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一道閃電劈中我的心,我愣在那裡半晌說不出話來,心裡再次劇痛起來,疼的我有些喘不過氣。
林越嚇到了,坐起來抱着我的肩膀喊着,薑茶你怎麼了,你別嚇唬我行不行?
那種疼痛就像是從我的身上割掉了一塊肉一樣,我眼裡已經全是淚花,本來還想着回來和蘇澈解除誤會,卻想不到聽到了這樣的一個消息。
林越嚇的快要哭了,我擦了擦眼角對她擠出個笑容,說我沒事了,你是從哪裡聽到這個消息的啊?爲什麼之前林叔叔沒告訴我這件事呢?
林越說這事是千恩浩偷偷告訴她的,雲晚那個女人跟他炫耀時說了這件事,具體的日子還沒有定。
我喃喃的問道:“這麼說,蘇澈把他媽媽的冰棺帶到雲門總部那邊去了吧?你一直都沒見到他,可能他們正在籌備婚禮呢。”
語氣說的很輕鬆,可是我眼角的淚水卻已經忍不住流下來了。
林越抱着我,安慰着說別難過了,蘇澈那個傢伙,也許他有什麼苦衷的吧?我覺得最壞的是那個雲晚了,之前我們都看錯了人。
我默默的流淚不說話,好長時間才緩過神來,從林越的懷裡掙開,擦擦眼淚用濃濃的鼻音說我沒事了,早點休息吧。
林越一臉擔憂,說自己明天不上學了,陪着我一起去村裡看我媽媽,我忙說不用了,自己這次去可能要待上幾天,不想耽誤她太多時間。
但是林越不幹,非要陪着我才能放心,說發現我回來之後變化很大,她怕我自己一個人出什麼意外。
花了好長時間才說服林越我沒事,和蘇澈的事情以後會找到機會解決的,我也理解他是有苦衷的,只不過現在大家都需要點時間而已。
第二天早上林越依依不捨的去上學,我目送着她離開後,和林元山夫婦道謝之後告別,他本來是想安排人送我一程的,但是被我給拒絕了,倒不是我見外,我只是想一個人回去,在路上還可以想想自己以後該怎麼辦。
回去和父母報個平安,之後我想到學校去辦個休學的手續,現在的狀態已經沒有必要再讀書了,王琳死沒死我還不知道,段醫生的仇我還要報,至於血咒……我不知道在十八歲到來那天之前,我能不能找到解開的辦法。
這就是我在路上想的,大寶一直在空中盤旋着陪我,等我到了村子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聽林越說我媽媽已經搬回了原來的家,於是我徑直走了回去。
好長時間沒有回到這個院子了,當我來到門口,看見煙囪裡冒出一股青煙的時候,眼淚就止不住的流了下來,邁步進院,喊了一聲媽媽。
媽媽從房中跑出來,見到我連忙跑過來抱住,顫聲說孩子你受苦了,怎麼回來也不提前打個招呼啊?
媽媽的懷抱是最溫暖的,我忍不住大聲的哭了起來,惹得她也跟着不停的掉眼淚,母女兩個在院子裡哭成了一團。
之後媽媽告訴我,她聽說我失蹤的消息時差點瘋了,但是後來堅信我不會出事的,她一直在等着爸爸能把我給帶回來的。
我說了一連串抱歉的話,答應媽媽以後再不會這麼任性了。
媽媽說這不怪我,是蘇澈那小子混蛋,他爲了給我換回那魂丹,竟然答應去娶那個他不喜歡的女孩子,害的你傷心了。
我這才知道蘇澈的目的,原來他的心裡最在乎的還是我,只是因爲尋找紫霄草失敗,他沒有別的辦法可想,加上雲晚出現說可以把魂丹送給他,蘇澈纔會做出了這樣的選擇。
在長白山尋找了我幾天無果之後,他被憤怒的我爸爸給趕了回來,之後決定把他媽媽的冰棺帶到秦嶺山脈的雲門總部去保存,不用我媽媽再幫忙照顧了。
我不想再多談和蘇澈的事情,希望下次見到他的時候質問他一下,那個什麼魂丹並不是我想要的東西,他這麼做不但讓我覺得意外,也是我沒辦法接受的。
想起媽媽已經在村子裡失蹤了一年多,忽然出現後有沒有人覺得奇怪,結果媽媽說,人們重新見到她之後絲毫不覺得意外,甚至沒有人問起她這一年來去了哪裡,她覺得挺奇怪的。
我聽到這個也覺得奇怪了,怎麼可能會沒人好奇呢?這些村民都怎麼了?
