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完結倒計時三

有了小顏氏的見證,沈應時與謝瀾橋重新拜了次天地,這次沈應時笑得格外開懷。

早在沈應時去接小顏氏時,謝瀾橋就讓丫鬟收拾了客房給小顏氏,今晚在這邊睡下,明早好敬茶,總不能夫妻倆跑到護國公府去。雖然母子倆相認了,但爲了小顏氏的名譽考慮,這二人的身份今生怕是都無法公開。

“咱們在京城多住一陣子吧。”回了新房,謝瀾橋坐到牀上道,“婆母那麼高興,咱們多陪陪她,四月再走也不遲。”兩人原計劃三月就南下的。

沈應時都聽她的,點頭道:“好。”

因爲謝瀾橋坐了牀,他就坐在了桌子旁,鳳眼看着地面,俊美臉龐發紅。

謝瀾橋偷偷地笑了下,其實她也緊張,年前與他同牀共枕過,她知道他身體的可怕,但一看他羞答答小媳婦似的,謝瀾橋反而鎮定了下來。

“還不睡嗎?”她特別特別天真地問。

沈應時心頭一突,見她笑得淡定從容,他自覺不能表現地太差,就站了起來,“我去吹燈。”

謝瀾橋笑着看他明明很緊張卻偏要假裝平靜地一一吹了燈,最後只剩龍鳳喜燭。

柔和昳麗的燈光,大紅如火的紗帳,兩人什麼都沒做,屋子裡就已經熱了起來。

沈應時慢慢走到牀前,慢慢地坐到了謝瀾橋旁邊,雙手緊緊貼着膝蓋,沙啞地問她,“睡了?”

謝瀾橋垂下眼眸,點了點頭。

有那麼挺長的一段時間,誰都沒有動,也沒有說話。

謝瀾橋有勇氣,但她想看看這個男人主動的樣子,故而一動不動地等着。沈應時勇氣沒她足,開始一動不動是因爲緊張,但他畢竟是個男人,他太渴望,當渴望在時間的流逝裡越來越強壓過緊張,他偷偷看了她一眼,啞聲道:“我,我替你寬衣?”

謝瀾橋輕輕嗯了聲。

得到了允許,沈應時底氣更足,轉過去替她寬衣。

謝瀾橋依然不動,兩人臉對臉,沈應時卻不敢看她,低頭專心爲她解衣。新娘的衣服太複雜,沈應時解不開,他怕她笑話,也着急解,額頭出了一層汗,呼吸也越來越急促,而且解着解着,他目光就落到了她胸口。那衣襟隨着她的呼吸高高低低的起伏,裡面藏着他曾經碰過吃過的……

心裡着了火,沈應時額頭的汗滴了下去,他不想解了,擡眼看她。

謝瀾橋偷看他半晌了,見他看過來,她咬了咬脣,沒有躲閃,桃花眼近似挑釁地看着他,看他會不會又被她嚇跑。

沈應時看懂了她的意思,身上屬於馳騁沙場大將軍的那部分豪情陡然竄了起來,他猛地抱住她,大手利落無比地扯開了她的嫁衣。

遠處的燭火噼啪爆了聲響,火苗一竄一竄的跳躍,照出紗帳裡鴛鴦纏綿。

~

四月初,沈應時謝瀾橋夫妻倆辭別親友,並騎出了城門。

謝瀾音去送了,回到宮裡,腦海裡還都是姐姐姐夫並肩離去的瀟灑背影。

她捨不得姐姐,但不得不說,去外面遊歷,姐姐纔會過的更快活。

“娘娘,護國公夫人領着表姑娘表公子來了。”一個小宮女忽然走了進來,低頭稟報道。

謝瀾音意外地挑了挑眉,讓他們快帶人進來。

蕭元登基後,將親舅舅顏荊一家召了回來。當初顏荊流放遼東,只是生活苦了些,並非像牢房裡犯人那樣起居受到限制,年紀到了,顏荊就娶了當地的一個姑娘,也就是如今的護國公夫人胡氏。

夫妻倆膝下一兒一女,女兒名叫顏萍兒,今年十四,進京後水土不服臉上起了疹子,一直在家裡休養,謝瀾音與蕭元都沒見過。兒子顏瑧才八歲,白白淨淨的,一雙鳳眼像極了顏家人,大抵在遼東苦寒之地住了太久,顏瑧有些拘謹,不過性子憨厚,謝瀾音倒是挺喜歡這個小表弟的。

腳步聲近,謝瀾音慢慢站了起來,胡氏進來那一瞬,她剛要上前迎兩步,卻在看清胡氏身後的姑娘面容時,心中一驚。

察覺到她的驚豔,胡氏難以察覺地翹了翹嘴角。

丈夫容貌出衆,她在當地也是有名的美人,生下來的女兒更是貌美如仙。得到蕭元登基的消息,胡氏就謀劃好了,進京先將女兒藏在閨中,嬌生慣養幾個月,同時學好京城貴女的禮儀,而她先摸摸這位謝皇后的底,萬事俱備了再將女兒送到蕭元面前。

她的女兒可是蕭元的親表妹,又生的如此絕色,肯定能得到蕭元的寵愛,屆時就算當不成皇后,也能撈個貴妃噹噹,將來生了兒子,誰能說她的女兒就沒有可能做未來的太后?

