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又是江水生 忽而今夏 青豆我們越喝越覺得悲傷,記得有個朋友說過,喝酒一點也不難受,只是在醉與沒醉之間那段清醒的時間讓人受不了。突然變得尤其的清醒,彷彿一下子看清了很多事情,孤獨,寂寞,這些苦逼的感受都來了,來勢兇猛的架勢,生生的要把人擊倒。昏暗的燈光將一切的曖mei雕琢的極好。我想起了程天南,想起了張子墨,爲什麼,我的感情就這麼糾結,這麼傷人心肺。好像這世界除了情啊愛啊,再沒有別的事情。這突然而來的羞恥,如此的龐大,如此的來勢洶洶。我的情緒被它挾持,難過的無以復加,沉重的無以復加。我拼命的猛灌啤酒的時候,水生一下子奪了過去酒瓶,聲色俱厲的說道:“你瘋了呀,這個喝法,你明天還有命見到太陽麼。”我的眼淚流了下來,無聲無息的。那麼久了,原來我只是想被罵,想被人這樣訓斥,像這樣被人關心,因爲我總是冷冰冰,一副無所不勝的樣子,所以別人都以爲任何情況我都可以度過去。所以程天南飛去了美國,卻從來都不想想,我在T城是怎樣傷心,怎樣的無助。所以天樺沒有任何的安慰和訓斥,所以沒有人記得,這個世界上,有個人頂着不動聲色的側臉,奢望着很多很多的愛。水生湊近我的時候,我還在木然的流淚。水生的臉慢慢的靠過來以後的事情我已經記不清楚了,朦朧中記得他的鼻子很挺,很好看。我看着他的鼻子發呆,想着另一個同樣挺拔的鼻子。天怎麼黑了下去呢……早上醒來的時候,水生躺在我的腿上睡着了,滿地的狼藉,我的頭疼得要炸掉似的,那天柔弱的小燈堅強的在一室的黑暗中亮着。我的屁股都坐麻了,腿也麻了,看他睡得那麼香,我也沒有動,只是唧唧歪歪的揉揉腰,揉揉胳膊。我微小的動靜還是把他吵醒了,他揉揉眼睛,問道:“幾點了?”“十點了。快該吃午飯了。”我們都起來活動了一下,默默無聲的把滿地的狼藉收拾乾淨。我煮了粥,我們又很默契的相對無言的吃完。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呢,我是真的不記得了麼。一個綿長的吻,舌齒的百般糾纏,是個難以啓齒秘密。如今回憶起來,仍讓人臉如炭燒,他比我小,和我的弟弟一樣大,我們肯定不會有什麼的。對的,不會的。齊夏,你昨晚不是還笑自己沒出息,彷彿除了戀愛沒有一件正事可做麼。你在同這個小孩子,鬧什麼。我沒有想到,天南會突然出現在我面前。他站在我的面前,沉默着,像多年前的樣子。那麼一刻,我很想哭。水生很知趣的找了理由躲了出去。我忙去倒了水,遞給他。他才溫柔一笑,說道:很久了,一直想和你聊聊。“離開青木以後,一直期待能再次見到你。當初在阿未那裡,看到你照片的時候,興奮了很久。阿未從開始就有警惕,她很介意我一直打聽你的事,常常她對你閉口不談。後來還是哥從子墨那裡找到了你們家的聯繫方式,但那已經在很久之後,在我和她在一起之後。”我低着頭,握着杯子,不知該說些什麼纔好。這個我用了那麼多年想要保護和愛護的男生,對我說這些,如今我還能說什麼,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