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花確實十分識趣,笑着說道:“世子爺放心和娘子說話,奴婢就在門口守着,絕不讓任何人靠近半步。”
蕭晉:“……”
有荷花在門外待着,他還怎麼和夏雲錦卿卿我我甜甜蜜蜜?虧他來之前還暗暗激動了半天,現在壓根什麼也做不了,只能規規矩矩的坐在椅子上,和夏雲錦隔了至少兩米遠。
荷花覺得這個距離很合適,這才滿意的出去了。
門關上之後,蕭晉看着夏雲錦,夏雲錦也看着蕭晉,然後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不同的是,蕭晉是無奈的苦笑,夏雲錦卻笑的俏皮而開心。
“我什麼時候得罪過荷花了,她竟然這麼對我。”蕭晉不滿的說道。荷花就在門外,唯恐說的話被荷花聽見了,聲音自然被壓的很低。
夏雲錦一本正經的說道:“你說這話可不對。荷花特地留下來替我們兩個守門,你應該感謝她纔是。怎麼反倒抱怨起來了。”
蕭晉輕哼一聲:“什麼守門放風,是棒打鴛鴦還差不多。”一張俊臉繃的緊緊的,充分的表現出了他的不滿和憤慨。
夏雲錦被逗樂了,笑着啐了他一口:“什麼棒打鴛鴦,別亂用形容詞。誰和你是一對鴛鴦了。”
本就美麗無暇的俏臉染着薄薄的紅暈,既嬌豔又嫵媚。
蕭晉看的熱血上涌,幾乎按捺不住上前親一口的衝動。這個念頭剛浮上心頭,他就猛然想起荷花還在門外邊。要是有什麼“異常”的動靜,只怕會瞞不過荷花的耳朵……
蕭晉極不情願又無奈的打消了親熱一番的念頭,心裡真是各種懊惱鬱悶。
算了,不能親熱,說說話總行吧!
有情人在一起,總有說不完的話。哪怕是雞毛蒜皮無聊之極的小事,也照樣說的津津有味。眉目流轉曖昧傳情,未嘗不是一種美妙的滋味。
可惜,就連這樣的獨處時光也沒能維持多久。
還不到半個時辰。荷花就在外面敲門並進來了,淺笑着說道:“時候也不早了,世子爺也該打道回府了。免得耽擱了夜裡的睡眠。”
說着,看也沒看俊臉發黑的蕭晉一眼,笑着對夏雲錦說道:“娘子,你也該早些歇息了。明天府裡還有一堆事情等着你處理呢!睡的太遲了可不好。”
蕭晉就是臉皮再厚,也只能起身走人了。
想到自己今天被一個丫鬟擠兌成這樣,蕭晉心裡也挺憋屈的。可誰讓自己名不正言不順半夜還偷偷跑到人家的閨房來了,被人家甩臉色也是活該。
決定了,過兩天就找人來登門提親。等定了親成了夏家的姑爺了。荷花總不可能還這麼對自己吧!
……
事實證明。荷花的“看門放風”策略十分有效。接下來的幾天裡。蕭晉無顏再登門了。
荷花一開始還挺高興,幾天一過就有些忐忑了。私下裡不無歉意的說道:“娘子,都是奴婢不好。世子爺肯定是被奴婢氣的不肯再來了。”
夏雲錦失笑,溫和的安撫道:“放心好了。我沒怪你。其實你說的很有道理,總這麼半夜私會確實不好。如果日後我真的嫁給了他,朝夕相守的日子多的是。不必急在這一時。而且,以他的性子,絕不可能是爲了這一點小事就退縮。這幾天沒來,肯定是有很要緊的事情在忙。”
被夏雲錦這麼一說,荷花總算定下心來。
夏雲錦料的半點不錯。蕭晉確實是在忙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終身大事,當然特別重要了!
蕭晉這幾天正在和傅氏商量要到夏家提親的事,傅氏雖然對夏雲錦還是不太滿意。不過畢竟是已經點頭答應過的事情,倒也沒出言反對。蕭晉在山西出的意外,徹底把傅氏嚇到了。現在只要蕭晉能安安分分的留在京城成親生子,娶誰都認了。
提親不是那麼簡單的事,至少也得請一個官媒登門。若是女方門第高。官媒出馬分量就輕了,總得找一個身份貴重的女眷才行。傅氏認爲,夏家這樣的門第,請一個官媒也就是了。
蕭晉卻不肯,堅持要請一個身份貴重的女眷去夏家提親。
傅氏滿心的不悅,說話自然好聽不到哪兒去:“我認識的勳貴女眷多的是,可你讓我請誰去夏家提親?誰會樂意去商戶人家?要是真的請了,人家推脫不肯去,我們侯府可就成笑柄,白白丟人了。”
蕭晉聽到這話,心裡的火氣騰的就上來了,俊臉陡然一沉:“怎麼就丟人了?我和夏雲錦兩情相悅要結成眷屬,這樣的喜事當然要辦的風光些。隨便請個官媒去提親,纔是真的丟了我的人。你要是不願意出面,我自己去請就是了。”
說着,掀開被褥就要下牀。
傅氏被嚇了一跳,忙阻止住蕭晉的舉動:“你身上的傷還沒好,千萬別亂動。有什麼事我們好好商議就是了。”
蕭晉爲了裝受傷,特意在胸前纏繞了厚厚的繃帶,看着特別唬人。反正傅氏見一回就要抹一回眼淚。現在見蕭晉不顧傷勢就要下牀,魂都被嚇跑了一半。
蕭晉心裡暗暗得意,面上卻故意繃着臉:“還有什麼好商議的,你嫌和夏家結親丟人。不肯去請人出面提親,我自己去總行了吧!”
