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王終於走了,帶着滿心的怨懟不甘離開了京城。
太子心腹大患一去,整個人都變的輕鬆起來。朝堂上再無人能結黨與他抗衡,皇上雖然有衆多皇子,最寵愛最器重的一直都是他。如今又有儲君的名分,朝中的文武百官,自然而然的靠攏了過來。
太子的地位穩若泰山,蕭晉的日子也過的十分順心。
朝野太平,沒什麼戰事。他這個神機營副統領不用領軍打仗,每天主要的任務就是訓練士兵。一到了傍晚,就正大光明的騎着馬回府陪嬌妻稚兒。
武濬對他這種行徑表示出了極大的鄙視:“身爲一個武將,不老老實實待在軍營裡,整日裡只想着回家陪媳婦陪兒子。簡直丟盡了武將的臉!”
蕭晉挑了挑眉,毫不客氣的回擊道:“有媳婦有兒子的心情你不懂!”
這句話,瞬間就戳中了武濬的痛處。
武濬咬牙切齒的重複起了自己說過多次的宣言:“有什麼好得意的。我馬上就去找個媳婦生個兒子給你看看。”
蕭晉撇了撇嘴:“這句話你已經說過不下幾十回了。可惜每次就是掛在嘴上說說,根本就沒落實在行動上。”
武濬被刺激的體無完膚,仰天長嘆了一聲:“我倒是想行動。可整天待在軍營裡,見到的都是一堆糙爺們,到哪兒去認識標緻水靈的小娘子去。”
一般來說,親事應該由父母操心。可武濬父母皆亡,唯一的妹妹出嫁生了孩子之後,基本上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孩子身上。武濬也樂得一個人逍遙自在,親事就這麼耽擱了下來。
蕭晉難得的冒出一絲良心:“這樣吧!我今天晚上回去和母親說一聲,讓她爲你多留心尚未出閣的小娘子。”
武濬大喜,忙接道:“記得一定要找性情溫柔善解人意的,相貌嘛也不用太挑剔,和你媳婦差不多也就行了。”
蕭晉翻了個白眼。懶得搭理他了,騎上駿馬就出了軍營。他還想趕在天黑之前回府,哪有時間和武濬閒扯淡。
當天晚上,蕭晉笑着提起了此事:“......還請母親幫着多留心。若是有合意的,不妨幫着相看一番。”
傅氏很爽快的應了下來。
武濬和蕭晉情同兄弟,時常出入侯府。傅氏對武濬的印象也是極好的,更何況,做媒也不是什麼苦差事,哪有不答應的道理。
夏雲錦在一旁聽了,忍不住笑道:“郡王生的一表人才,家世又高人一等。怎麼可能找不到媳婦?是他的眼光太高了吧!”
蕭晉聳聳肩:“是他的緣分沒到罷了。他以前是定過親的,未婚妻在婚前重病去世,之後他就一直無心再成親。一直耽擱到了現在。如今總算是又有了成親的念頭。總是件好事。”
這個話題很快就告一段落。
回到聽風閣之後,夏雲錦先忙着餵飽了旭兒,又替他洗澡換衣服。等把旭兒哄睡着了之後,才匆匆的去洗了澡。
蕭晉躺在牀上,頗有幾分哀怨的看了過來:“我等你好久了。”
明亮的燭光下。他光裸的上身一覽無遺。雖然沒有誇張的肌肉,卻平坦結實勻稱,散發着性感的魅力。一腿屈膝,另一腿隨意的平放着,平添了幾分慵懶的味道。
誰說只有女子秀色可餐,此時的蕭晉也頗像一盤美味可口的佳餚。
夏雲錦看了一眼,只覺得耳後熱了起來。心裡一陣躁動。忽然有種撲上去將這盤佳餚吞進腹中的衝動。
兩人成親一年多,不知親熱過多少回,對彼此的反應都很熟悉。蕭晉幾乎立刻就察覺到了夏雲錦情動了,邪氣的挑了挑眉,故意拖長了聲音:“娘子~~來嘛~~”
夏雲錦生性大膽,在閨房之中頗爲熱情。聞言輕笑一聲。走到牀邊俯下頭,兩人的嘴脣近在咫尺,卻遲遲沒有吻上。夏雲錦伸出一根手指,如羽毛般輕盈的在他的胸膛上滑動。
蕭晉的眸色變暗,似燃起了一絲火焰。這絲火焰。迅速的燃遍了全身,某一處迅速的有了反應。蕭晉急不可耐的摟住夏雲錦,正要將她壓在身下。
夏雲錦紅着臉在他耳邊低語了一句:“你別亂動。”
蕭晉眼眸一亮,果然鬆了手,乖乖的躺在那兒,迫不及待的等着被“征服”。
一番激烈的征程之後,夏雲錦只覺得筋疲力盡全身痠軟,癱軟着伏在他的胸膛上喘息。蕭晉像一隻吃飽了魚的貓,渾身舒暢,懶洋洋的攬着她的身子。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了起來。
“康王離開京城也有一個月了。”蕭晉說道:“聽說,江貴妃高燒不退大病了一場。直到這幾日才慢慢有了好轉。”
夏雲錦只見過江貴妃一面,對她談不上有什麼好感惡感。因爲康王的緣故,很自然的將她視爲對立的一方。聽到這些並沒什麼唏噓感嘆,只淡淡的說道:“康王雖然遠離京城,又在西北苦寒之地。可畢竟做了藩王,總不會吃太多苦頭。時間一長,江貴妃自然就能想開了。”
蕭晉附和的應了幾句,又說起了麗妃:“麗妃的眼睛看來是治不好了。皇上命杜郎中爲她鍼灸治療,可惜總不見效。”
如今,杜郎中已經成了太醫院提點,深得皇上器重,是炙手可熱的人物。不過,蕭晉和夏雲錦私下裡提起他的時候還是習慣了叫杜郎中。
夏雲錦想起那個優雅美麗的女子,心裡一陣淡淡的惋惜:“真是太可惜了。這麼美的女子,卻再也看不見了。皇上沒有因此怪罪杜郎中吧!”
