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中午的時候,千恩浩和楊寧都來我們這裡了,他們之前也聽到了林越的那一聲怒喝,在跟家裡人打過了招呼後,一起來找我們問問發生了什麼事情。
對於他們兩個我還是比較信任的,於是對他們說了真相,告訴他們那天從我舅舅也就是田所長那裡分開的時候魂丹還在我身上,可是之後我就遇到了車禍,短暫昏迷之後魂丹被人從我身上取走,而現在,雲樂天卻宣稱是她女兒找到的。
這就已經足夠證明了,當時在古墓的發掘現場,雲晚一定是發現了什麼,纔會通知人故意製造了那場車禍,然後偷走了魂丹。
千恩浩他們聽完了這些之後起初是震驚,仔細分析一下後覺得我說的有道理,又開始覺得雲晚這麼做實在是不夠朋友,雖然魂丹是雲門的東西,她也不能用這樣的手法取回啊。
我們四個人坐在樓上的房間裡陷入了一片沉默,我現在心疼的不是魂丹的事情,而是心疼雲晚對我的態度,這個女人爲什麼要這樣對我,我在後來加入他們隊伍以後,一直都在拿她當朋友啊,卻想不到她會這麼害我。
想了半天,最後我還是決定要告訴蘇澈,倒不是我想跟他告狀,而是我覺得雲晚這個女人實在是太可怕了,雖然她和蘇澈有些親戚關係,我還是要提醒他一下,免得日後再上了她的當。
這樣決定了,我準備吃過了晚飯以後就上山去找他,當然這件事我並沒有和千恩浩以及楊寧說,等他們走了之後,我告訴了林越,她這次無論如何都要陪着我,因爲擔心我像楊寧那樣在林子裡遇到襲擊。
最後拗不過她,只好一起在太陽落山後鑽進了林子裡面,走着走着就到了那棵大樹旁邊了。
我告訴林越這就是昨天我發現楊寧的地方,她反倒對這顆樹產生了興趣,圍着它轉了一圈,驚訝的對我說道:“天吶,這棵樹好粗,什麼人有那麼大的本事能把人給吊上去,小胖子可是有二百來斤呢。”
現在一點線索都沒有,天知道對付楊寧的人是什麼樣的傢伙,要真是妖怪,相信那點力氣還是有的吧?
我不想在這裡多浪費時間,因爲天色又要黑了,要趕緊上去找到蘇澈才行,可是林越摸着樹幹的手忽然猛然間一縮,接着驚懼的喊道:“我的天!”
我連忙看了過去,問她怎麼了,林越走到我身邊拿着手電照了一下自己的手,發現她的手上沾滿了血跡!
拿着手電繞到樹後,我用手電晃了一下,這纔看清楚,從這顆大樹的半腰那細密的樹杈間有一道液體流下來,越往下面積越大,到樹根那裡滲入了泥土,過去摸了一下聞聞,果然是血液。
流了這麼多的血,上面的無論是人還是動物都不可能活着了,我和林越有些傻眼了,她急的都要哭了,看着我問:“怎麼辦呀?”
我比她稍微冷靜了一些,拿出了胸前的吊墜呼叫蘇澈,這個時候也顧不得跟林越保密了,讓他過來查看一下吧,我們倆現在是沒有主意了。
帶着面具的蘇澈很快出現,在擡頭看向樹頂的林越沒發現之前快速的摘掉了面具,然後問道:“怎麼了?”
林越嚇了一跳,轉頭看見是蘇澈,拍着胸口白了他一眼:“你怎麼出現了一點動靜都沒有啊,嚇死我了。”
順着我的手指,蘇澈看到了樹上的血跡,擡頭看看那十幾米高的樹杈之間,無奈的說道:“怎麼又是這裡,難道這樹有什麼問題不成?”
林越被這話嚇了一跳,馬上跳到一邊看着蘇澈:“你別嚇唬我,這樹難道是成了精的?”
蘇澈微微一笑:“逗你呢,你們別亂跑,我上去了看看再說吧。”
我和林越站在樹下,看着蘇澈像是一隻猴子一樣爬了上去,她驚訝的說還第一次看到他有這樣的本事呢。
我也是第二次而已,然而現在不是驚歎蘇澈本事的時候,我更關心那上面藏着的是什麼,到底是人還是動物,如果是人,那會是誰?
蘇澈的身影已經沒入了那片樹杈上面看不到了,我和林越在下面等的有些着急,一直過了十多分鐘,他才慢慢的爬了下來,站到我們面前說道:“是個人,一個女人被割斷了脖子。”
女人?我張大了嘴感到非常吃驚,割斷了脖子那血液馬上就會噴出來的,難道她是被人拉到樹上之後才殺死的?
蘇澈接着說道:“這個女人應該是某個龍頭的家屬吧,反正我不認識,你們回去報告的時候可以告訴他們,那人的頭上戴着一隻紅色髮卡,也許有人知道是誰家的。”
聽到這句話之後我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紅髮卡,那不是倪紅嗎?她怎麼會死在這裡?
