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婉晴怔怔地站在牀前,殷越爲什麼要將這個人投到她的寢宮裡來?接下來,是不是就要上演一場捉姦的好戲了?
此時的漱玉宮外,果然已是一陣喧囂。
慕婉晴轉過身,靜靜地望着門外。
侍衛軍已經包圍了漱玉宮,高喊着:“抓刺客,抓刺客!”
兩隊侍衛軍手執長槍衝了進來,各處搜尋過後,衝入內寢。
“刺客在這裡!”侍衛軍發現了趴在牀榻上的男子,一齊持槍將那男子包圍。
爲首的侍衛軍趕緊過來詢問慕婉晴:“王妃可安全無恙?刺客有沒有傷到王妃?”
慕婉晴沒有答話,眼望着隨後匆匆趕來的殷乘風。
這麼快,他也來了。想必是殷越的人前往通報的吧!
慕婉晴鎮定自若地望着殷乘風,她倒要看看,他要怎樣處置她。
殷乘風陰沉着臉大步走了進來,行至慕婉晴身邊,站定。
“刺客抓到了沒有?”
“王,刺客就在這裡。”侍衛軍讓開身來,那男子便呈現在殷乘風面前。
“楊坎?”殷乘風一愣。
楊坎?原來這人名叫楊坎。是了,慕婉晴早在陣國時便已聽說過,徐國國相楊靖,膝下共有三子,長子文弱,次子膽小,唯有三子楊坎,英勇無敵,智勇雙全,是爲徐國定國安邦的一員大將,深受乘風王的器重。
原來,那楊坎便是眼前這位男子。
只是不知道,深受殷乘風器重的將軍楊坎,怎會如此突兀地出現在王宮大院?而且,還是以酒醉的形式。
想不到,自己竟然會以這樣的方式和仇人見面……
“怎麼會是楊坎?”殷乘風驚訝地走過去,擺擺手,示意侍衛軍走開。
侍衛軍們紛紛讓開,殷乘風走到楊坎面前,陰沉着臉道:“把他扶起來。”
侍衛軍將沉醉的楊坎扶了起來。
“果然是楊將軍沒錯!”爲首的侍衛軍驚奇地道。
殷乘風嘆了口氣,揮手道:“你們都下去吧!”
“王……”
“下去!”
“是!”
侍衛
軍全都退了出去。
漱玉宮的內寢,便只剩下殷乘風,慕婉晴與楊坎。
楊坎已重新倒在了牀榻上。
殷乘風緩緩地坐了下來,望着慕婉晴,冷冷地道:“這什麼楊將軍會醉倒在你的榻上?這是怎麼回事,慕王妃?你能告訴我嗎?”
“王,你這是什麼意思?”
“剛纔聽人大喊‘有刺客’,即刻有宮人來報,說見到漱玉宮裡有刺客,本王立即帶人趕來,就是擔心王妃再遇不測,沒想到,這刺客竟然是楊坎!”殷乘風皺了皺眉,“此時偌大一個漱玉宮,爲何不見其他人,而只有王妃與楊坎兩人?”
慕婉晴心中好不傷感,先前她連這人便是楊坎都不知道,此時楊坎出現在她的寢宮裡,這要她如何解釋?
殷乘風看了楊坎一眼,狐疑地問:“王妃先前與楊將軍相識?”
“若我說,我與他素不相識,便只在戰場上見過一面呢?”
“只在戰場上見過一面?”殷乘風似是不信,“若此前素不相識,那日將王妃交給本王時,爲何楊將軍頗不情願,一副欲言又止之態?若是此前素不相識,爲何我見他看王妃時,那眼神與常人頗不一樣?”
慕婉晴只低着頭,沒有答話。
她萬萬想不到,殷乘風竟然如此揣測她與楊坎之間的關係。這事豈不是太好笑了麼?
倘若她與楊坎真有姦情,她怎可能明月張膽將楊坎召入宮中與她私會?
而她,又如何有那本事將楊坎召入宮來?
王宮後院,向來不是朝前大臣所輕易能來的,想她一個亡國公主,雖然已被冊封爲妃,但也不見得她有如此大膽,竟然敢將私自將情夫召入宮來幽會吧?
看來,她多年來所崇敬的人,也不過如此。
他也不過是一個是非不分,黑白不明的尋常男人罷了!他不是神,不是她想像中那般完美的神。
慕婉晴只覺得自己夢想破滅,心中好不灰冷。
怎麼會是這樣?殷乘風對待離湮寵愛萬分,日夜不離,如膠似漆,可是對自己呢?自從將她擄入宮來便一直這樣冷落她,晾着她,除了那日自己險些溺水身亡,他前來關
心過問以外,又繼續將她冷落在這冷清的漱玉宮了!
既然如此待她,當初又何必留她性命,將她帶回王宮,還將她冊封爲王妃?
既然這樣懷疑她的清白,她留在漱玉宮,又還有什麼意義?
慕婉晴只覺得心中好生灰冷,半句話也不想多說了。
多說無益。他的心裡只有離湮,並沒有她慕婉晴的半分地位。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多作解釋。
見慕婉晴低頭不語,殷乘風很是不滿。
十多日前,掃滅陳國的那一戰中,他在戰前俘虜了美冠天下的陳國王子慕子羽,又聽聞楊坎也掃平了陳國宮庭,想起陳國公主慕婉晴美貌名聞天下,便急急命人傳旨楊坎,命他留下慕婉晴的性命,並將慕婉晴速速帶回軍營。
雖然楊坎很快便將慕婉晴帶回了軍營,但獻上慕婉晴時,卻欲言又止,那看待慕婉晴的眼神中頗有深意。
當時,殷乘風心中便疑慮頓生。一年前他曾遣楊坎前往陳國,表面是遣楊坎前往與陳國國君商談兩國聯手北討齊國之事,實則是派楊坎藉機暗中瞭解陳國的軍情。
當時見楊坎神情有異,殷乘風便暗暗生疑,心想莫非是那一次,楊坎與慕婉晴有了接觸,因而對慕婉晴情愫暗生?
不過,回宮之後殷乘風便被慕子羽的絕色姿容所迷,就連寵幸慕婉晴都顧不上了,自然也就把那份疑慮忘諸腦後。只是眼下竟然從慕婉晴的寢宮搜出刺客,這名刺客竟然便是楊坎,這怎能不令殷乘風疑慮再生?
若楊坎與慕婉晴並無私情,爲何楊坎會悄悄潛入王宮,還醉倒在慕婉晴的寢牀之上?而慕婉晴又一副剛剛出浴的模樣,又該如何解釋?
慕婉晴未作任何辯解,殷乘風深感不滿。他冷着臉“哼”了一聲,便拂袖而去。
雖然這十多天來,殷乘風尚未寵幸過慕婉晴,不過慕婉晴身爲君王的女人,她的榻上,殷乘風又怎容得他人酣睡?
“來人!”端坐在正殿上,殷乘風冷着臉喝令。
侍衛軍立即答應上前。
殷乘風道:“速將玉漱宮的宮人和婢女全部召齊,本王要一一審問!”
“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