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以上這些都是我的猜測罷了,我需要小十二的答案。可就從這一天開始,小十二再也沒出現過。
亦或者。它本來就沒有存在過。這乃是後話。總是,它突然間就不見了,我腦袋就只有我自己的想法。
“你出來。”
“喂。”
我面上顧自低頭扒拉米飯,心裡忙着跟小十二說話,耳邊還聽得那邊兒莫小言給肉肉解釋說她要給肉肉帶來一個弟弟或者妹妹。
而我心裡,小十二一直沒有回答我。
我琢磨着小十二可能是真不能操控我,所以害怕了,藏起來了。
所以,也沒放在心上。
不理我纔好!
我吃飽喝足,擡眸發現陸九重正看我。四目相對。皆是迅速挪開視線。
那邊兒八月起身,把碗丟去洗碗機,說我幫不上什麼忙,讓我回去換衣服,要帶我逛逛花園。
這裡的花大多都是稀有品種,不多見。
我應了。
只是,我出門回到房間,就看見窗口爬進來的陸九重……
“把門關上。”
陸九重專心致志的爬窗,順帶吩咐我。
“哦,好。”
我順手把門關上後,才反應過來。我關門幹什麼啊,孤男寡女,而他已經爬進來,還沒關了窗戶,人坐在窗臺上。長腿蜷縮着,沒落地。
眼看事已至此,他都進來了,我只能站在門處沒動,看他打算幹什麼。那邊兒翩躚俊美少年的星眸略沉,語速飛快道,“沉醉,時間不夠,我長話短說。”聽到“沉醉”二字,我有些陌生。
寵乾曾說,“我在他那兒永遠是寒霜”,我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但我覺得說的沒錯。估腸巨血。
我就是寒霜。
因爲,我從來沒把自己放在鄭家千金的位置上。
我只是覺得把自己是鄭宵龍的孫女兒。那邊兒,陸九重在窗臺上,盯着我道:“聽着,一句話,我沒放棄,等你生完孩子,就一起去扶桑!”陸九重說完,也不管我怎樣回答,迅速轉身掀了窗戶又離開。
跳下去之前,不忘拿袖子在窗口擦掉自己的腳印,而窗戶關上瞬間,我背後傳來敲門聲。
“霜霜你在裡面嗎?”
是八月。然後,我大概知道陸九重爲什麼要走窗戶了。
大概怕被八月發現來過。
“嗯,在換衣服!來了。”
我說完,去開門,這時間短促,來不及脫掉上衣。
八月目光掃過我屋內發現無人時,明顯鬆了一口氣,纔看我道:“霜霜,你怎麼還沒換衣服啊?”
“啊,換了一半你就來了。”我說完後,八月走進來,“霜霜,我們再聊聊吧?”
八月說完後,我稍稍擰眉:“還是昨晚的事?”
八月點頭後,我有些爲難。
我現在,該怎麼說呢?陸九重跟我說,等我生完孩子,去扶桑;而八月要跟我說放棄報仇。
夫妻間的這些事兒,可比倒鬥麻煩多了。我都不知道怎麼處理,以前從來沒處理過,向來是獨來獨往……
面前,八月頷首:“是的,霜霜,我不瞞着你了。我懷孕了,我希望你可以幫我勸勸大師兄,我總覺得,大師兄也沒放下……”八月如此開門見山,顯然是信我,我也真的很想幫她,可我無從下手。
第一,陸九重不是那麼容易動搖的人;
第二,陸九重沒瘋掉之前,對樑丘八月的父母也是極爲看重。
且那不僅僅是八月的父母,也是他的師父和師孃。
“能不能等池琛回來再商量?”
