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

剛進十月, 宮媛產下一子。

重陽這樣形容他兒子, “那眉眼,那鼻樑,還有那嘴巴,那臉形,跟我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不差半分。”

待大家參加過小寶寶的喜三禮,阿曦很實在的說, “重陽哥那眼是不是有毛病啊, 小郎哪裡長得像重陽哥啊,一點兒不像他, 特別像宮姐姐。”阿曦因爲是女孩子, 可以跟着她娘到宮媛的屋裡看小寶寶。至於阿曄等人, 由於他們年歲稍大了,叔嫂有別, 便不好再進去。不過,雙胞胎還能冒充小孩兒一道去看小寶寶, 也很贊同他們姐姐的結論, 跟着點頭道, “是的, 根本不像重陽哥, 像宮嫂子。”

待到小寶寶滿月酒時,大寶幾人瞧了,都說不像重陽, 好吧,堅持小寶寶像重陽的,恐怕除了重陽,就是重陽的岳母宮太太了。宮媛因是頭一胎,且他們夫妻恩愛,故而對兒子閨女的都不介意。胡文三姑娘也是這般,他們只有三個兒子,連個閨女都沒有,用三姑娘的話說,倒是盼着媳婦生個小孫女來着。要說最盼兒子的,除了被媳婦訓的不敢當着媳婦面兒提喜歡兒子的兒子他親爹重陽外,就是宮媛親孃宮太太了。宮太太是個很樸實的人,她很樸實的認爲,只有閨女生了兒子,這纔算在婆家真正站住腳了呢。所以,宮太太是極盼閨女給她生個小外孫了,如今可算天遂人願,宮太太當時在送子觀音面前許的大願,如今心願得償,光還願都花了五百兩銀子,可見其心虔啊。自有了小外孫,宮太太那眼神就跟重陽女婿一樣了,成天唸叨,“唉喲,看我這外孫這眉眼,多像女婿啊!”

好吧,這是一對眼睛有問題的岳母與女婿的組合。

但不管怎麼說,重陽得了長子,那叫一個歡喜不盡,就是胡文、胡太爺,都不由多吃了幾杯酒。江仁夫妻都有些羨慕,直誇重陽有出息。

是的,在這個年代,能早早的爲家族開枝散葉,這絕對算得上是有出息了。

其實,不只江仁夫妻,江家一大家子都羨慕的不行,畢竟,他家大寶也不過小重陽一歲多罷了。大寶這功名上倒是爭氣,可這親事上,就遠不如人重陽非但早早娶了媳婦,今連兒子都抱上了,何等樣福氣。

何琪自己就跟丈夫商量起兒子的親事來,江仁到底是男人,拿得定主意,道,“親事原也不是能急的,你看重陽先前,三妹妹急成啥樣,還有些波折,最後定了宮家姑娘就很好。你慢慢尋羅着就是,有好姑娘,莫要錯過。若一時沒有可心的,慢慢等就是。這親事啊,還是得講究機緣。”像他當年,他娘給他說了N家,他就相中了媳婦。

“是啊,重陽機緣就好,你看重陽跟他媳婦,自成親到現下,臉兒都沒紅過一次,好的跟什麼似的。”何琪壓低了聲音道,“不是我說這話,就是原先陸家沒出那事,當真成了親事,怕也沒有如今這樣好。”

“這是陸家那姑娘沒福。”江仁道,“原先瞧着重陽打理鋪子就眼皮子淺,現下多少人都說宮家這親事結的好。”

“可不是麼。”何琪說一回重陽,又說回自家長子身上,道,“經了重陽,我就琢磨了,咱們大寶兒最好也尋這麼一個合心可意的,以後他們小兩口也和睦。”

“很是。”情分好的夫妻,給兒女尋親事時也是盼着兒女以後的婚姻生活能如自己這般方好。就是何琪瞧着重陽宮媛小夫妻那蜜裡調油的日子,都把自己以往那好強的心稍稍收了些,想着兒子不算不爭氣了,以後也養得起妻兒,只要兒子喜歡,何琪就也願意的。

