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之後,果然信鴿再現,他的暗衛已經成功救出洛齊國王子,揭穿了慷慵王的陰謀。洛齊國皇帝病重,洛齊輯掌握大權,已經傳令帶兵在子瞳關的將軍雁唱機與吳風聯盟,將鄭國打退。
雁唱機也是受制於慷慵王,得知皇帝和王子被風俊王的人解救出來,心中感激,不但親自將知離兒送回吳風營中,更是命全軍奮戰。不假時日,鄭國兵馬便大敗,兵馬損失過半,退回鄭國境內。
鄭國只是小國,犯大宣邊境基本是出動了國內全部兵馬,此次兵馬受損,是元氣大傷,幾年之內怕是沒有能力再來擾大宣邊境了。
孤獨成敗和吳風凱旋迴歸洛陵,龍域親自帶着人馬於洛陵城外迎接。
看遠處大軍漸行漸近,孤獨成敗和吳風於十幾米遙的地方便棄馬行至龍域面前,跪地參拜,龍域將他們扶起,吳風站起來,而孤獨成敗卻仍是跪於地上。
“屬下無能,領兵無方,不但中了鄭國的埋伏,還致使大軍被困於子瞳關內,望王爺降罪。”孤獨成敗單膝跪地,雙手抱拳舉於額前,頷首痛苦。他自覺對不起王爺委以他的重任。
“成敗無需自責,勝敗仍兵家常事,只因洛齊國政變,出兵攻我軍後方,纔會如此。起來吧!”龍域言語輕淡,無一絲責備之意,更多的是對這位愛將的痛惜。他知道,孤獨成敗是他最忠心的下屬。
剛扶起孤獨成敗,龍域一揚頭,就看到了知離兒。她剛從馬車上下來,望着她思念不已的王爺,嘴角噙起一抹笑容,是喜是悲,她自己都不知道,這笑容很淡,幾乎無人知道她在笑。她原本清澈的眼眸似乎朦上一層煙霧,顯得迷離。
她不知道王爺是否有像自己想念他一樣想念着自己,她更不知道王爺是否期盼着自己回到他的身邊。但無論怎樣,自己還是回到他身邊了,那麼,這是老天的安排,自己就不能負了老天的美意,要好好把握機會。
龍域雅然一笑,還是那樣的迷情,他深邃的眼眸帶着沉穩和剛烈也帶着一點柔情,“回來就好。”他說。
他話語平淡,不帶一絲情感也不留給人一點遐想,就如那波瀾不驚的湖面,任千石都擊不起一點浪濤來。知離兒心中一痛,她知道他是王爺,縱使他再痛自己寵自己,在他的下屬面前,她還是不能得到他半點有色彩的愛,可能他對自己的寵和愛也只是出於一點憐惜而已,並不夾雜半點男女之情。
可她知離兒不想要這樣,她無需一石擊起千層浪般高調,但最起碼給點微風,讓那波瀾不驚的湖面一點小小的盪漾也好,她要求不高。
龍域在大廳和他的屬下探討軍事,知離兒便隻身來到龍老夫人的居所拜見。
龍老夫人側坐在軟榻上,看着低垂着頭的知離兒,眼眸深幽,“回來就好。”龍老夫人的話也是淡得讓人聽不出味道。
知離兒擡頭,就見蒙俏坐在龍老夫人身邊,幫龍老夫人輕捶着肩膀,並小聲說道,“老夫人,人家知
離姑娘剛千里跋涉回來,肯定累了,先讓她回去歇着吧!”
“嗯!”龍老夫人點點頭,眼眸微眯,擺手讓知離兒退下,知離兒躬身退出,人未到門口,龍老夫人淡淡的聲音又響起,“你先歇着吧,今晚域兒有俏兒去陪着。”
“是,老夫人。”知離兒應完便小心翼翼地退出去。
回到王爺的居所,羅帳翻飛,她不客氣地掀簾而入,見房內所有東西一概收拾得妥妥貼貼,再看桌上的那菸絲嫋嫋的靈木檀香,也是與自己在時毫無兩樣。
看來自己不在王爺身邊時,王爺是過得沒有兩樣,這證明王爺不需要自己也行,她心中一怒,揚手就想將那燃着的靈木檀香掃落地上。手揚到半空,她便停止了,揚起下頜,牙齒因惱怒而‘茲茲’地磨動着,瞳眸越來越深幽,最後閃過一絲狠光。
“來人!”她叫道。
外面躬身跑進來一名婢女,小心翼翼有點膽怯的樣子。知離兒看她一眼,怒道,“你們怎麼伺候王爺的,你看這屋裡亂的,你說王爺怎麼能住在這麼髒亂的地方呢!”
那小婢女驚駭起來,微微擡頭,瞄了一眼房內,井井有條,挺乾淨的呀,但她不敢吭聲,任由知離兒用狠狠的眼光盯着自己。
“這房間是你負責的吧?好大的膽子,叫你伺候王爺,你竟敢偷懶,待我告訴王爺,非好好懲罰你不可!”知離兒說完,便故作要離開的樣子。
那小婢女一聽要受罰便急了,騰地跪在地上,扯着知離兒的裙角,哀求道,“姑娘饒命,其實王爺不是婢女伺候的,婢女只是平時偶爾給王爺端端水而已,王爺的生活根本就不用我們這些奴婢伺候。”
“胡說!”知離兒怒喝,“我不在王爺身邊,王爺不用你們伺候,難道王爺不用別人伺候不成!”
