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香巧大力推薦的,那本羊皮冊子自然成了方小景她們四個研究的重點。
四個腦袋湊在一起,仔細的翻看了那本羊皮冊子。
這羊皮冊子不過薄薄的幾頁羊皮紙而已,也沒寫什麼特別的,無非是寒家人要遵守的一些規矩,就是些要求寒家人要勤學苦研,多創些新的暗器出來,要保持寒家在江湖上的聲望,要求寒家人心中要有正義,不能在江湖上爲非作歹,讓祖先蒙羞之類的。
顧逢喜捧着這羊皮冊子,把裡面的字顛來倒去的研究了一番,也沒發現裡面藏着什麼秘語暗語之類的東西。
這下子,顧逢喜因爲昨晚惡夢連連,睡眠不足而導致的頭痛再次加劇了,她捂着額頭呻吟一聲,趴倒在桌上。
看顧逢喜這副可憐樣,方小景心生憐惜:“反正也不差這一天半天的了,小米、明月,你們兩個先送小喜回去,盯着她把安神的方子寫出來,找人去把藥煎了,讓她喝了好好的補睡一覺。這裡我們明天再來吧。我去找寒銳去。”
江明月和莫小米架着顧逢喜走了,方小景便也離開了藏書閣,找寒銳去了。
方小景找到寒銳的時候,寒銳正在畫昨天因爲方小景的搗亂而始終沒有畫完的機關圖紙。但是方小景只是一聲招喚,寒銳便放下筆,跟着方小景走了。
方小景和寒銳走到藏珍閣空地邊的樹叢裡停住。
方小景遠遠的看到有兩個一臉嚴肅的守衛站在空地之外。
“寒公子,那個用半真半假的過機關的方法把殷琳誘到藏珍閣送死的人,你可有懷疑的對像了?”
寒銳挫敗的搖頭:“沒有,我都快想破頭了,可還是想不出來這人會是誰。”
方小景看看前面空地上危機四伏的青石地板,再看看空地中央的藏珍閣。
“寒公子,上次闖進藏珍閣的那個人,是男是女?”
寒銳答道:“看身形應該是個男人。”
“寒公子,你們寒家的機關這麼厲害,那個人怎麼能闖進藏珍閣卻又全身而退呢?難道他也知道你們寒家過機關的方法?”
寒銳搖頭:“不是的。方姑娘,這人的輕功極好,他從空地的邊緣直接掠到了藏珍閣的門前,中間根本就沒有落過地。”
“這……這樣的輕功……”方小景瞪大了眼,“怎麼可能……從空地外到藏珍閣的青石門邊,足有十五丈啊……”
“若不是我親眼所見,我大概也是不會相信這世上居然有人的輕功能好到這種程度。”寒銳向着方小景道:“那人進了藏珍閣之後,在裡面找東西的時候,觸發了裡面的機關,示警煙花便也同時被點燃了,我一聽到響動,立刻趕過來,正好看到一個蒙面的黑衣人從藏珍閣裡出來,只是一躍,就從那青石門邊躍到了那棵大樹之上。”
寒銳指指前面不遠處的一棵大樹。
“哇!”方小景恨不得能立刻找到這人,然後好好的崇拜一番。
方小景這副又驚訝又崇拜的樣子,讓寒銳的心裡頗不是滋味。
方小景又用懷疑的眼神看向寒銳:“對了,寒公子,你不是說這人傷在寒家的機關之下了嗎?真的假的?受傷了還能一躍就躍這麼遠嗎?”
“當然是真的。”寒銳斬釘截鐵地答,“這人的輕功雖然極好,但是我們寒家設計的機關也是極厲害的,雖然他躲開了大部分的暗器,但還是中了三枚透骨釘,要是我沒估錯的話,受傷的位置應試在右肩附近。藏珍閣裡有血跡,他躍過青石地板的時候,地板上也有血跡滴落。所以我敢肯定,他受傷不輕。其實,若不是這人輕功好,閃避得夠快,他根本就不可能活着離開藏珍閣。”
寒銳嘆一口氣,懊喪地道:“這人輕功太好,我根本就追不上他,但是以他的傷勢,我相信他也走不了多遠。我便讓寒家的弟子全部出動,到附近的鎮子上去搜索,看有沒有一個受傷的陌生人出現過。可是這人卻像平空消失了一樣,任我怎麼找,就是找不到他。”
“這人從藏珍閣裡拿走了什麼?”
“幾副機關圖紙,是我們寒家爲武林中幾個大世家設計了裝在他們的密室裡的。我後來只能派了人去把那些機關做了些改變。不過說句實話,這人連我們寒家的藏珍閣都能闖了,他若是存心想要摸進那些密室去,那些機關對他來說根本就構不成任何威脅。那幾副被他盜走的圖紙對他來說根本就沒什麼太大的用處,真不知道他爲什麼要費這麼大的功夫來拿這幾副圖紙。”
也是。方小景點頭,連寒家藏珍閣都能來去自如了,這世上還有哪裡是這人去不了的。
方小景把頭轉向寒銳:“寒公子,我現在有一件事必須要告訴你。”
“什麼事?”
“來,寒公子,你先深深的吸一口氣,我再告訴你……”
寒銳苦笑:“是什麼壞消息嗎?”
方小景點頭:“對寒公子你來說,肯定是個極壞的消息。”
寒銳深吸一口氣:“有多壞?”