不過胡氏知道丈夫老實,絕不會贊同她的計劃,所以她並沒有將這些告訴丈夫。

“萍兒,快過來見過你皇嫂。”

胡氏笑眯眯地道。她是皇上的親舅母,旁人忌憚謝皇后,她可不怕。

顏萍兒不着痕跡地打量謝瀾音一番,才輕移蓮步,朝謝瀾音行了一禮,“萍兒見過表嫂。”

輕柔嬌媚的聲音,恍若空谷鶯啼。

謝瀾音看着顏萍兒那雙酷似小顏氏卻比小顏氏勾人的鳳眼,再聽到這嬌滴滴的聲音,本能地生出了一種危機感。但這只是一時的猜測,今日是她第一次見顏萍兒,她不能因爲毫無道理的猜測就將蕭元看重的親人往壞了想。

“萍兒可真漂亮,身體可大好了?”謝瀾音親暱地握住顏萍兒雙手,笑着寒暄道。

“好了,勞表嫂惦念,可惜進京這麼久才能進宮看望表嫂。”顏萍兒同樣笑容可掬。

衆人移到榻上,閒聊了起來。

聊了小半個時辰,胡氏慈愛地道:“元啓整日操勞政事,瀾音一人在宮裡怪悶的,就讓萍兒陪你幾日吧,我與瑧兒先走了。”

話說到這裡,謝瀾音再不明白鬍氏母女的意思,那也太傻了。

鸚哥着急地朝自家主子使眼色。這個表姑娘長得這麼美,雖然比不上主子,但她是皇上的親表妹啊,又正逢主子有孕不能伺候人,萬一皇上真被顏萍兒勾去怎麼辦?

謝瀾音明白鸚哥的顧慮,但她並沒有反對,笑着應了,然後與顏萍兒一起去送胡氏出門。

送走胡氏,謝瀾音順勢領着顏萍兒去御花園賞牡丹了。

蕭元處理完政事來尋她,就見妻子身邊多了個美貌女子,他當然知道今日舅母進宮了,也知道舅母留下了表妹,卻沒料到傳說中臉上起了疹子的表妹容貌如此出衆。

因爲是血脈至親,蕭元並未往旁處想。

“皇上,快來看看咱們萍兒表妹。”謝瀾音笑着招呼蕭元道,態度與平時並無不同。

蕭元目光就落到了顏萍兒身上。

顏萍兒也正在看他,見皇上表哥果然同母親說得那般俊美過人氣度華貴,她忍不住多看了兩眼,然後才羞澀地朝蕭元福了一禮,垂眸道:“萍兒見過表哥。”嬌柔的聲音比與謝瀾音說話時更甜了幾分。

蕭元心頭顫了一下,倒不是這聲音悅不悅耳,而是從顏萍兒羞紅的臉上察覺到了什麼。

此時再想到妻子剛剛的笑容,蕭元莫名地緊張,敷衍回了顏萍兒一句,眼睛早看向了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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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瀾音依然笑靨如花,與有榮焉地誇道:“怎麼樣,萍兒聲音是不是特別好聽?”

做了這麼久的夫妻,她自然知道蕭元對聲音的特殊癖好。

顏萍兒聽她這樣誇讚自己,臉更紅了,羞答答偷瞧蕭元。

蕭元有點頭大,妻子分明在揶揄他,他說好聽,妻子會高興纔怪,他說難聽,表妹會受得住?再怎麼說,那都是舅父唯一的女兒,蕭元不想一下子就傷了她的顏面。

“我突然想起還有一封奏摺沒看,你們繼續賞花吧,我先走了。”無法回答,蕭元選擇先避開一會兒,回頭單獨跟妻子解釋。

看着男人逃跑般的背影,謝瀾音低低地哼了聲。

晌午用飯,謝瀾音派人去請蕭元過來同席,蕭元稱政務繁忙,讓她與顏萍兒先用。

晚飯是同樣的理由。

顏萍兒有些惴惴,小心翼翼地問謝瀾音,“表嫂,表哥他以前也是這樣忙嗎?”該不會是看出她的心思,故意躲她吧?

謝瀾音看看一臉擔憂的姑娘,幽怨道:“是啊,他一直都這樣,所以表妹能進宮陪我,我特別高興,來,咱們吃吧,不管他了。”

她高高興興的,顏萍兒心裡可委屈極了,如果進宮見不到表哥,她留下來還有什麼意思?

心不在焉地吃了飯,顏萍兒決定明日再找機會。

飯後顏萍兒回了她自己的院子,謝瀾音目送她出屋,臉登時沉了下來。

鸚哥心疼極了,走過來勸道:“娘娘……”

謝瀾音擺擺手,示意她不用多說。

鸚哥只好閉嘴,命人準備東西服侍謝瀾音洗漱。

往常謝瀾音都是在崇政殿與蕭元一起用晚飯,飯後就歇在那邊,這晚謝瀾音單獨睡了,還早早讓人落了鎖,擺明了不想見蕭元。

但她忘了他的男人早練就了一身翻牆的好功夫,正門進不了,蕭元攆走宮人,偷偷翻進了鳳儀宮。熟門熟路摸到謝瀾音牀前,蕭元故意弄出了聲響,見她還是沒有反應,他無奈地嘆口氣,從她身後抱住她道:“瀾音,你明知道我對她無意……”

“皇上的心思,我怎麼可能知道?”謝瀾音一枕頭丟過去,趴到牀上嗚嗚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