何琪這裡如此想着,再加上婆婆、太婆婆的時不時的就念叨起重陽的兒子,還三不五時的過去看望,何琪不由自主便加快給兒子說親的進程了。

可這事兒吧,真不是何琪想快就能快的,與重陽當年很積極的相親或者自己也知道留意周圍的女孩子不同,大寶完全一幅和尚樣。就是對重陽家的小郎,大寶也就是看看,他生怕小郎會尿尿,尿他身上啥的。用何琪的話說,“瞎臭美。”

何子衿笑道,“這是大寶還沒開竅,看以後他有了兒女,就稀罕的不行啦。”

“這不開竅就叫人急。”何琪無奈,“我都說他是念書念多了,這上頭就不如重陽明白的早。”

三姑娘如今做祖母的人了,有孫萬事足,笑呵呵地,“師姐你以前也不急,這是見着小郎,自己急着抱孫子,就催起大寶來。要我說,大寶這個,你放緩些也沒什麼。一則大寶還未開竅,二則大寶現在全是進取的心,他要是科舉順遂,能四年後春闈及第,介時在帝都說一門親事,與他官場之上還能多些助力。”

“原本我是這樣想的。”幾人打小就認識,這些年都在一處,又是親戚,何琪也沒什麼不好說的,道,“可如今我已是明白了,什麼門第不門第的,我呀,是把心放得太高了。有時回頭想一想,小時候過得是什麼日子,那會兒哪裡敢想有現下。就說大寶,如今已是正經舉人,於我家,已是光耀門楣。我家太爺、老爺都說什麼時候回鄉祭祖來着。我也當知足了。何況,見着重陽與他媳婦這般相敬相親的,不瞞你們,我這心早就想開了,什麼叫好,他們小兩口高興就是好。要是小兩口不痛快,以後就是娶個公主,那樣的日子,也不能說得上一個好字。”

三姑娘笑,“師姐這話在理。在咱們做父母的來說,孩子們好了,咱們也就好了。”

“就是這個話。”何琪笑着,就說起北昌府的閨秀來,讓何子衿與三姑娘幫她參祥一二。

做父母的有做父母的煩惱,孩子有孩子們的事,這一日,阿曄回來就跟他娘要老參,阿曄說起來十分生氣,道,“學裡隋夫子病了,我請小竇叔叔幫着診了脈,小竇叔叔說要用十年的老參配藥,娘你拿根參給我,我給隋夫子送去。”

隋夫子是官學裡教經學的先生,何子衿以前去過官學,認得這位隋老先生,這還是位舉人老爺呢。隋夫子的兒子就在官學唸書,年紀與阿曄差不離。何子衿先命丸子去取參,道,“十年的參取兩支過來,再拿一匣紅參,瞧着當用的藥材都收拾一些來。”

丸子下去取東西了,何子衿才問阿曄怎麼回事。阿曄此方顧得上喝水,飲了半盞溫水道,“隋師姐前些天就從夫家秦家回來了,好像是男人要娶小老婆,隋師姐氣壞了,小隋也氣得了不得。五天前,隋夫子就同學裡請了假,去妹妹家說理,聽小隋說,他姑媽良心都壞了,爲着個狐狸精,滿嘴說隋師姐的不是。隋夫子在臨江城就氣病了,請了大夫瞧了,吃藥也沒見好,這是纔回了家。我知道此事,就讓五喜請了小竇叔過去,小竇叔說不是太嚴重,但也得養上一段日子方好。”

很快,丸子取了藥材來,阿念看了一眼,見是參葺一類,尤其細瞧了那兩根十年參,帶上就往外走,還說不要等他吃飯。何子衿問丸子,“五喜六喜跟着阿曄的吧?”