我把事情推給了池琛。
八月稍稍猶豫,還是點頭,“好。”我看着她的肚子,“我覺得你該告訴陸九重。”
八月搖頭,“不行,你看不出嗎?大師兄不喜歡這個孩子……”
我也搖頭,“你想多了,那是他的孩子,怎麼會不喜歡。”
八月轉移了話題,“你不懂這些的,你先換衣服吧……”
……
接下來的兩天,我過了極爲安生日子,誰也沒再提起來報仇一茬。( )就算要去扶桑,也還要過數十月,我要結婚,還要懷胎……
懷胎,就算早產也得六七月……
而小十二,還是沒出現。
我打算等池琛來了,問問池琛怎麼回事。安逸的生活似乎回到過去,早起,去花園打拳,然後,回來玩玩手機看看電視打打遊戲。
一直到第三天下午,我得到準確消息,池琛回來了。
其實,這兩天我一直有得到池琛消息,陸九重說池琛沒事,我且等着。在池琛到達一等島之前,我提前一個多小時接到通知。然後,梳洗打扮。我特意把楚玉人給我的鐲子拿下來,怕對他不好。
八月來給我打扮,讓我換了裙子。
我的衣服都是八月給我準備的。
只是----
那是條白色連衣裙。我在鄭家也曾穿過不少女裝,只是鄭家的三個月相比較我這二十多年的男人裝扮,微不足道。
可我還是穿了。
卻是讓八月擺弄了臉後,再對着鏡子,怎麼都覺得彆扭。
“要不我還是換特等局的衣服吧。”
我開始以爲是衣服的原因。
“我怎麼覺得我看起來挺彆扭?”
我扭頭說話的時候,餘光還看着鏡子裡那位“彆扭的人兒”。本就皮膚白皙,白的裙子,更顯得仙氣。
膚如凝脂,總是淡淡的脣因擦了淡淡的緋紅,“哪有,我覺得很好看呀。”八月說完給我提上腰後拉鍊。
我挑挑眉,看着鏡子裡的我,發現了不同之處。
八月把我眉毛修了。
我說哪兒不對呢,小劍眉陡然間變成了柳眉。
這螓首蛾眉,明眸善睞的……太陌生了。
“八月啊,我都快認不出來我自己,待會兒池琛認不出我怎麼辦?而且我馬上當官了。”說到當官,是我爺爺的意思了。
爺爺說,在那羣變態回來之前,我們先離開。變態們不好招惹,我當然知道,雖然我想看,但我也知道好奇心害死貓。所以,今兒我還要去機密局,接手----校尉門。
後頭,八月捂嘴笑。
“放心,不會認不出來。只有你一個人上池琛的飛機,我們都不當電燈泡的。”還真是體貼,我笑了,“行吧,那就這樣吧!”
八月手沒停下,給我順好頭髮後,彎着杏核眸比我還開心道:“好啦,小美人兒,快去吧,不用等我們,我們自己過去……”
於是,我獨自坐車去機場。
無人自動駕駛車,從臨時搭建的溫馨花園到機場,十四分鐘。中途,我百無聊賴的又在心裡喊小十二,可小十二依舊沒理我。
我有些懷疑她是不是消失了。
亦或者她是被我猜到不能操控我,而不敢得瑟?
算了,不出來也好……
反正對我沒什麼損失。
機場,我在車裡看着天空降落下的飛機。
飛機艙門打開的時候,我下車,朝着飛機上走,說實話,我有些緊張。和池琛每次見面,我都緊張,還激動。我想,我這輩子都逃不出我挖下的王八坑了。
也不知道池琛會不會看我走過去啊……明明都相識那麼久了,想到他會在窗口看我,我還是不好意思。而八月說的沒錯,池琛不會認不得我,因爲整個機場就我一個人走動……
我走上去的時候,額頭都緊張的冒出來細汗了。
五大家仙陣解決了,暫時安定了。我們就快要結婚了……
很多很多念頭劃過腦海。也不知道,結婚後,我們會是個什麼樣?窗戶邊兒的池琛還是那般傲物一切,唯我獨尊的樣子。
白襯衫,黑西褲,心口開了兩顆扣,露出火紅的罌粟花。
白的衣,紅的罌粟,對比明顯,美豔絕倫。袖子微卷,精緻的袖釦,陽光下閃過光芒。
繼而他擡眸,深邃的鷹眸隔着煙霧看我。
朦朧中,妖嬈無比。我們沒說話,卻勝似說了千言萬語。他那修長的指將煙遞到嘴邊,悠然的吞雲吐霧時,我走上前去。
沒幾步,我就看到了他座位旁邊蜷縮的那抹黃。那隻混體都是赤黃的黃皮子,皮毛並不甚光亮,且還有些雜毛,挺醜。
“是黃澤修嗎?”我看着那醜醜的雜毛黃皮子,心裡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大約是惋惜。
多好的一個翩躚漫畫美少年,我還記得他最後變身的樣子,也記得他抖抖耳朵的樣子。
似乎是聽到我聲音,睡夢中小黃皮子猛然擡頭,在看到我時,僵住。那目光,我再熟悉不過,是黃澤修!那邊兒池琛也淡淡“嗯”了一聲,繼而,黃澤修蹭的跳下座椅,跑裡頭去,藏起來看不見了……
我坐在它躺過的地方,池琛旁邊兒。
池琛一口一口的吞吐菸圈,我沒詢問桃之夭夭怎樣,本也就不熟悉。
我和池琛的相處模樣很奇怪。
池琛不愛說話,我也不愛。
偶爾,我爲了他可以多說,而我們沒話可說的時候,也不會尷尬。
比如現在,我很享受現在的安靜,安靜的在我身邊,抽菸也好,沉默也好,在身邊,最好。
不過,如果我知道這是我和池琛最後一次的安靜,我會吻他。可惜,這次池琛沒有池早知道,我也不能未卜先知。
到最後還是我先開口,問小十二是否能操控我的事情,池琛不回答,只讓我繼續說。
我又把小十二那瞬間消失的事說了,池琛捻滅了煙,只道了一句“知道了”,就別開臉然後打了個哈欠。
算算日子,池琛是要睡覺了。
“大王,你困了?”