傅氏鬧不過他,只得讓步:“好好好,都依着你。你快些躺到牀上去,安心養傷纔是正經。提親的人我親自去請。”
蕭晉得了便宜還賣乖,立刻又說道:“盛氣凌人眼高於頂的不行,身份不用特別高,和我們家差不多也就行了。最好是脾氣溫和又口齒伶俐的。”
傅氏:“......”
虧他好意思說出口。這一大堆條件聽的人頭都大了!能和安國侯府比肩的勳貴本來就不多,口齒伶俐不算什麼,脾氣溫和也是能裝出來的。不能盛氣凌人眼高於頂這一條可就太爲難了。勳貴世家的女眷怎麼可能沒幾分傲氣,就算平日裡互相來往也免不了要較勁。更何況是紆尊降貴的到商戶人家提親,不擺出點貴族的架勢來是不可能的好吧!
可惜這些話和蕭晉根本就說不通。
傅氏放緩了聲音說道:“提親的人選得容我好好想想,一定選個穩妥的,這你就別管了。就算是要提親,也不能太急了。這事總得先和夏家透個氣,萬一登門了人家當場拒絕可就難看了。”
傅氏可是領教過夏雲錦脾氣的。所以纔會有這樣的擔心。
蕭晉自信滿滿的說道:“母親只管找人去提親就行了,夏雲錦早就點頭了。”
他的語氣異常的肯定,傅氏頓時聽出幾分不對勁來了,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你在山西三個多月,回來之後她也沒登過門。這麼久沒見面,你怎麼敢肯定她就會同意?”
......蕭晉當然絕不會承認自己和夏雲錦前幾天才見過面的事實,咳嗽一聲說道:“這個你就別問了,總之,我有把握就是了。”
唯恐傅氏再追問,立刻將話題扯了開去:“母親,我過了年就十七了。若是能年底就定下親事,明年就能早點成親了。你不是一直想抱孫子嗎?等我成了親,一定讓你早早的抱孫子。”
傅氏一聽這話,頓時有了笑意。腦海中幻想着白白胖胖的可愛嬰兒,頓時覺得早點娶夏雲錦過門是個好主意。蕭晉一門心思就認準了她,自己這個做母親的也攔不住,乾脆就如了他的願。等成親有了孩子,他自然就捨不得亂跑了......
蕭晉也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他想的和傅氏當然不一樣。傅氏在想着孩子,他想着的卻是製造孩子這件事......
這可真的不能怪他。任何一個正值熱血有心上人的少年,都會希望和心愛的人有更親密的接觸。尤其是在連擁抱親吻這樣的撫慰都得不到的情況下,反而會更想的厲害。
已經連着兩天都夢到她了。一大早還得偷偷的將衣服洗了。要是長期這麼下去,身體可真的吃不消。
傅氏的辦事效率很高,很快就選定了提親的人選。孃家的大嫂王氏本來是最好的人選,可因爲傅文怡和蕭晉親事未成,傅氏這麼也張不了這個口。想來想去,便選定了平西侯夫人許氏。
論身份,許氏是二女兒的婆婆,和侯府是姻親,又是正經的侯爺夫人,爲蕭晉提親自然是足夠資格了。論性格,許氏生性圓滑,出了名的能言善道。完全符合蕭晉提出的條件。
爲了請動許氏,傅氏特地備下禮物去了平西侯府一趟。許氏倒也沒推辭,二話不說就應下了。只是含蓄的開了句玩笑:“你家六郎果然是個有主見的,你這個當孃的也慣着他,什麼都聽他的。”
言外之意就是,堂堂侯府世子竟然真的要娶一個商戶家的女兒做正妻。這事一旦成了,還不知道要有多少人在背地裡說風涼話看熱鬧呢!
傅氏豈能聽不出她的話外之意,忍不住苦笑一聲:“六郎就是這脾氣,我也拿他沒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