丸子道,“跟着呢。”

何子衿就放心了,與丸子道,“明兒叫人去打聽一下隋家的事。”

丸子連忙應下。

隋家這事,倒不必特意打聽,連三姑娘何琪都聽說了。二人來何子衿這裡說話裡就說起了此事,三姑娘道,“這位隋先生不論人品還是教課,都是極好的。”

何琪也說,“是啊,大寶的課業,隋先生給他批改就格外仔細。大寶考秀才考舉人,隋先生可是用心了,大寶中舉人的時候,我還特意備了禮,打發他去隋先生那裡致謝來着。”又罵隋姑娘的夫家,“真個沒心肝兒的,聽說隋姑娘嫁的就是嫡親的姑媽家。這可是親侄女,如何能這般作爲?還真爲個外頭小女表子,把自己親侄女這般作賤。”

三姑娘悄聲道,“我聽說,隋姑娘入夫家門三年沒動靜,那秦家就急了。重陽打聽了說,不是什麼外頭隨隨便便的女人,是隋家另一位姑太太家的姑娘,而且,不是做小,是要兩頭大,效仿娥皇女英,娶做平妻。你們想想這事兒,一個是兄長家的侄女,一個是妹妹家的外甥女,那秦太太能偏着隋姑娘纔怪呢。要我說,要真是個明白人,也辦不出這樣的事,顯得自己孃家親戚多不值錢哪。怎麼是個姑娘就得往表哥屋裡送啊!叫婆家人作何想?要不是這樣的荒唐事,隋夫子怕也不會氣吐血。”

何琪不知此內情,乍然聽說,深覺匪夷所思,驚的瞠目結舌,何琪半晌方道,“天哪,竟有這樣的事?”何琪都無法理解了,道,“這兩位隋家姑太太是怎麼想的啊。隋小姑太太就這樣讓自己閨女給外甥做小?”與何子衿相識的時間久了,何子衿早就給兩人普及過平妻這種不法生物,什麼平妻啊,完全是自欺欺人,律法上從來不會承認平妻這種存在。說得好聽是平妻,那就是個妾!

三姑娘對隋家兩位姑太太很是瞧不上,道,“要是有骨氣,自不會如此。那隋小姑太太據說家裡很不怎麼樣,不然,哪裡會讓閨女這般。那女孩子也是不知所畏,寧可嫁個小門小戶過揚眉吐氣的日子,倒與表姐爭起表哥來?”

如此,隋家之事,何子衿算是稍稍清楚了。何子衿道,“隋夫子人品不錯,如何兩個妹妹都這般糊塗?”

“這裡頭的事說來就遠了。”三姑娘消息靈通的很,道,“這隋夫子與這兩位姑太太,原並非嫡親姐弟,他們原是隔房的堂姐弟。聽說,是先隋大太爺無子,就把弟弟家的兒子過繼了來,就是隋夫子了。其實要我說,沒心肝的人,隔不隔房都是沒心肝,哪裡在於隔不隔房?拿至親骨肉稱斤論兩的畜牲也不在少數,就更不必提這兩位隋家的姑太太了,大概是覺着現在用不着孃家兄弟了吧,不然,哪裡會做下這般打臉之事。”

何琪嘆道,“可不是麼。”

隋夫子家的事折騰了大半個月,阿曄還參與了一場打架,回來時嘴角都青了一塊,說是幫着小隋把秦家的人打跑了。

他娘給他擦着藥膏,阿曄還義憤填膺呢,“簡直豈有此理,竟然敢送休書來!隋師姐一把將休書那姓秦的臉上,拽過那姓秦的衣領就是一頓嘴巴,秦家跟來的人就要上手,我們也不能讓隋師姐吃虧啊!我個子小,虧得靈活,我打了好幾個,就捱了這一下。大寶哥才厲害呢,大寶哥跑出去拿了根這麼粗的棍子,真是一個頂十個,我當時也該尋些武器的。”阿曄說着,不禁嘆氣,看那模樣,很爲沒尋趁手東西打架而遺憾。

何子衿戳戳阿曄受傷的脣角,阿曄疼的皺眉,“娘你輕點兒,不能戳。”

何子衿說他,“不論打架還是別個,畢竟這是隋夫子的親戚,這麼人頭打成狗頭,你們隋夫子臉上豈會好看?”