“‘含沙射影’的圖紙已經由殷琳的信鴿帶着離開了寒家,不知道帶到什麼地方,落到什麼人手裡了。”
饒是寒銳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聽到這個消息,還是忍不住臉色一白,整個人都忍不住晃了一晃。
“信鴿……我怎麼會沒想到……怎麼會沒想到呢……”
方小景見寒銳這副自責悔恨的樣子,便只好向着他道:“寒公子,事情已經是這樣了,你再自責也是沒用的,不如好好想想有誰一直垂涎你們寒家‘含沙射影’的圖紙。”
寒銳想也不想,便道:“樊家,樊家的嫌疑最大。”
方小景瞭然地點頭:“是了,你們寒家一直佔着暗器機關第一家的名頭,樊家一直被你們壓着,想來早就對你們寒家極爲討厭極爲不滿了,對你們寒家的‘含沙射影’有些想法也是正常。大約是想弄到圖紙,好仿製一個出來,改個樣子,變個名字,算是他們樊家的東西,把你們寒家壓下去……”
方小景正說着,卻聽到有腳步聲向着這邊過來。她不動聲色,等着寒銳自己發覺那腳步聲。
“方姑娘,我大概得去找樊家人交涉一下了,若是交涉不成,恐怕只有請春雨閣來爲我主持公道了……”說到這裡,寒銳突然停下,向着方小景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方姑娘,我聽到腳步聲,有人往這裡過來了。”
方小景和寒銳站着不動,那腳步聲越來越近,大概是看見了方小景和寒銳,突然就停住了。
方小景眼角一瞥,看到一角衣衫。
這衣服的顏色和上面的花紋很是眼熟,方小景早上纔剛剛見過。
方小景立刻一轉頭,嬌聲向着寒銳道:“銳哥哥,你把過機關的方法偷偷告訴我好不好?寒家的機關好神奇,人家好好奇哦,告訴人家好不好,告訴人家嘛……”
那細碎的腳步聲又再次響起,卻是向着來時的方向回去了。
寒銳等到腳步聲消失,看向方小景:“方姑娘,你剛剛這是?”
“我剛剛這麼說,都是爲了幫你。”方小景一本正經地道:“我雖然不懂武功,但是聰明能幹,不然原楚一和無塵也不會找我來寒家幫忙了。那機關圖紙我是沒辦法幫你找回來了,只能靠你自己了。但是我可以幫你搞明白,爲什麼你認爲不會有人知道藏在何處的‘含沙射影’圖紙會被殷琳找到盜走,還能幫你找出那個知道石板地走法的人。”
“寒公子……”方小景誠懇地看向寒銳,“你要是相信我的話,就什麼都別再問了。不相信我,你就隨便問……”
寒銳只好不問。
“寒公子,‘含沙射影’的圖紙不見了事,寒家裡除了你,再沒第二個人知道了吧?”
寒銳點頭:“寒家只有我一人知道這事,我連我娘都沒有告訴。”
“這就好,寒公子,你恐怕還得繼續保守這個秘密幾天。”
香巧悄悄地從樹叢裡走出來,眼中滿是喜色。
“這個殷玫倒是好本事,比殷琳倒是強得多了,看少爺看她眼神就知道少爺已經迷上她了,她撒一撒嬌,搞不好還真能讓她打探到過機關的辦法,我得早早的讓她發現那羊皮冊子的秘密纔好……只有讓她先把圖紙拿到手,纔好讓我來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香巧臉上帶着笑意,慢慢的走開了,無塵從樹上掠下,遠遠的跟在香巧身後。
寒銳又想留方小景跟他一起吃午飯,被方小景婉言拒絕了。
“寒公子,原楚一請來保護我的三位姑娘裡有一個生病了,我得回去看看她去,你還是送我回去吧。”
寒銳無奈,只好把方小景送了回去。
方小景一回去,就衝去看顧逢喜。
顧逢喜正昏昏沉沉的躺在牀上,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方小景向着坐在牀邊的莫小米和江明月道:“小喜她吃過藥了嗎?”
江明月點頭:“吃過了。小喜寫了方子之後,我拿着方子去找了寒家的管家,跟他說小景你自從來了寒家之後,因爲不習慣,睡不好,所以需要喝點安神助睡的藥,管家馬上就拿了方子去找人煎藥了,一煎好就差人送過來了,很是殷勤周道。”
方小景點點頭,也在牀邊坐下,向着顧逢喜道:“小喜你好點沒有?”
顧逢喜捂着頭哼哼:“不好,一點都不好。我的頭痛死了……這幽冥花太厲害了,安神藥大概得連吃上三貼纔會好,等下晚上還有一貼呢……”
方小景一點沒有姐妹愛的伸手戳她的額頭,讓她痛上加痛:“小喜,你這全是活該,沒事去試什麼藥……我一點也不想同情你……”
“大姐……”顧逢喜虛弱的哼哼,“等下晚上你去幫我多折幾支幽冥花來。”
方小景再戳:“還折?你是不是還嫌頭不夠痛?”
顧逢喜忍着頭痛從牀上坐起來:“大姐,這種花很罕見的,難得寒家有這麼多,我想多折幾支,多收集一些花瓣,拿回去好好研究一下。”
“大姐,我覺得我看到一大把幽冥花之後,心情就會變好,頭也就不會痛了……”顧逢喜無限惋惜的長嘆一聲,“唉……爲什麼我們的山寨裡沒有溫泉呢,不然我一定要挖幾株回去試着種種看……”
方小景只好無奈地答應她:“好了,好了,晚上老孃我幫你去偷花。”
顧逢喜甜甜的笑:“謝謝大姐……”
方小景毫不留情的一指戳在顧逢喜的腦門上:“頭不痛了?”
顧逢喜應聲而倒,虛弱地哼哼:“痛……頭好痛……”
方小景、莫小米和江明月三個異口同聲:“活!該!”
作者有話要說:又是週五了,偶又要來向位親愛滴大大請假了,本週不雙休,請假一天,週六不更,週日開始日更。
祝大大五週末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