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我腦子一下炸了,撲過去抓他的衣領讓我給我好好說話,男人尷尬得把手舉起來,說又不是他做的,我跟他發脾氣也沒用,讓我別這麼激動。
我沒放手,用力揪了一下,讓他少廢話,他卻不敢看我的眼睛,說我們早點回去就知道了。
段醫生把我拉回來,讓我別太着急,我媽身體一直很虛,但也不至於突然就病倒了,尤其在這個關鍵時刻,絕對不會出亂子的。
“什麼關鍵時刻?”這一天我都逼自己冷靜,可現在只要想到我媽可能出了什麼意外,我根本控制不住,“你們到底瞞了我什麼!”
我是吼出來的,可迴應我的是死一樣的沉默。
我咬着牙瞥了他們一眼,他們不敢看我,我心裡彷彿炸了一樣,強忍着吸了口氣,把車門推開,可我剛下了車就被段醫生拉住了,他讓我別衝動,還是一會等人來接得好。
我向後退了一步,推開他的手,摸了滿把淚問他,我要怎麼冷靜,那是我媽,是我唯一的家人,冷靜?我要能冷靜,我還是人麼!別以爲我不知道你……
後面的話我沒說出口,車胎八成就是他扎的,我一直以爲段醫生是個好人,我那麼相信他,跟他走,陪着他拖時間,可現在,他讓我太失望了……
我咬着牙往前走,後面的人也追了上來,段醫生讓他們幫忙把我拉回來,那些人卻狠狠嘆了口氣,說只能走回去,那邊不讓開車來接我們。
“可這大晚上的。”段醫生疑惑得問了一句,聲音故意壓低了,“他不怕薑茶出事兒麼?”
“那位爺的脾氣誰清楚呢?好像是故意罰她走回去呢,剛纔她犟嘴的話,你又不是沒聽過,真他娘得倒黴,關老子什麼事兒,要跟着一起遭罪。”他們大大咧咧得罵着,但卻快步追了上來,而且還不情不願得圍着我,像是要保護,可換個詞,就是監視,怕我給跑了。
我身上本來就有傷,昨晚沒睡好,白天又跑了一路,現在迷迷糊糊的,越走越覺得頭疼,身上一會熱,一會冷的,特別不舒服,但我不能停下,因爲我媽還等着我。
我咬牙撐着自己,一步一步往前使勁挪,後來漸漸變成了機械性的動作,不知過了多久,我勉強合了下眼皮,可沒想到再也睜不開了,眼前徹底黑了……
我迷迷糊糊的時候,感覺臉上癢癢的,彷彿有人在摸我的臉,動作很輕柔,聲音卻很不屑,“自找不痛快,以後有得你受的!”
耳垂突然一疼,我感覺像是被狗狠狠咬了一下,我想睜開眼睛,卻怎麼都動不了,我呸了一聲,嘟嘟囔囔的說,等我醒了,咬不死你!
後來,我就記不清了,好像他是笑了,又好像是故意狠狠咬了我一口?
我醒來的時候,已經在家了,坐起來發現屋子裡很暗,聽到隔壁有聲音,我就走了過去,發現很多人嗡嗡得好像在討論着什麼:你們說,爺對她到底是寵的,還是怎麼的啊?我怎麼看不明白。
“誰是爺?”我剛問出口發現嗓子啞得不行,卻還是熬不住心慌,問他們我媽在哪兒。
那些人尷尬得笑了笑,跟我說沒事兒,就是小病,現在送醫院了,讓我別擔心,可他們眼睛躲躲閃閃的,根本不敢跟我對視。
我過去抓住段醫生的胳膊問,他摸了摸我的頭,對我溫柔得笑了下,說等我養好身子就帶我去見我媽,我發燒睡了一天,現在要先把自己給養好。
可如果我媽送了醫院,幹嘛不把我一起送,還是說我回來前,他們就幫忙送了?或者我媽根本就沒事兒,是他們爲了騙我回來故意編的假話……
可不管是哪種,只要見不到我媽,我根本就安不了心。
我掃了一眼屋子,讓他們聊天就回自己家,我要睡覺了,然後把段醫生叫住,藉口自己身體還有點難受,想他幫忙看一下。
村長讓我好好休息,那個獻媚的樣子真是怎麼看怎麼彆扭,有個女的卻冷嗤了一聲,有什麼了不起的,真以爲麻雀變鳳凰了,明明是個小山雞……
“你罵誰?”我吼住了她,放到以前我確實不會搭理,畢竟被罵習慣了,可現在他們不是害怕我麼,我不出口氣,不就是浪費了麼?
那個女的抖了下身子,特別惶恐,連連說是罵自己家的那個呢,那個小畜生現在特別不聽話,整天氣她。
我瞅了她一眼,讓她早點滾,別礙我的眼,把人趕走後,把門栓上,問段醫生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他又是嘆了一口氣,讓我好好照顧自己,該軟的時候就別那麼硬氣,別辜負了我媽。
什麼叫辜負我媽?我現在就想知道我媽到底怎麼了。
段醫生不願意告訴我別的,只是保證我媽沒事兒,我懸着的心稍微放了一下,跟他說了聲謝謝,就放他走了,臨走的時候想爲昨晚的事兒道歉,但到嘴邊又什麼都說不出來了,只是一臉歉意得看着他。
段醫生摸了摸我的頭,說了句我懂,讓我好好休息。
他走後,屋子空蕩蕩的只剩我一個了,總感覺有些悶,所以我去開窗戶,打算透透氣,但沒想到的是,我剛站過去,就發現前面有個人影。
還不等我反應過來,一大塊石頭就向我砸過來,玻璃被撞破,碴子夾着石頭紮在了我身上。
幸好我偏過頭把胳膊擋在前面,這纔沒毀了我的臉,但等我剛挪開手,就發現前面出現了幾個人,是王琳她那幾個混子朋友。
他們幾個死死按着我,一個掐住我的下巴逼我張開嘴,而另一個人竟然拿小刀湊了過來。
而我的腦海裡忽然出現了那半截舌頭的畫面,活活割下,該有多疼,我用力掙扎卻根本反抗不了,只能眼睜睜看着刀子劃上我的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