阿曄道,“原也沒想打,就是想着,小隋家裡人口有限,隋夫子隋師母都上了年紀,隋師姐又是個女流,小隋也小,我們是想着幫忙壯個聲勢,實在是秦家人太可氣,哪裡有上門送休書的,送也當是送和離書,不然,隋師姐以後怎麼着啊。這和離的跟被休的,可是不一樣。”阿曄甭看年紀不大,還是很懂世道人情的。

當下女子,哪怕如北昌府這樣民風開放的地方,女人仍屬於弱勢羣體。當然,北昌府出頭露臉的女人也多,可真個談婚論嫁,那也是出身、性情、品貌,各樣都要拿出來一一明列比較的,而再婚的女子,和離的與被休的又完全是兩種概念了。一般能和離出夫家的,世人就覺着,女人本身並無大的過錯。而被休的女子,想再尋一門好親事,不能說是發夢啊,但也是難上加難。如江夫人,當年自第二任丈夫李五爺那裡,拿的也是和離書,則不是休書。

秦家竟然敢送來和離書,這也委實令人惱怒!

阿曄儘管十分想爲隋夫子分憂,不過,他的主業還是要在學裡唸書,隋夫子自己也不是個任人欺的。隋夫子在官學教學多年,總有自己的人脈,待隋夫子養好身子,親自去秦家談判,秦家最終還是出了份和離書,而且,除了歸還隋姑娘的嫁妝家,還補償了隋姑娘一百金子,約合千兩白銀。隋夫子豈會要秦家的銀子,不過,隋夫子涵養甚好,只是淡淡拒絕了。秦家卻也不想把隋夫子得罪得太狠,非要給,隋姑娘頗有氣性,將一盤金錁子摔在秦家人面前,冷冷道,“既撕破臉,還談什麼親情道義,不若就此一刀兩斷,倒是痛快!”

這事兒,阿曄知道的如此清楚,都是大寶與他說的。阿曄要上學沒空,大寶都考出舉人來了,他本就是隋先生的得意門生,今見隋先生家中有事,自然不會袖手,大寶在家裡調了些年強力壯的侍衛,一道陪着隋先生到秦家撕擄此事,故而,大寶算是個親歷者。

不管怎麼說,隋夫子家事理理清楚,也到了過年的時節。

阿曄還特意跟他娘說,今年給隋夫子的年禮裡多放幾樣藥材,似乎自閨女和離之事後,隋先生身子就一直不大安穩。想也是,五十幾歲的人了,怒極吐血,定是傷了根基的。故而,有小竇大夫時常把脈調理着,也不是一日兩日能好的。

好在隋先生有幾個不錯的學生,像阿曄、重陽、大寶幾個,時常打聽着隋先生需要什麼藥材,就給隋先生送去。

這年頭,師生關係本就是極親近的,故而,這樣的事算是尋常,並不如何惹眼。

何子衿見兒子小大人似的,笑道,“行,待擬好禮單給你看過。”

阿曄點點頭,跟他娘商量明年考秀才的事,何子衿道,“這急什麼,明年你不過十三。”

阿曄道,“我這不是急着青出於藍麼。”倒不是阿曄急,實在是,他老子當年科場太兇猛,讓阿曄這做兒子的很有壓力。

何子衿笑道,“你爹當年是急着考出案首好自立門戶,要不是如此,他也不會急着那麼早考秀才。要我說,你不用急年紀,你爹是案首、解元、探花,你拼年紀不一定拼得過他,我可沒聽你爹說你有案首之才。你好生唸書,爭取以後考個狀元,就算青出於藍了。”

“娘你說的也在理。”

阿曦簡直聽不得她娘她哥這狂話,道,“娘,聽你們這般說,好似不是考狀元,好似吹口氣似的。那狀元是好考的?我爹都沒考中狀元,我哥就能考中?”阿曦請教她娘跟她哥,“你們咋那麼狂哩。”

她娘跟她哥表示,“狂嗎?”

阿曦道,“你們就差上天啦!”