腦子裡冒出來的第一個想法就是,這是不是楊裕興報復殺人?
蘇澈見我臉上露出驚疑的神色,忍不住問我怎麼了,我把之前的事情說了一遍,告訴他這個女人就是昨晚和楊寧在這裡散步的人,他皺着眉頭想了想,然後告訴我,那你最好先去找楊寧一家,看看他們怎麼說,然後再決定要不要去通知雲樂天。
我點點頭,剛想要和林越離開去找楊寧,忽然想起還有事沒告訴蘇澈,連忙站住了腳步,猶豫了一下問道:“那個,我爸爸已經離開了嗎?”
蘇澈點點頭:“是的,早上離開之後就沒回來,現在應該在很遠的地方紮營了。”
我“哦”了一聲,卻沒有邁步離開,蘇澈見狀好奇的問我:“還有別的事?”
咬咬牙,我點頭說道:“是,今天雲樂天宣佈了,魂丹被他的女兒給找回來了。”
蘇澈果然非常驚訝,睜大了眼睛看着我:“你的意思是,當初從你身上偷走魂丹的人是雲晚?”
我點點頭,說即使不是她,泄露消息的人也一定是她。
蘇澈頓時皺起了眉頭,沉吟了片刻纔對我說,這樣吧,你們先回去報信,之後我想想再和你聯繫好不好?
我有些擔心,於是說自己不希望他去找雲晚理論,畢竟我們一點證據都沒有,憑着的都是猜測而已,我不想他因爲我這件事和雲家鬧掰。
蘇澈說我知道,你放心,不會衝動的上門理論的。
這裡沒有蘇澈的事了,和我們告別之後他轉身上山,我和林越連忙跑回到營地裡,徑直來到了楊寧家的門口。
進門的時候恰好他們父子兩個都在,這爺倆不知道在說什麼,見到我們來了,楊裕興站起來問道:“你們兩個丫頭氣喘吁吁的這是怎麼了?”
我不知道該怎麼問,林越平靜了一下自己的呼吸,然後看着他問道:“那個,楊叔叔,你有沒有想過給楊寧報仇啊,畢竟他昨晚被人襲擊了差點沒命。”
楊裕興一臉莫名其妙的看看我們倆,說找誰報仇去,現在也不知道到底是誰襲擊楊寧的啊。
我和林越對視了一眼,感覺楊裕興不像是說謊騙我們的,於是我只好告訴他,在昨晚那棵大樹上,又被我們發現了一個人,不過這個人是已經被殺的倪紅。
楊裕興聽到這個一驚,倒沒有我們想象中的那麼驚訝,他皺着眉坐回到椅子上,思索了一會兒纔看着我問道:“薑茶,你怎麼沒事老是到那棵樹旁邊轉悠啊?”
我也愣住了,怎麼問題跑到我身上來了,難不成他在懷疑我?
沒辦法了,我只好無奈的說自己經過那裡,是因爲有人在半山腰上等我,我是去和他見面的,楊寧這個時候也在一旁替我作證,畢竟昨晚他在雪洞那裡也看到了蘇澈和我爸爸。
楊裕興擺擺手說我不是懷疑你,我在想這事到底是針對我們家的,還是針對你的。
這話一說,我也猛然驚覺,難道吊起楊寧,殺死倪紅,都是爲了對付我?
要真的是這樣,我能想到的懷疑對象就只有王琳一個人了。
楊裕興此時說道:“不管是不是針對你的,這件事你不能出頭了,讓林越去通知他爸爸。”
接着他對林越說道:“越越,你去找你爸爸把事情經過說了,然後讓他安排人到那邊溜達一下,然後做個戲給雲樂天看。”
林越一臉懵懂,根本鬧不明白爲什麼要弄的這麼複雜,但我卻聽懂了,楊裕興這樣做是爲了讓我撇清嫌疑,如果我直接去找雲家報信的話,說不定他們會把我當做主要的嫌疑人給控制起來呢。
心裡一陣感激,我對楊裕興點點頭表示了感謝,然後拉着林越一起裝作沒事人的樣子,溜達着回我們的住地。
楊寧不放心,跟着我們一起回去,到了以後找到林元山,他正在和常叔叔說什麼,聽我們說了發生的事情,他想了一下點頭說道:“楊龍頭做的對,這件事你們不能出面,我馬上安排人去做。”
常叔叔馬上出去了,林元山看看我們說道:“現在雲樂天應該在慶祝他成功被選爲門主呢,來了這麼一件事,等於是給了他一個耳光,倒也挺有趣的。”
原來今天下午的選舉已經結束了,雲樂天毫無意外的成爲了新任的門主,可是他的弟子這個時候被人殺掉,不知道明天的就職儀式上,他還得意的起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