珏王府的一切似乎都與華麗二字脫不開關係,憶兮坐在馬車之上,其實相對於馬車,憶兮更喜歡騎馬,但不想夜梓珏竟會讓沫非送她。
撩開車簾,憶兮看了一眼馬車旁的京畿司侍衛和早已退到一側的百姓,還是無奈的搖搖頭,原來夜梓珏每次出行都是這摸樣啊!
視線流轉,卻也看到街頭的一腳,憶兮微微蹙眉,神色顯然不太好。
“賤,人,本大爺看上你是你的福氣,少他媽給臉不要臉。”一個滿臉橫肉的男子一巴掌甩向身前瘦弱的小姑娘臉上,只聽啪的一聲,小姑娘單薄的身子如落葉般往一旁跌去。
“張少爺,求求你,小女年紀尚小,求求你饒了我們吧!”一花白鬍須的老漢,老淚縱橫跪在地上,懇求着眼前這位被他喚作少爺的人。
人羣中,有人開始指指點點,雖都同情,卻不敢吭聲,紛紛後退,生怕惹禍上身。
“老東西,就憑你也配跟本少爺說不嗎?來人,帶回去。”男子眼一橫,森冷的目光掃過人羣。
“是”一羣大漢隨即上前,快速朝趴在地上的女子走去。
“張少爺,張少爺,求您饒了小女吧!小民只有這麼一個女兒了。”老漢已泣不成聲,快速爬至那位少爺面前,抓着那錦緞衣襬,懇求道。
“老東西。”厭惡的一腳,猛的踢到老漢仰身倒地。“本少的這身衣裳,就是賣了你女兒也不夠,也是你配觸碰的,來人,給我打。”
“是。”
“不要,不要,張少爺,求您放了我爹吧!求求您。”女子快速過來護住那老漢,抽泣的跪求到道。
“不要?也行。”男子緩緩蹲下身,陰邪的臉上閃過一絲淺笑,手指狠狠鉗住女子削尖的下巴!迫使她擡頭,冷笑道:“只要你好好伺候爺,爺自不會爲難他。”
“不要,不要!”女子愣愣的搖着頭,低喃道,眼底竟是恐怖和無奈。
“不要?”男子緩緩起身,勾起的嘴角沒有剛剛那陰邪的笑意,而是狠辣。“給我往死裡打。”
“是。”那些小廝似已習慣,挽了挽衣袖,一步一步緩緩朝那對父女走去。
“不要……不要……”那女子滿臉驚恐,卻也朝身後退縮着,看着正走過的妙弋,亦是猛的攀上她的衣裙,滿臉淚痕的哀求着。
“求求你們,求求你救救我,他會打死我和爹爹的。”那女子一副我見猶憐的樣子,任誰看到都會有不忍,可偏生沒有一人上前幫忙。
“沫非,停車吧!”
憶兮的聲音傳來,沫非卻是微微蹙眉。“姑娘,他們……”
“你這周圍都是京畿司的人,若真的不管到真要惹人非議了,停車吧!”
沫非看了一眼那眼前的幾人,卻還是擡起手,示意馬車停下。
馬車緩緩停下,憶兮擡手撩開馬車車簾,卻不想剛下馬車的那一瞬間,卻也聽到了撕心裂肺的喊聲。
“爹爹!”
憶兮娥眉輕蹙,擡眼望去,竟真的看到剛剛那老漢已經倒在了血泊之中。
“死人了。”
“真的死人了。”
“少爺,接下來怎麼辦?”
“不就死個賤民嗎?怕什麼?”那張少爺依舊一臉囂張,沒有半分怕意。
“沫非,皇城有人草菅人命,你們不管嗎?”其實憶兮知道,這些民事一般歸京兆府管得,只是京畿司若要插手,也無不可。
而果然,沫非根本未言語半句,只是一個動作,那些京畿司的人便也衝上前,將那幾人圍住了。
張少亦顯得有幾分慌張,可看了京畿司侍衛的服侍時,亦嚇的一驚。“你們別亂來,你們知道我是誰嗎?”
“通通帶回去。”沫非冷聲開口。
“是。”
那張少爺也是一驚,可他周圍的下人已經嚇破膽,畢竟京畿司的人對他們來說,與鬼神無疑。“你們,你們放開我,我爹一定不會放過你們的,你們放開!”
憶兮似未看到周圍的一切,只是朝那哭泣的是女子走進,手亦切上那老漢的脈搏,道:“放心吧!他還活着。”
那女子亦是一臉欣喜。“姑娘說的是真的嗎?我爹還活着?”
