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急促的喘息和呼吸之後,蕭晉終於從極樂的天堂飄回到了人間。
他睜開眼,正對上夏雲錦通紅的臉龐。她不知從哪兒拿了塊乾淨的毛巾來,胡亂的爲他擦拭了幾把。過程中看也沒看他一眼。
蕭晉不知想到了什麼,竟也微微漲紅了臉。在夏雲錦的耳邊低語了幾句。
夏雲錦騰的紅了臉,臉上的熱氣大概把雞蛋蒸熟都沒問題。羞惱的用力擰了他一把:“時候不早了,你快些回去。”
蕭晉志得意滿的嘿嘿笑了一聲,迅速的下牀整理衣衫,然後跳出窗戶,很快就沒了身影。
……
之後的一連數日,蕭晉幾乎一有空閒就會回想起那天夜裡的親暱。想着想着不免又開始心猿意馬,恨不得時間過的再快些。立刻就到成親的那一天才好。
洞房的時候,他一定要“一雪前恥”,好好的“表現”,讓她知道他真正的“能力”和“實力”……
“大白天的在想什麼,怎麼笑的這麼猥瑣。”耳邊突然響起的聲音,把他腦海中的旖旎風光全趕跑了。
蕭晉沒好氣的瞪了武濬一眼:“你也太無聊了吧!沒事幹跑來問這些無聊的問題。”他在想的事情,絕對不會和任何人分享。
武濬饒有興味的打量他一眼,然後曖昧的笑了起來:“你不說我也能猜到。你是在想媳婦了吧!”蕭晉臉上就差沒明晃晃的寫着“思春”兩個字了。只要是長眼睛的,都能看出他的心思。
蕭晉笑罵道:“我想不想媳婦要你管。”
武濬悶笑不已,不知想到了什麼。忽然又促狹的湊了過來說道:“喂,聽說你連身邊的丫鬟都沒碰過,平日又從不去青樓,該不會到現在還是童子雞吧!”
蕭晉:“……”
武濬無視蕭晉扭曲的俊臉,自顧自的說了下去:“別說做兄弟的不仗義,趁着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我帶你去青樓長長‘見識’。免得到成親那一天洞房花燭的時候手忙腳亂的。一般來說第一次會很快什麼的……”
“不用了。”蕭晉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狠狠的瞪了武濬一眼:“我身體好的很,不勞你費心了!”
說着,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這反應也太大了吧!武濬有些丈二摸不着頭腦。他可是一片好心誒,蕭晉不領情也就算了。居然還甩臉子給他看,真是過分。
等等,蕭晉反應這麼激烈,該不會是真的有什麼隱疾吧!
武濬摸着下巴想了一會兒,決定過幾天再試一次。無論如何也要在蕭晉成親前給他來個“洞房知識補習”。做兄弟嘛,就要這麼仗義!!!
事實證明。武濬實在是小覷了蕭某人的自尊心。第二次又提起這個話題的時候,蕭晉二話不說就扯着他去了練武場,藉着切磋的名義毫不留情的將他痛揍了一頓。
武濬被揍的躺在地上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蕭晉才神清氣爽笑眯眯的蹲下身子,挑釁的問道:“你現在還覺得我的體力耐力不足以應付洞房花燭夜嗎?”
說完,洋洋自得的起身負手離開了。
武濬:“……”
喂,走之前就不知道拉他一把嗎?!
……
等待的日子。確實過的很慢。一天一天的數着日子,明明已經進入倒計時階段了,卻一天比一天漫長。
夏雲錦默默的算着日子,還有十幾天就到六月二十六了。蕭晉果然信守承諾,那一晚走了之後就再也沒有來過。一開始夏雲錦還挺高興的,可時間一長,就漸漸覺得百無聊賴悵然若失。那種思念若渴迫切的想見到一個人的滋味,實在是難熬。
荷花倒是長長的鬆了口氣。世子爺能這麼乖覺是最好了。少年男女正值情熱,耳鬢廝磨一個激動,萬一做出什麼不該做的事情可就不妙了。
兩個多月都沒見蕭晉登門,蕭氏也覺得奇怪。這一天在夏雲錦來凝翠園請安的時候,忍不住問道:“真是奇怪了,六郎怎麼這麼久都沒來了?”