“嗯。”
池琛說完,我道:“那你睡吧。”
我剛纔已經和他說了,八月他們會另乘一架飛機,池琛按下座椅旁邊而的起飛按鈕,飛機便關了艙門,起飛了……
機離開了這座“隱形”的島嶼後很遠,我看見不少形狀怪異的戰鬥機飛過去,旁側,池琛閉目睡的香沉,表情祥和。
我則看着窗外飛過去的衆多戰鬥機,約莫----
就是那些變態了……
飛機,直朝着機密局而去。我以特等局的身份前來,叫我不由得想到了伊藤風卿,她乍死那十年到底在哪,又做了什麼。我估計池琛不會告訴我,我也不想問。人都走了,我問什麼呢?
我不愛回顧過去,除非是美好。
難過的,已經過去了,回過頭去想,不是自虐麼……
我可沒有自虐傾向。
飛機到西都的時候,池琛醒來了。看得出他依舊很疲倦,他和我出來的時候,都是怔住。因爲,按道理來說,該封鎖機場。可是,機場人來人往,並沒有有看見人來接。
池琛應該是感覺到了什麼,抄手把我抱起來,直奔着西都機密局處!
改良繩索出,池琛速度飛快,引得路人尖叫連連。機場離機密局不遠也不近,卻是----
機密局門口,再也沒有路人看我們!
因爲,都在看機密局。
機密局的大樓,火光沖天。
這並非爆炸,是人爲縱火。
因爲頂樓還完好無損。
“樓上有人!”
我擡頭時,看見樓上跳躍一抹影子,九重八月他們還沒來。
而池琛擡頭,我一眨眼的功夫,那影子已經不見了。
“什麼樣子?”池琛冷聲問我。
我搖頭道,“跑太快,沒看清,好像是白色的影子!”
大火熊熊燃燒,不少人在拍照。
池琛拿出電話的瞬間,卻罵了句“找死”。
“怎麼了?”我心跳有些不規律的跳動,而我還未曾發現危險的接近,那邊兒池琛手機上卻是----
蘇小白邪佞猖狂的笑臉。
塗着金色眼線的他,一如當年的狐狸模樣。
下一秒,池琛似乎想到什麼,他猛然抱住了我……
而我在他抱住我的瞬間,心口終於響起許久未曾出現的小十二聲:“真是一場好戲啊……”
那一瞬間我突然明白了。
什麼狗屁奶媽蠱,什麼有自己的意識……
說白了,是蘇小白在搞鬼!
“才發現嗎?已經晚了。”
心裡傳來這聲音後,下一秒,我感覺我渾身發燙,雙眸發紅,然後,我控制不住的,猛然推開池琛。
儘管----
池琛抱的死死地!
可我的力氣奇大無比,到底多大力氣,看池琛飛出去數米倒在地上,就知道了。
周圍看火景的人終於把視線挪到這邊兒。
在衆人的尖叫聲中,我不受控制的一步步走向池琛……
第326章 英雄末路, 恭喜【家禽的婆娘八月】變身白金書聖!