不過這次我安全回來了,重新和媽媽聚到一起也不想說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我們都很珍惜重聚的時光,畢竟這次回來我還是不能待太長的時間,要爲媽媽的身體考慮呢。
晚上的時候媽媽給我做了最愛吃的餃子,還是那熟悉的味道,我已經拋開了所有不開心的事情,陪着她有說有笑的吃飯,爸爸已經知道我平安回來的消息,正在往回趕,據說還給我帶回來了一個好消息。
因爲不知道爸爸會在什麼時間到達,我和媽媽吃過晚飯之後都沒有睡,說着我們母女之間的悄悄話,正在這個時候,外面忽然起了一陣風聲。
媽媽說現在是春天風最多的時候,並沒有在意,可我卻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因爲風聲過後,屋子裡的溫度都低了一些,莫非是有什麼髒東西來了?
怕她擔心,我對媽媽說出去上廁所,下了牀順手拿起了我的揹包,媽媽還問我,上廁所拿包乾嘛?
我說有要用的東西,轉身出了房門。
來到院子裡站定了,沒有發現外邊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大寶這傢伙不知道跑到什麼地方去了,應該是在這附近的山裡呢,它要是在家的話,我還可以讓它幫忙查看一下週圍,然而現在我只能自己來了。
小心的查看了一圈之後,我也沒有發現任何異狀,於是轉身準備回房,卻聽到院牆外邊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聽着像是人的腳步聲。
可是現在都已經晚上9點多了,村子裡的人本來都是早睡早起的,而且聽着那腳步聲並不是一個人的,怎麼這麼晚了還會有那麼多人出來?
好奇心起來就抑制不住,我來到院門旁邊,從門縫往外邊偷偷的打量,可現在又是個沒有月亮的夜晚,門縫中什麼都看不到,而那腳步聲卻還在繼續着。
我只好轉身回屋,告訴媽媽說外面好像有動靜,我要出去看看,讓她彆着急。
媽媽不讓我出去,說大晚上的你一個姑娘家家的亂跑什麼,有動靜就有唄,那是別人的事,只要不是到咱們家的,你管那麼多幹嘛?
我心裡對於段醫生的死始終是有個疙瘩在的,現在村裡好像又要出事了,怎麼能袖手旁觀呢?於是我說服了媽媽,告訴她我現在也不是個普通人了,不會有什麼事的,我只是出去看一眼,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就行了。
媽媽一臉不放心,最後還是拗不過我答應了,只是叮囑我千萬不要強出頭,注意自己的安全。
我點頭答應了,背好自己的揹包重新來到了院子裡,然後悄悄的拉來了院子的們,來到了門外的路邊。
腳步聲已經沒有了,但是模模糊糊的,能看到很多人影在遠處走着,看看四下無人,我壓低了自己的腳步聲,悄悄的跟了上去。
不敢跟的太近了,那些人是誰我都不知道,要是被發現了就不好了,所以我只能遠遠的跟着,好在他們移動的速度並不是很快,我始終和那些人保持着幾十米的距離。
到最後我才發現,不止是從我家門前經過的,還有其他地方過來的,一大羣人能有上百號了,他們現在都聚集到了祖祠的門口。
一看是這個地方我的心裡就打了個突,大半夜的,這麼多人到這個地方來幹嘛?這裡本來就挺不太平的,現在蘇澈又不在這兒了,他們能做什麼?
耐着性子,直到那一百多人一個個的都進入了祖祠裡面,我才躡手躡腳的跟上,來到了祖祠的院牆外面。
明知道里面有上百號人,可是在牆外聽着裡面卻是雅雀無聲,我的好奇心更重了。
可惜圍牆太高,我看不到裡面的情景,而大門又緊緊的關着,也不能從門縫來偷窺,無奈之下,我只好看看周圍,發現了一堆磚頭擺在旁邊,只好走過去搬了幾塊,給自己弄了個墊腳的臺子。
踩着不算解釋的磚堆,我總算能達到牆頭的高度了,穩了一下自己的呼吸,我探頭往裡面看了一眼。
場面出奇的詭異,接着祖祠那間供奉着祖先牌位屋子裡的燈光,我首先看到的是村長,他站在房間門口,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個大號的臉盆。
而院子裡面的人都是本村的村民,男女老幼都有,這些人全都面無表情的站在那裡,一次排隊來到那張桌子面前,之後咬破自己的手指,擠出幾滴鮮血滴到那個臉盆裡面。
整個院子一點動靜都沒有,村長和那些人的臉上沒有一絲的表情,木然的進行着這個讓我根本看不懂的儀式。
不知道他們要進行多久,我在牆頭上看的有些心驚膽戰的,忽然村長眼睛一番,看着我這邊大喊了一聲:“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