蕭晉笑道:“這倒沒有。麗妃能撿回這條命已經是萬幸了,皇上怎麼可能怪罪到杜郎中的頭上。”
十皇子搬去了永華宮,凌波殿裡只剩下麗妃和李歆姐弟兩個。李歆是被軟禁在凌波殿裡,麗妃卻是自己心甘情願的留在殿裡,半步都不肯出去。
夏雲錦想起李歆,心緒淡然無波,十分平靜:“麗妃現在這樣子,大半都是因爲李歆。不知道此刻的李歆有沒有追悔莫及。”
“你會這麼想,說明你還不夠了解他。”蕭晉淡淡的說道:“我向你保證,李歆或許有些後悔,不過,他現在想的更多的,肯定是安然的活下來,以便日後東山再起。”
夏雲錦一怔,反射性的說道:“他如今已經被軟禁在凌波殿了,還能做什麼?”
蕭晉眸光一閃:“他到底能做什麼,我暫時還沒想到。不過,有一點是肯定的。對他絕不能掉以輕心。太子已經暗中給宮裡的路公公下令,時刻留意李歆的一舉一動。只要他有任何異動,立刻就讓人送信到太子府。”
夏雲錦嗯了一聲,不想將話題一直圍繞着李歆打轉,又問起了杜郎中的近況:“杜郎中在宮裡過的怎麼樣?太醫院裡有沒有人欺負他?”
“他們倒是想,也得有這個膽子!”蕭晉傲然說道:“杜郎中如今極受皇上器重,又有我們侯府和太子在背後撐腰。只有活的不耐煩的人,纔會想着去和他作對。”
這樣就好!
夏雲錦欣慰的嘆道:“杜郎中當年在宮裡被人陷害,被屈辱的逐出太醫院。如今也算是風光迴歸了。只可惜,他現在的身份出宮一趟十分不易,我想見他一面都好難。”
蕭晉下意識的追問了一句:“你想見杜郎中做什麼?”
夏雲錦也不瞞着他,坦白答道:“還不是爲了他和我孃的事。我已經確定過孃的心意了,總得在親口問一問他是什麼心意。對了,你在宮中不是也有眼線嗎?替我傳個信給杜郎中,讓他尋個空到侯府來一趟吧!”
蕭晉一口應了下來。不過,一想到自己這是在爲岳母牽線搭橋做紅娘,總有些怪怪的感覺。
蕭晉辦事效率極高,很快就有了迴音:“我已經讓人送信給杜郎中了。杜郎中說會盡快抽空過來。”
夏雲錦滿意的點了點頭。
蕭晉腆着臉湊了過來,嬉皮笑臉的說道:“爲夫爲此事絞盡了腦汁,娘子是不是該好好的‘慰問’我一回?我的要求不高,像那天晚上一樣就行了。”
夏雲錦臉上迅速漾開了紅暈,啐了他一口。
三天後,杜郎中果然來了。
如今的杜郎中,身份可是今非昔比。就連傅氏也不敢怠慢,親自和夏雲錦出門相迎。看到杜郎中的第一眼,傅氏便愣住了。
這個杜郎中,如今已經是堂堂正正的太醫院提點五品命官了,可這穿着打扮和以前根本就沒有兩樣。任誰第一眼見了,都會認定這就是一個走方郎中,還是其貌不揚的那一種。
夏雲錦見了這樣的杜郎中,卻十分的欣慰和歡喜。
杜郎中特意穿了這樣的衣服來見她,足以表明他的心意了。
在她面前,他永遠是那個窮迫交加走投無路幸得她收留的杜郎中,也永遠是那個面冷心熱將自己視爲夏家人的杜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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