我能感覺到我身體的抗拒,我拼了命的停下我的腳步。朝着池琛走的腳步!和那蠱抗爭的時候,我身子在發顫,手在發抖。連帶着呼吸也急促。而我的背後。火光沖天,滔天熱浪一波波席捲而來,熱浪帶着熱風將我頭髮不斷朝前吹着,髮絲胡亂拍打着我的臉。
拍打的很疼,若千刀萬剮。
蠱毒發作時,稍微沾碰丁點肌膚都是鑽心之痛。更甚我的意識是清醒的。所以,除去切膚之痛外,最痛不過我要拿起拳頭,對付我愛的人……
在很久以前,我以爲風卿已死。假以時日。我總可以和池琛在一起,哪想我卻陰差陽錯的成了扶桑的十年活人蠱;
到後來,我以爲靜奈已走,蠱再不會有人操控,我可自由個一年半載,甚至結婚生子……
卻又在這一瞬間,全部崩盤。
即逢十五,池琛本就疲乏,方纔我那一掌也不知多少力度。
從前在七星坡,我是連“千年四不像”都能一掌打昏的,莫要說是池琛。
周圍圍了一圈人,拍照的,尖叫的,甚至還有吹口哨的。
豔陽高照,光是紅的。天空是紅的,他們的臉也是紅的。有些人激動的高舉手機拍照,那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看熱鬧之態,醜陋無比。
我眼睛已變作血紅,無視了周圍一張張血紅激動的臉,我看着池琛。他的白襯衫也變作了紅襯衫,還是躺在地上的姿勢。修長健碩的身體即便趴着,也不甚狼狽。我不知道他怎樣了。
但我想,那一掌鐵定是震碎了骨和內臟。
不然池琛早就起來了……我的腳又開始控制不了的走向他。
這感覺就像是一步步走向地獄。
那一步步。仿若走在刀尖兒上。
每走一步,我都恨不得捅上自己一刀。
爲什麼,爲什麼非要走到今天這一步?
若能早點離開,就不會有今日之痛!
我在心底罵自己,罵自己百密一疏,忘記了蘇小白這個變態。
這個與池琛一般,同樣喜歡蟄伏的獅子。
一想到我心裡這兩日自稱“小十二”的蠱竟是蘇小白假扮的。
我就覺得噁心。
想當初,寵乾說要蘇小白永遠留在什麼地方時,我還替他求情說話,而他現在卻反過來這般對我!
早知道我就不該多嘴,讓寵乾弄死他算了!
下一秒卻是腳步停了,我在池琛不遠處停下,嘴巴不受控制的張開,替蘇小白道:“喲,巾幗大英雄這麼快就倒下了?看來這蠱是相當好用。”
蘇小白利用我說完後,我心裡滿是怒火,但更多的是害怕。
怕他再對付池琛,用我----對付池琛!
卻是聽蘇小白接下來的話後,我覺得這世上還是有好人有好報這一說……
蘇小白藉着我的口蹲在池琛面前繼續道:“聽着,這是還你上次封門村打我那一拳,我們賬清了。”
聞言,我怔住。
帳清了是什麼意思?
然後蘇小白在我心中笑----
“賬清了,就是看在你這呆蠢爲我說話的份上……”蘇小白的話沒說完,天空突降大雨,豔陽天的潑盆大雨瞬間澆滅了我身後的大火。
當然,我亦是一身水。
這廂兒蘇小白在我心裡繼續道:“寵乾那個廢物想要我蘇小白的命還得再活個十年。不過呆蠢,你記着,我們蘇家的恩怨你和池琛都躲得遠遠的。你若敢插手,我必會利用你!你若不插手,我也保證以後也不會再來,不爲什麼,只因你是鄭廷的妹妹。”
從前我因爲鄭廷的關係讓蘇小白噁心,如今我卻又因爲鄭廷的緣故而被放過。
這種感情,很奇妙。像是風水輪流轉一樣。
而下一秒,我的眼眸恢復了正常。身體不再痛了,蘇小白沒再控制我,我本是蹲下,瞬間跪坐在地,在池琛的身邊兒。
“池琛……”
我小心翼翼的喊他,再小心翼翼的拖抱起他。周圍衆人早就抱頭躲雨,四下鼠竄。
池琛不會死,只是受了重傷。