夏雲錦有些心虛的移開了視線:“這個我也不知道。”
蕭氏以爲她是在害羞,倒也沒把她的些許異樣放在心上,笑着說道:“不來也好。你們兩個畢竟是未婚夫妻,來往的太頻繁了總是不太好。雖說他每次來我都沒讓你出來和他見面,不過,傳出去肯定不好聽。萬一你的婆婆心裡不痛快,等你過了門之後故意找你的麻煩就得不償失了。”
夏雲錦應了一聲。
蕭氏很快就轉移了話題:“你的嫁妝我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至於馬場那一邊,總得親自和方掌櫃說一聲。日後你出嫁了,要怎麼打理馬場的事,得先商量個章程出來。待會兒方掌櫃就來了,你正好留下和他商量商量。”
夏雲錦笑着應下了,等了片刻,方掌櫃果然來了。
自從定了親事之後,馬場的事情基本都交給了方全打理。對於蕭氏決定將馬場給夏雲錦做嫁妝的行爲,方全也是十分贊成的。理由是明擺着的,望兒小少爺才幾個月大,長大成人已經是十幾年後的事情了。馬場留給望兒,就相當於留給周蓉。周蓉倒是沒什麼,關鍵是她有個一肚子壞水的爹,還有周家兄弟幾個,都不是什麼善茬兒。倒不如干脆利落的把馬場給了夏雲錦,這樣也免了日後的麻煩。
“方叔,馬場我只是代爲打理,等日後望兒長大了,就把馬場還給望兒。”在方全面前無需遮遮掩掩,夏雲錦很快就說出了自己的打算:“我出嫁之後,不能像往日一樣隨時的見馬場的管事。所以,到時候就辛苦你半個月去一次侯府。有什麼重要的事情隨時派人去給我送個信。”
方全笑着答道:“這些都是我份內的事,談不上什麼辛苦。倒是娘子日後會受累了。”爲人媳和待字閨中完全是兩回事。女子一旦出嫁,就得伺候丈夫孝敬公婆,受的約束可要比出嫁前多的多了。
夏雲錦微微一笑,並未說什麼。之前一想到未來的婆媳姑嫂關係就覺得頭痛,隨着婚期一天天的逼近,她反而淡定了不少。
蕭晉的承諾言猶在耳,她對蕭晉有信心,對自己也有信心。
馬場的事情很快就商量妥當了,方全卻並未起身離開,躊躇了片刻才說道:“娘子,我斗膽向你求件事,希望娘子應允。”
他這麼慎重其事的,倒讓夏雲錦好奇了起來:“有什麼事只管說就是了,和我說話還這麼客氣,也太見外了。”
夏雲錦語氣一如既往的親切,讓方全多了不少的底氣:“事情是這樣的。大郎今年已經二十二了,早就到了該成家的年齡。他娘死的早,我這個當爹的只好厚着臉皮爲他操心終身大事。我相中了娘子身邊的人,所以想請娘子成全……”
原來如此。這倒是件好事,方大郎精明能幹相貌堂堂,不管是她身邊的哪個丫鬟,方大郎都配得上。
夏雲錦笑着問道:“方叔相中了誰?我可先說好了,不能當場就應下,得回去問問她的心意才行。”
“這是當然。”方全立刻舒展眉頭:“不瞞娘子,我相中的是娘子身邊的大丫鬟荷花。論年齡論性格,她和大郎都很適合。而且,大郎也和我透露過心思,他早就中意荷花了。”
夏雲錦頓時瞭然。怪不得方大郎三不五時的就到府裡來,有時候明明是些小事也堅持親自來稟報。感情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他的眼光倒真是一等一的好。”夏雲錦抿脣笑道:“這樣吧,我回去問問荷花。如果她也願意,那就趁早爲他們兩個辦喜事。”
方全忙起身謝恩。
……
回了凝翠園之後,夏雲錦特地喊了荷花過來。卻什麼也不說,只是盯着荷花看。荷花被看的渾身發毛,試探着問道:“娘子,你喊了奴婢過來,到底是有什麼事?”
夏雲錦似笑非笑的說道:“荷花,我現在問你一件事,你得老老實實的回答我。”
荷花被她難得一見的威嚴語氣嚇了一跳:“娘子,奴婢是不是做錯什麼事情了?”
看着一向穩重的荷花被嚇的戰戰兢兢的樣子,夏雲錦心裡掠過幾分惡作劇成功的歡快,故意板着臉孔說道:“今天方掌櫃和我說了,說是方大郎中意你,想求娶你爲妻。你願不願意?”
荷花先是一怔,然後面孔一紅,垂下頭不吭聲了。
果然是早就暗中勾搭上了……呃,是兩情相悅。既然是這樣,事情就簡單了。
夏雲錦想了想笑道:“荷花,你今年十八了,這個年齡也該成親了。既然你和方大郎互相都有好感,那我就爲你們兩個做主,早些擇日成親好了。”
原本以爲荷花聽到這個消息一定會歡喜的磕頭謝恩,沒想到荷花竟然不假思索的應道:“娘子,奴婢現在不想嫁人。”
這次,輪到夏雲錦怔住了:“爲什麼?你不是也中意方大郎嗎?爲什麼又不想嫁給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