阿曦同朝雲祖父說起她娘跟她哥來,“唉喲,在外頭謙虛的了不得,在家裡各種大話,都沒了邊兒。說的那狀元好像就我家囊中之物一般。”

朝雲祖父微微一笑,“這有何稀奇的,你娘小時候就這樣。你爹考秀才試之前,別人在你娘面前說你爹有才學,你娘都是‘誒,小孩子,非要試一試,中不中的,只當讓他長些經驗罷’,回頭就同我說‘唉喲,我把我家阿念中案首放的鞭炮都買齊備了,兩千響的小鞭,買了二十掛,二踢腳一箱,到時可得好生熱鬧熱鬧’。”

朝雲祖父尤其學她娘人前人後兩個模樣,那口吻簡直惟妙惟肖,逗得阿曦哈哈大笑。

阿曦連聲道,“對對,我娘就這樣。”

朝雲祖父笑呵呵地,“看來,阿曄還是更多像你娘。”

“可不是麼,我哥在外頭也謙虛的了不得,在家裡就一幅他才學如何了得的嘴臉。”阿曦粉兒認真道,“這樣多不好啊,就是心裡這樣想,也不該說出來纔是。”

朝雲祖父笑眯眯地,“嗯,阿曦像阿念。”

阿曦心裡很高興朝雲祖父這樣說,因爲在阿曦看來,她爹比她娘比她哥都有格調,這當然是誇獎的話啦。不過,阿曦很會花言巧語的哄人,她仰着一張粉嫩圓潤的小臉兒,道,“我跟祖父長大的,當然是像祖父了。”

朝雲祖父給她逗的一樂。

爲此,阿曄的評價是,“別看我妹每天好像多正義似的,在家說句心裡話叫她聽到她都會說你狂,不謙虛,其實她自己纔是個馬屁精。”成天拍長輩馬屁。

阿曦是不曉得她哥對她的評價,若是曉得,兄妹倆必得拌一次嘴不可。

當然,自從知曉隋姑娘的事情後,阿曦現在不是拌嘴了,她改了口頭禪,現在她都是,“小心我和你絕交哦。”

不過,阿曦是不會承認她受隋姑娘影響的,她現在已經給自己定位,要走淑女風,她還時常勸隋姑娘,“要溫柔,要溫柔,要溫柔。”

隋姑娘都看她一幅小大人似的模樣都覺着好笑,阿曄私下都說他妹,“以前隋師姐可溫柔了,你不還說人家無趣麼。”

阿曦眨眨眼,“我以前見過隋姐姐麼?”不會吧,她怎麼不記得自己以前認識隋姐姐。

阿曄道,“有一回你去學裡找我,我要玩兒蹴鞠,就把你託給隋師姐照顧,人家還請你吃米糕來着,你忘啦?”

“啊!那是隋姐姐啊!”阿曦終於想起來了,不由感慨,道,“這秦家是怎樣的龍潭虎穴啊,怎麼把隋姐姐變成這樣兒了。”

阿曄心說,你不就愛和這樣兒的交往麼。看她妹妹的好朋友吧,宮嫂子是一個,常把他重陽哥訓得一句話都不敢還嘴的。還有蘇參政家的蘇冰是一個,何二郎多溫文爾雅的性子啊,那個蘇冰就跟個小辣椒似的,尤其那張嘴,還總笑話他們詩社寫的是小酸詩。話說,你一丫頭你知道啥是詩不?有時,阿曄都想反問蘇冰一句,奈何覺着那樣不大好,就都憋着沒說。再有就是隋師姐了,人家溫柔如水的時候,他妹都吃過人家的糕了,還對人家視而不見呢。如今隋師姐和離了,還變成了半個母老虎,她妹就顛兒顛兒的同人家做起了朋友。

就他妹這品味,還成天介說自己如何溫柔好脾氣。也就是阿曄了,自小到大適應了他妹這種種口是心非的言行,不然,非但找個沒人的地方吐上一吐方好。

於是,這一年的新年,就在龍鳳胎的彼此吐槽中悄悄的過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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