緊閉着眼,長而卷的睫毛顫抖着,削薄的美脣蒼白染着血,臉上還有些泥濘。
我顫抖着手去撫去他臉上的細泥和血,然後給他把脈。如我所料,骨頭全部被我震斷,一根不剩,內臟亦是碎了個乾乾淨淨。換做尋常人,早已經見了閻羅王。
痛苦和難過不是辦法,我深吸口氣,抱着他,小心翼翼的站起來。
然後,看他眉頭微皺。
“我帶你去找鬥,帶你去吃糉子。”
我抱着池琛在雨中邊走邊道。
眼裡有些熱熱的。
方纔他明明知道我可能要被操控了,卻是第一時間不顧一切的抱住我。這傻獅子,還敢罵我呆蠢,自己又哪裡聰明?可放眼望去,愛情這東西,自古至今都沒有出現過一個智者。
大路上,一個人都沒有。
旁邊兒,有人踩着雨水追過來,側目看去,是陸九重,還有八月。
我想大家應該都來了。
只不知鄭廷來了沒有,罷了,旁人之事就讓旁人自己操心,我已無暇顧及。
“霜霜,還是讓醫生來吧。”
八月並不知道吃糉子的事兒。
她說話間,我聽見警車的鳴笛聲。其實,我不是沒想過回去,但那我感覺到池琛的手悄悄碰了碰我。
我立刻會意,拒絕了八月,道:“不了,你們回吧。”
池琛沒再碰我,看來我說的是對的。
“那你起碼開車去,這樣兩腿騎大陸,準備走到什麼時候?”陸九重說完,轉身跑回去,“你等我!我去開車!”
我腳步一頓。
因爲池琛再度扯了扯我的衣角,我便原地等着道:“好,我等你回來。”
開了陸九重的車,就我和池琛兩個。
陸九重帶着八月走了。
車上我時不時的看池琛。
副駕完全放平了讓他躺着。
我知道他疼,也知道他不會說出口,只盼着趕緊解除他的痛苦,一如上次秦始皇陵裡頭,我帶他出來找糉子。
不過,這次他怕是無法開口了。
其實上次被千面帶到岐山時候,我就發現了,岐山有幾處風水極佳。我說過,風水寶地必有鬥。
只是,我不知道里頭有沒有糉子。
這從前怕糉子,現在怕沒有糉子,當真是造化弄人。而下一秒,卻聽得池琛咬牙逞強道。
“東北方,三千……兩百米!”他說完,我眼睛一亮,因爲他說的也正是我想的那處地方。
“好!”
我在大路上狂踩油門朝那處狂奔之時,突然有個大膽的想法。
我們就這麼走了吧……
不回來了。
去他媽的機密局,去他媽的校尉門,去他媽的特等局……
反正那狗屁特等局也不能弄明白池琛是誰,而我短期內,也不想再攙和任何破事,咱們就這麼走吧!
離開這裡,回到以前,回到我們的小院子……我越是想越是激動。然後,帶池琛到了那處小山坡後,又犯了愁。
因爲大雨沖刷下,我根本判斷不出墓主在什麼方位,而我手頭又沒什麼工具。
“右行十七步,上五步。”
池琛不愧是池早知道,他總能知道我在想什麼。
雖說沒有工具,我是徒手挖,可現在沒了蘇小白,沒了靜奈,這蠱對我來說,只有好處。
池琛躺在地上,被大雨沖刷的臉煞白煞白,活像是一尊白泥雕像一樣。我坑挖的差不多時,把他的手放在在我挖好的坑裡,他的手回握住我的那一瞬間,我眼眶有些發熱。因爲差一點----
差一點我們就分開了。
但凡蘇小白想針對我,那麼我和池琛必有一戰。
還好,蒼天保佑……
還好我沒對付蘇小白……
當池琛從坑邊兒站起來時,我閉上眼,有兩行熱淚從眼眶中流下來,大雨又迅速沖刷掉這熱淚,繼而我被池琛拉到懷裡去。
被他緊緊抱住。
雨,就在那一瞬間止住。
這雨應是爲了給機密局滅火所用,下一秒,脣上一軟,沒有深入的吻,只是脣碰着脣罷了。
我與他皆是睜開眼。
四目相對之下,我一如既往的陷入那雙深邃的眸。
鷹眸微眯,能感覺到,他說話間帶起的脣間蘇,麻,“聽過一句話嗎?”
