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葉說話聲真是難聽至極,但我一點都不怕,有池琛在呢!可聽到紅葉的話。溫娘子錯愕看過來,我不敢與她對視,怕會露餡。
那廂兒,池琛根本沒打算解釋,漠然起席對我道句:“走了。”我也覺得留在這裡忒無趣,趕緊起來,我現在,唯一擔心的就是陸九重和樑丘八月。但是,我好像幫不上他們什麼忙,幸好剛纔沒過去添亂……我真是太沖動了,以前我並不是這樣。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就變了。
走不到兩步紅葉暗啞乾笑兩聲,那笑聲也十分刺耳,“想不到堂堂校尉,竟也有龍陽……”他話沒說完,初心打斷了他。
初心可謂是這裡最不食人間煙火色的人了,跟個仙一樣。他依舊是那副淡漠模樣,低垂眼眸,單手立在心口,行個佛禮——
“阿彌託福,諸位施主,小僧還有事。要先行一步,擇日再聚。”
他話說完時,我和池琛早已走到門口了,我感覺的到身後紅葉盯着我的脊背:“寒霜,我知道是你,你逃不掉的,總有一天,我會把你抓回來!”
池琛啐了句“神經病”後撩起簾子。和我走出去。
那身後又傳來一聲笑,是千面招財貓面具下傳來的……看來,千面也出來了,我回頭看了他一眼,他又如只貓樣飛快的跳沒影了。
外頭還熱鬧着,這樣的江湖人士齊聚一堂的場面不多見。與其說大家是參加婚禮,倒不如說是這場婚禮把大家聚在一起,交換信息的,互相留號碼的……都是爲了以後混得好一點,現實社會裡的俗套,在江湖也都有。
我還是“啞巴”,不能說話,悶頭跟着池琛走。
現在的情況是,池琛去哪我去哪,反正我也沒事做。
可池琛……不是想見“罌粟”嗎,爲什麼就這麼走了?而且,我發現,池琛後來對“罌粟”只是不屑,一點敵意都沒有。
池琛帶我不是下樓,而是上樓。
咱們是往天台走去——
天台空無一人,烈風呼嘯。
池琛大步往前走,我皺了皺眉,眯眸看着池琛背影,他站在天台邊兒上。風把他的衣角吹起來,呼啦啦的拍打出聲音。
我不敢走過去,免得他把我踹下去,其實踹下去沒什麼可能,但不知道爲什麼,我腦海裡已經想象出來一言不合後,他單手提着我,把我丟在欄杆外的畫面了……
愛上這麼個毒王八,我也覺得很不可思議,但愛情,本來就沒有道理可言。
雖然我知道池琛不會讓我死,但他絕對會讓我生不如死……
胡思亂想中,天台門突然開了,把我嚇一跳。
來人是木青鸞。
木青鸞一進門,全無方纔德高望重之態,滿臉謙卑,點頭哈腰:“池少,寒少。”我微微一怔,木青鸞這是早就認出了池琛?藏的夠深的,我一點都沒看出來,不愧是老狐狸。
繼而,木青鸞回頭對門外小道士吩咐“好生看着”的話後,走了過來。
天台的風颳起木青鸞那青灰色道袍,我抿了抿脣。
擔憂歸擔憂,可我去陸九重那兒估計什麼忙也幫不上。
木青鸞快步走到池琛邊兒上,遞上去煙,完全是平日裡我做的活兒,怪不得初見時,池琛在江戶川房裡,說我和木青鸞是一丘之貉了!
我看也像!
“池少,下面怎麼辦?看樣子,一切和您推測的差不多……”煙點好了,木青鸞收了打火機,池琛吸了一口,風把菸捲到我這邊來,帶着熟悉的菸草香。他單手插在兜裡單手擒着煙,姿勢忒帥,“繼續打探。”
木青鸞關切道:“那您呢?”池琛又抽上一口,煙燻得他眯眯眼,“我去杭州。”我還記得他上次說要陸九重帶他去杭州的話,他似乎也沒想瞞着我,說完後,掃了我一眼後,才道——
“陸九重身上的蠱,是罌粟門秘蠱,她肯定在杭州呆過。”
他?還是她?
我低頭踢着小石頭,假裝沒聽見……耳朵豎的尖尖的。
那廂兒,木青鸞繼續道:“若杭州也沒消息呢?您去湘西?”
“少問!”池琛擡腳就踹了過去,我心裡本擔憂陸九重的很,見狀,難得笑了出來,笑着笑着又想起陸九重……該死,我必須想個辦法去看他!
那木青鸞拍拍身上的腳印,佯裝無事,繼續道:“好吧,那我立刻通知陸掌門?”
風大,“嗖嗖”的把池琛的煙吹沒了。
池琛丟了菸頭,用腳攆滅道:“不用。我今夜出發,先去杭州看看。你記得罌粟門那邊別放鬆,繼續盯着銀面,當做什麼事都不知道。”
“是!我知道了!”