“我沒有騙你的必要。”憶兮的語氣很平靜,而那女子卻忽然跪在地上,磕起頭來。“求姑娘,救救我爹爹,我爹爹是爲我才這樣的,只要姑娘肯救他,民女什麼事都願做,求求姑娘。”
那女子磕頭極爲用力,不過兩三下,額頭便也發紅。
“這不是妤小姐嗎?聽聞她醫術了得,這老漢應該有救了。”
“對啊!聽說妤小姐不僅醫術了得,心地也極爲善良,不會論人的身份爲其治病的。”
而那女子哭的更甚了。“求妤小姐救救父親,求求你了。”
憶兮嘴角勾起一陣笑意,這樣看來,她不救都不行了。
憶兮緩緩站起身,視線掃視了四周,卻也平靜道:“沫非,找人送他們到將軍府吧!”
沫非蹙眉,卻也小聲道:“姑娘……”
“無事,他的傷很重,先送回將軍府再說吧!”說完,亦對沫非回以放心的笑。
沫非亦不好再說什麼,只安排人送了他們回去。
回到將軍府後,一切都入常,憶兮將這兩人安排在自己院子中,給那老漢上好藥後,憶兮未多言什麼,只道:“你先在這裡休息一下吧!我會讓人送來乾淨的衣物,你有什麼需要,也可以直接說。”
說完,便打算離開。
“妤小姐。”那女子卻喚住了她,一臉爲難的摸樣。
“怎麼了?”
“妤小姐救命之恩已難想報,民女哪還敢有多的要求,小姐若不嫌棄,民女願在府上爲奴,以報小姐救命之恩。”
“不必了,你先休息一下吧!我還有些事要處理。”憶兮亦開口。
而那女子面色卻忽然黯了幾分。
憶兮看她的摸樣,卻也開口。“你如果無事,也可以跟着我來。”
“真的嗎?多謝姑娘。”
憶兮並未多言,而是直接去了製造兵器的地方,而那老師傅到未讓她失望,不止已經做出來了,甚至沒出什麼大錯。
憶兮只讓他將刀口再磨的鋒利些,而這會很快,明日之前,一定可以出來的。
是夜,庭中寂靜。
一黑色的身影快速閃身移動着,自一房間裡放了什麼煙霧,待裡面再無動靜,亦用匕首移開了門閂,悄然走了進去。
牀榻上的人只靜靜躺着,那人眸光一狠,手中握着的匕首亦狠狠紮了上去。
“你還真是能忍,我還以爲你會很快下手呢!”憶兮卻是一個移身,避開了那鋒利的匕首,聲音中亦待了一份冷意。
那人亦是吃驚,憶兮卻笑道:“很吃驚我聞了你的迷魂香還能醒着?”
“你早就知道了。”那女子這才拉下臉上的面紗,原本溫柔的腔調變的冷冽,眸子亦狠絕了起來。
“是,我早就知道了。”憶兮並不否認。
“那你爲何還要我跟你回府。”這不是引狼入室嗎?
“知道要我命的人是誰,總比突然襲擊的好。”
那女子看着憶兮,冷聲道:“你是怎麼發現的,我已經僞裝的夠好了,不是嗎?”
“你的演技的確不錯,可是殺手終歸是殺手,百姓不可能放肆到在有京畿司的地方動手,你求我救你,卻不是去附近的醫館,而是想來將軍府,甚至丟下病重的父親也要跟我來,這不是太怪異了嗎?”
那女子冷笑。“原來有這麼多破綻,可爲了報恩,這也是情理之中,不是嗎?”
“的確,可是原諒我,我被人刺殺習慣了,所以對太多巧合的事也會上心些,你不覺得今天也太巧了嗎?我剛從珏王府出來哎!就碰上這事,看來你身後的人是想在明日之前解決掉我吧!”
憶兮無奈的聳聳肩,她也不想的。
那女子臉上卻多了一抹狠意。
“既然如此,那便去死吧!”說完,亦握緊了匕首朝這邊襲來。
憶兮未動,偏在這刻,有人破窗而入,一抹魅惑的紅衣,未有任何招呼的便也和那女子纏鬥在了一起。
憶兮亦不緊不慢的擡起了左手,手上戴着的,是哥哥送她的夜醉,而在藏暗器的銀針中,她也放了麻藥。
憶兮左瞄右瞄,卻微微蹙眉。“花瑟,你給我留點兒位置唄。”
“好。”
花瑟一個閃身,憶兮亦瞄準,按上了那暗器的開關。
那女子吃痛,可卻未停下手中的動作,花瑟招式奇怪,但卻招招控制着那女子,憶兮亦有幾分蹙眉,難怪凜之前會說,花瑟的內息不低,未曾想武藝會這般不錯。
不過數招下來,那女子便有些招架不住。
“花瑟,別讓她逃了,也不要讓她有自盡的機會。”
花瑟嘴角勾笑,道:“放心。”
而在這時候,那女子卻突然跪在了地上,似分毫也動不得。“你……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麼……”
只是話剛說完,便也重重的墜在了地上。
花瑟上前查看,有些吃驚道:“你對她用了什麼啊?蒙汗藥?”
“不是,麻藥而已,把她交給我吧!麻煩你了。”
“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