他問我時,我呆了一呆。
“呃,大王您說……”
他鬆開我的脣,面色已經完全緩和,如果不是衣服上的血跡,誰也不知道,這是個五臟六腑方纔都被震碎的人。
事情已經過去,我知道他也不願意我提起,所以我故意裝作沒事的樣子。
他卻是拽起文來道----
“英雄末路,美人遲暮。”
我微微一怔,不解他突然說這個是什麼意思?然後再聽他道:“亂世出英雄,太平盛世,便爲英雄冢。”
我更不解了。怕若是換做旁人來跟我說這些,我早就回人家一句“說人話”,奈何是池琛來與我說,我也只能點頭,耐心地聽下去,“大王,您繼續?”
池琛似乎知道我聽不懂,難得沒罵我,而是握着我的手,把我拽起來,往山下走。
“罷了,既然英雄末路,美人就跟着遲暮吧。”
這下我懂了,一身的冷汗。
靠,現在是太平盛世,那麼池琛是英雄,他這是給我表白?
不像啊……
哪有人表白說人老的?
這美人遲暮的意思,是說一個美麗的女人到了遲暮之年……
“墓地的墓。”前頭,池琛說完後,我一瞬間笑出聲來。
瞅瞅,這就是差別吧。
直接說咱們去倒鬥不就完了唄,幹嘛還美人遲墓……
可是,咦?我本是被池琛拖着走,三兩步的追上去,“等等!大王!您誇我是美人嗎?”
可那是池琛哎,怎會承認……
我和池琛回小院了,四個飛僵竟還在。大概是池琛一早吩咐好看家護院?
但令我意外的是,黃澤修竟然也在!
它就趴在我之前爲他準備貓窩裡,蜷縮成一小團,睡的可香甜。
繼而動物的敏感讓它感覺到有人來了似得,一瞬間睜開眼,在看見我的瞬間,騰的彈跳起來,渾身的毛都炸開。
“去去去,睡你的。”
我知道他三年後還要變回來,倒也不甚難受,何況,難受也沒用,人要向前看,珍惜眼前,努力明天……
院子裡的一切都還是原樣的,池琛去洗澡換了衣服。
江城多雨,也在下雨。纏纏綿綿的細雨,合了一地的稀泥,破舊的小院裡,老舊的皮卡旁邊又換了一輛新的豪車,是陸九重的。上次離開,還是在鄭家開出來的豪車,我卻突然很想再開開我的皮卡。
要不是它,我和池琛也不會相識。
也許池琛那時候就是藏在車上跟我回來的,我肚子“咕嚕嚕”的一陣叫喚,看見池琛過來,笑眯眯道:“我去煮碗麪,很快回來。”說完,卻被池琛攔住我,一張豔絕千秋的臉上,滿目都是嫌棄----
“你做得太難吃,我吃不慣。”
說完,自己走去廚房。
可問題是----
誰說要給他吃了了喲……
好吧,我抱臂看着他背影消失在廚房,那我就等着吃好了。
搬着板凳,我倚着門扉。
這天雖是灰的,可我的心卻是晴的。
無比的晴朗……
只是----
池琛卻是煮麪煮不見了!
我在門口沒注意打了個瞌睡,醒來的時候都過了四十多分鐘,這煮兩碗麪,要煮四十多分鐘?
我心裡很不安,生怕出什麼事,廚房裡,熱水都沒有煮。窗戶卻開着,池琛跑了!估狂東巴。
這麼快傍晚的,他跑哪兒去了?
我正着急時,看見窗戶口他回來,淋了一身的雨,腳下都是泥。
“你----大王,您這是去哪兒了?”
我差點忍不住吼他,好不容易纔壓抑住了,柔聲問着。
那廂兒,池琛看也不看我一眼的帥氣翻窗進來,啪啪的自覺關了窗戶後,走到竈臺邊兒,頭也不回道:“少問!”
繼而他對着門扉掃了一眼,很明顯的----他讓我出去。
我抿了抿脣,強壓着心裡的不安出去,出去前我又回頭,發現他在口袋裡摸着什麼,似乎發覺到我的目光,他兇相畢露的衝我吼:“滾!”
他不是要下毒害死我吧?我嚥了嚥唾沫,怎麼感覺……吃個飯都那麼難呢?
算了……
想當初,那帶蠱的麪條我都吃了……
只要是他做的,穿腸毒藥,照吃不誤!
但是----
萬萬沒想到,我吃出來的不是穿腸毒藥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