木青鸞說完後池琛雙手插兜一揚下巴道:“你可以走了。”
池琛說完後,木青鸞立刻應聲“好”後轉身麻溜往外走,路過我身邊時,小聲道了句:“寒少放心,徐祖堯在八卦鏡裡養的水靈着呢!”
我微微一怔,看向池琛帶了三分的感激,池琛已經轉過身去。
池琛雖然是囚禁我爺爺的仇人,可我爺爺那性子,天天跑去花天酒地的地方鬼混……收收心也不錯!
從池琛和木青鸞的隻言片語中,我大概分析出兩點:
一,那銀髮的“罌粟”是假的。池琛都說了,九年前他是下人,保不齊就和那女人一樣之前就是給池琛擦凳子的——罌粟另有其人,。
二,陸九重中的蠱毒是和池琛找的人有關,咱們要去找那個人。
木青鸞離去後,池琛才轉身看向我。
他一眼看穿我眼中的明瞭,對我勾勾手指頭,道:“你過來。”
我嚥了嚥唾沫,這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我走了過去。
哪想得剛走到他面前,被他一把抓住衣領,擒到臉前,一雙撩人桃花眼裡滿是陰鷙的宣示着主權——
“不要臉,你都聽完了,也都懂了。”
“現在,你是想逃都逃不出去了。”
我坦然投降道,“我就沒打算逃。”
池琛眯眯桃花眸,眼底劃過抹妖邪的光,上下打量着我道——
“即便我一直讓你穿女裝?”
我心道句我本來就是女人,正要點頭,池琛卻鬆了手,他擡手揉着眉心,甚是煩躁。
“算了,把衣服換回去。”
我皺起眉頭,下意識道:“別介啊,池少,我喜歡這衣服,多好看啊!”池琛臉色一僵,啐道:“你還要不要臉?”
有風劃過我和他之間,我很認真看着他道:“不要。”
池琛:“……”
四目相對,他道:“你知道有句話怎麼說嗎?”
“什麼?”我看着他,眨巴眨巴眼,他道:“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嗯,那我是不是無敵了?”
“……”
“快滾出去!”池琛終於受不了了擡腳就踹了過來,我迅速躲開。一邊跳過去一邊心道句,“還有句話呢,叫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我若豁出去了沒底線沒尊嚴,池琛又能奈我何?走了幾步後,池琛回頭惡狠狠道:“讓你換回去就給我換回去,別廢話!否則……”
“你是殺了我奶奶,還是弄死我爺爺?”我在心裡接了下去,面上卻還是見好就收,打斷他道:“是是是,換換換!池少,不,校尉大人,您說什麼是什麼……”
池琛眯眯眼,沒做聲,一扭頭出去了。
其實,有時候池王八真挺可愛的,這算是情人眼裡出西施了吧。
這邊兒下了樓,剛巧看見罌粟和楊華。或者說他是“銀面”更合適些。
銀面抓着楊華的手正在激動:
“阿卿,阿卿是你!是你對不對!阿卿,你沒死!”
池琛見狀迅速拉着我,躲在旁邊房間裡,可誰知房裡竟然還有個人。可不是匆匆離去的初心和尚!
“小羽羽,再叫兩聲,我喜歡聽你叫……”
他掛着耳機,微微眯着眸子,素衣袈裟已經撩開。
清心寡慾的面上滿是紅暈,上挑魅惑的眼眸眯着,滿臉的情慾,和方纔的清心寡慾,簡直是天差地別!一想到方纔初心清心寡慾,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對比此刻純淨瞳孔裡的妖嬈情慾……
旁側,池琛快步上前一掌把他打昏了過去。
那電話裡,輕羽還在繼續說着話,“嗯……小心心……人家想要……”
“小心心……”
“唔嗯……”
電話裡的聲音不斷的飄出來,這吳儂軟語,淺淺呻吟,不愧是勾人的輕羽!夠味兒!
我被這麼一打岔,完全忘了門外的楊華。
拾起電話,裡頭輕羽還撒着嬌:“人家懷孕那麼久了,你都沒來過一次……你到底愛不愛我……”
小羽羽!小心心……我真想不到,輕羽的孩子爹真是初心,想到初心和輕羽在牀上翻滾的樣子,那該是什麼場面?天雷勾動地火?
一個是清純的和尚一個是放浪的江湖慾女……
怪不得,那時候楊華要害怕了,也怪不得,孩子爹不敢出面承認了。
和尚吶,清規戒律吶……
可我來不及八卦,那邊兒,池琛把門打開,長腿一邁,出去了!
我猛然想起楊華還在外頭。
池琛這是要英雄救美嗎?我心裡煩躁,可初心把柄不好抓,我迅速把初心的衣服又扯開許多,那白皙若豆腐的肌肉,讓我鼻子都發熱。
擺了他三兩個撩人姿勢,拍了幾張照片後,我退了出來……
這一出來看不得了。
他媽的,我上次就該把楊華送去十八層地獄……♂手^機^用戶登陸 m. 更好的閱讀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