傅瑜還是否和進宮前一樣乾淨。
翹蓮道:“皇上不相信小姨嗎,爲何又要對小姨念念不忘呢?”
“朕,朕也不知道。”
翹蓮嘆息道:“有些事情也許一輩子都無法知道真相,但蓮兒希望皇上不要再怪小姨,畢竟小姨已經死了這麼多年了。”
皇帝道:“朕不怪她。”這麼多年他對她也只剩下想念而已。
“謝謝皇上!”
“蓮兒,你娘她……”
“皇上,我們都不知道當年的事情究竟是怎麼樣的,所以我娘也不會怪皇上,只怪小姨和傅家的命不好。”
皇帝亦是嘆了口氣,語氣滄桑:“蓮兒,朕想單獨見見你娘,你能幫朕嗎?”
翹蓮一愣道:“皇上爲何想要見我娘,難道是因爲我娘長得和小姨相像嗎?”更直白的話,翹蓮沒有說出口,皇帝一向是個老狐狸,她不相信他不明白。
皇帝有些尷尬:“朕和你娘也是故人,二十年未見,朕有些話想要對你娘說。”
翹蓮想,皇帝當初因爲她長得和小姨相似,和逐漸善待她,如今皇帝的心思也不會這麼單純。
“這個蓮兒需要問問我孃的意思,如果我娘願意,那麼明日辰時在茗香居見。”
“謝謝你,蓮兒!”
翹蓮想,皇帝是多麼喜歡小姨呢,爲何當初又要把小姨打入冷宮,這就是男人之愛,永遠不會毫無顧忌的付出。
傅玥見了皇帝后就有些心神不寧,和翹蓮同乘一輛馬車,她卻不曾開口說話,眼神無物。
翹蓮知道母親當年和小姨喜歡上同一個男人才離家出走嫁給父王,如今只怕是沒有全部忘情,她打破了沉默道:“娘,皇上想單獨見你一面,你若是願意,明日就在茗香居見面,女兒會幫你打掩護。”
傅玥回過神來,不解地看着翹蓮。
翹蓮勉強一笑道:“我知道娘定是奇怪女兒爲何會瞞着父王讓娘見其他男人,即便父王待母親不好,女兒也不該如此。可是女兒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總覺得兩個故人是該說說話的,或許娘去見見皇上,會對理清小姨的事情有所幫助。”
傅玥嘆了口氣道:“蓮兒,雖然說你很聰明,很懂事,但你性子太直,心地善良,這於你並不是件幸事。周國禮教甚嚴,稍不留意就會背上洗不清的冤屈,辱沒了名聲。你以後行事,應當更謹慎纔是。”
“娘說的是對的,只是皇上明日定會候在茗香居。”
傅玥不知道該如何應對翹蓮,她怕行事坦蕩的翹蓮以後會吃虧。可是去見皇帝,關乎自己的妹妹,她應當去的。
“蓮兒,瑜兒是我的妹妹,我不會不去的。”
第二日,瑞王約了翹族王,翹蓮向翹菊透露了勤王的行蹤。翹蓮掩護傅玥去了茗香居,自己在外面喝茶,傅玥和皇帝就在裡面談話。
“妾身見過皇帝陛下,不知道皇帝陛下今日相約,所爲何事?”
“多年不見,夫人對我如此生疏,是在因爲瑜兒的事情而怪我嗎?”
傅玥不想看到皇帝的臉,卻不得不正視這個喜歡自己妹妹的男人:“怪與不怪有什麼區別,只是當年承諾要給我妹妹幸福的人,並沒有做到他的承諾,妹妹往死,傅家家破人亡。妹妹當年死的時候一定很痛苦。”
“夫人,當年傅傢俬通南國商人損害周國利益的罪證確鑿,朕幫不了傅家,也保護不了瑜兒,本以爲打入冷宮只是權宜之計。卻沒想到大臣們會聯名上書要朕處置傅家,朕拿不出證據證明無罪,朕反對不了整個朝堂的聲音,朕無法放過傅家。只是沒想到瑜兒會承受不住傅家滅亡的打擊,引火自殺。”
傅玥很是無奈,她知道作爲皇帝雖然權力滔天,卻不能事事由己:“皇上在宮裡長大,不會不知道後宮險惡,你若真的喜歡妹妹,就不該讓她身在那樣一個骯髒的敵方。”
“可是朕放不下,朕在那個暖陽天裡見到蓮花叢中的她便放不下了,她的笑顏是那麼迷人,歌聲是那麼靚麗,朕不能擁有便夜不能眠。想到這樣的人兒將要屬於別人,朕更是心如刀割,朕怎麼可能放開?”
傅玥的臉色一白:“你……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