“姑娘您走後,俏兒公主便來到王爺身邊,俏兒公主把王爺伺候得好好的,王爺不需要我們這些奴婢。”
知離兒驟然臉色一斂,蒙俏把王爺伺候得好好的,這不太可能吧?她自己都需要別人伺候。
“你又在胡說,俏兒公主是位主子,怎麼會做下人做的事,再說王爺不是也不喜歡俏兒公主嗎?”
“奴婢不敢亂說,剛開始王爺是不喜歡俏兒公主,俏兒公主也沒把王爺伺候好。不過,後來俏兒公主突然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不但事事都會做,而且王爺好像也越來越喜歡俏兒公主了。”
知離兒眸光又是一陣陰狠,瞪着那名婢女,“你說的都是真的?”
“奴婢不敢胡言亂語!”那小婢女把頭垂得更低。
知離兒眼眸一斂,深思許久,不怎麼相信蒙俏會變得如此之快,她未親眼看到根本就很難相信,不過她也清楚這名跪在地上的婢女不敢胡說,那到底是什麼讓蒙俏變得如此之快呢?難道有人指點她?
“那俏兒公主除了把王爺照顧得很好之外,平日裡行爲有什麼異常沒有?”知離兒再問。
“奴婢不知!”
眼看是問不出什麼來,知離兒又是一陣惱怒,不過她知道此時不該爆發,於是粗喘幾口氣,強壓胸中洶涌的怒火,說道,“我都是爲了王爺好,今天我問你的事不能跟別人說,否則王爺不會放過你。”
“是,姑娘!”那小婢女應完,知離兒便揮手讓她退下。
知離兒從龍域居所出來,心中還在琢磨着蒙俏是受何人指教才變得如此之快時,一擡頭卻驚覺她離開孤君府時還完好無損的幾叢寒梅怎麼就只剩下幾個光禿禿的枝頭了,是誰如此大膽竟敢砍了王爺最愛的寒梅?
她本想走過去看,眸光一瞥之後,她就止步了,旁邊的涼亭內分明站着兩名妙齡女子。知離兒細看,竟是蒙俏和殷冷雨,看來蒙俏的變化與這殷冷雨有關,知離兒很快便隱入一處殘枝叢中,觀察着亭內的兩人。
蒙俏和殷冷雨沒有長談,似聊了幾句便各自散去。見她們已經消失在白雪中,知離兒眼眸微揚,躊躇着正想從殘枝叢中走出來,突然左肩便被人握住,她一陣驚愕,驟然一回頭,看到的竟是殷冷雨似笑非笑的容顏。
“知離姑娘,偷聽別人說話好像不太道德吧?”殷冷雨揚眸淺笑,嘴角掛着一絲嘲諷。
“我可不像殷姑娘般武功高強,站在大老遠還能聽到別人說的話。”知離兒頷首,如一般婢女般驚弱,但眸光卻是陰狠,話語帶着挑釁。
呵!殷冷雨又是一笑,看她的眼神輕蔑,“那知離姑娘站在這兒幹嘛呢?”
“奴婢不但聽覺不如殷姑娘,視力也是不行,剛纔見有兩人在亭內鬼鬼祟祟,怕是對王爺不利的人,故躲起來想看個清楚,沒想到這兩人其中竟有殷姑娘。這大冷天的,殷姑娘不在房內,不知在此何爲?”
知離兒依然是頷首,但說出口的話卻是能讓人氣絕。殷冷雨當然聽出她話帶挑釁,真是一位巧言善辯的女子,殷冷雨狠瞪她一眼,離開她身邊。
踏雪欲行之時,殷冷雨又說道,“你不就是想知道是誰讓蒙俏公主有那麼大的改變嗎?那我就告訴你吧,你猜得一點都沒錯,是我殷冷雨。你很聰明。”
知離兒擡頭看她,眼光很冷,“我不知道殷姑娘在說什麼?”
殷冷雨繞回她身邊,貼近她耳邊,輕幽道,“不用矢口否認,我承認你很聰明,不過你猜不到我們接下來要幹什麼,有空的話,你還是再猜猜,猜不到的話,你的王爺以後就是別人的男人了。”
殷冷雨說完,盈笑連連離開,知離兒狠狠揉下一段殘枝,恨得咬牙切齒,自己與這個殷冷雨素來無過,她爲何就要這樣與自己爲敵,真是可惡!
www ◆tt kan ◆c ○
傍晚時分,龍域在孤君府後院設宴,爲孤獨成敗和吳風大勝而歸慶功。酒過三巡,場上氣氛更是高漲,龍域身爲王爺,自然是威嚴沉穩,但又不失風情。坐在正位上,看着他的愛將們放開胸懷無所顧忌地斗酒,他時而淺酌時而眯眼雅笑,心情自然是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