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春風跪坐在雪妃的牀前,看着雪妃一臉無血色的樣子,心裡滿是悲憤,她原以爲太后有多慈善,待人有多好,可是她想不到,始終是想不到,太后就算不喜愛雪妃,也不能對她的皇孫下這種手啊!
“讓他們都出去……”雪妃淚眼婆娑的看了一點春風,隨後狠絕的轉過頭,孩子都救不了了,要養好身子何用?春風看着雪妃那闇然神傷的樣子,一點沒有了剛纔的衝動,不禁有些擔心了,她若是再鬧下去也好。
雪妃見春風沒有動靜,嚴厲的喝了一聲:“怎麼?本宮現在又不受寵了,喚不動你了是吧?”春風被雪妃的聲音一嚇,對身後的太醫揮了揮手,又看着她閉眼落淚的樣子,緩緩開口:“娘娘,有苦你就哭出來,這樣會好受一點!”
“哭?哭有何用?哭了孩子就會回到本宮身體裡嗎?哭出來皇上就會回來陪着本宮嗎?”聽着春風的話,雪妃不禁冷笑,原來皇上也是看在孩子的面子上纔會更加寵愛她的,現在孩子沒有了,他倒冷情的撒手不管了。
“皇上?娘娘,皇上定是找太后去呢!”春風聽着雪妃口中的怒氣,想來她是覺得皇上不要她的纔會這般傷心:“奴婢方纔見皇上急匆匆的往永壽宮的方向去,定是去問太后,爲什麼真會下手?這太后也真是忍心,怎麼說都是皇上的龍脈?”
“皇上去永壽宮?”聽着春風的話,雪妃眼睛睜得大大的,像是不知道似的,在看着春風無語點頭後,雪妃心裡還是有些欣喜的,也把剛纔的不開心全部散去,皇上還是疼她的,至少,他剛纔是聽進去了她的話,纔去找太后的。
“娘娘,皇上真的很關心您的,不然也不會那麼急的去找太后不是?”春風看着雪妃的面容好像在聽到自己的話後恢復了些許,嘴角扯開一抹笑,隨後繼續誘哄着她:“娘娘,您看,皇上都這麼關心您,您怎麼能拿您的身子跟皇上鬥氣呢?”
“奴婢讓太醫來給您看看吧?好不好?”春風拉上被雪妃扯下的被子,把她的手放了進去,探索着她的心情,本來還在爲紫淑喪子而開心着,現在雪妃卻也又出了這樣的事,真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了。
“嗯…”雪妃喉嚨哽咽着點了點頭,就算所有人都不希望她的孩子和她的存在,但至少皇上和春風還是關心她的,見雪妃應答,春風笑着跑出去把外頭候着的太醫請了進來,可是太醫卻還是面露難色,皇上真的是給他們下了個大大的難題。
沒有了侍衛守着的永壽宮,外面冰冷一片,幾株乾枯的枝條在發出吱吱的響聲,腳下道上的小盆栽更是覆着一層厚重的積雪,淡粉色的梅花像是要從羣芬中爭豔似的,朵朵飄落在李湛的肩頭上,座落在白雪皚皚的雪中的永壽宮,顯得是格外的剌眼,暗紅色的門框點綴着淡黃色的漆牆,敞着的宮門
半掩着,又像是等待着皇帝的光臨一樣。
李湛怒氣衝衝的衝到永壽宮前,拍了拍身上的零星梅花瓣和淡沒的雪花,整理了一下着裝便推開另一扇掩着的檀木門大步跨進,黑着一張俊臉緊握着拳頭揮開擋在面前的珠簾站定在太后的面前。
太后見李湛這樣沒有帝王形像的走進來,揮手示意着宮婢全部退去,留下豔兒在身邊,伸出一手搭在豔兒的手臂上,面色平穩的走到皇帝的面前,嘴角微微勾起:“皇上這是怎麼了?臉色這般難看,可須讓太醫來瞧瞧?”
“母后,你別跟朕裝糊塗,雪妃的孩子、朕的龍子,您的皇孫到底是怎麼回事?您怎麼這般忍心就下得去手,他是兒臣的骨肉啊?”李湛臉上掛滿悲憤的看着太后,他只當太后那日說過的話是開開玩笑,可是他沒想到的是,他一直以敬的母后竟然對他的骨肉真的下得去手,這不是他一直引以爲傲的母親。
“皇帝,這是你跟哀家說話的口氣嗎?”太后聽着皇帝的話火一下子就來了,她當然是知道他今日來是做什麼?可是她不明白的是,雪妃那個女人真的有那麼重要?讓他三番五次,隔三差五的來跟她鬧脾氣,她以前那個深藏寵溺,萬般冷漠的兒子已經又不再了,有的只是胡亂非言,隨地散氣的昏君了。
“母后,兒臣一直敬重您,也並未想過冒犯您!”李湛很不相信的看着太后,他和雪妃就是太相信她了,纔會讓她暗中得手,就算她真的狠心對雪妃下手,可她也不能不顧及她皇家的子孫,那也是他的孩子啊?
“你是一直敬重哀家,現在連發火也會選擇地方了?”太后輕哼一聲,轉身背對李湛,還好她現在探制的好,不然又給他氣昏過去了,雪妃這個女人果然是不能多留,早知道會有今日這樣的情形,她當初就該狠點心把她退婚的。
現在出了這樣的事,宮裡又變成這般亂,能怪誰,怪自己,也怪皇上,怪自己對皇帝太過心軟了,怪皇上被雪妃迷了心竅,也怪當初她沒有強行打斷他們倆的事,還好她當日下了狠心,不然還真的再讓雪妃又給佔了下風。
“母后,這是兩回事!”李湛無語撫額,對太后此時扯話題而感到無耐,她愛雪妃是沒錯,可是他更愛紫淑,只是沒有想到紫淑會出那種事,李湛本想對太后坦言紫淑的事的,想來又不妥,這樣只會更加成他們之間的矛盾。
“兩回事?好,那哀家今日就好好的跟你談談那個女人的事”太后聽着李湛的話一下子轉過了身,在李湛面前站定:“你憑什麼就那般肯定那個女人肚子裡的孩子就是哀家下的手,你是不信任哀家還是怎麼了,翅膀硬了,不需要哀家了是吧?”
“母后,兒臣沒有那個意思,只是雪妃喪子這件事,兒臣始終覺得跟您避不了責任”李湛堅定的搖頭,不贊同太后所說
的話,但是不自覺中又是給說露了嘴,看着太后臉色變了變就知道他等下又要接受她的話了。
果不其然,李湛話音剛落,就聽見太后揮起手的落下巴掌的聲音,‘啪’的一聲,太后狠絕的拍了李湛一個耳朵,她不曾想到他竟然能像審犯人一樣跟她講話,他以前的理智到哪裡去了:“你是把母后當成了你要審問的犯人是吧!還是你現在始終沒有把哀家放在眼裡?哼,也對,從你派人監守着哀家起,你眼裡已經就沒有了哀家了是吧!”
“母后,您能否先靜下心來與兒臣談談,兒臣不曾有過不放您在眼裡的想法,您請明鑑”李湛頭一偏一手捂着太后落下巴掌的印子,臉色並無太多的變化,感覺有點血腥味在口中迷漫,李湛輕拭了下嘴角,腦子裡閃過一個想法:母后這是用了多大的力氣啊?
“哀家已經很冷靜了,是您不止一次挑起哀家的怒氣的”太后別過臉去不去看他那滲出血跡的嘴角,冷冷的丟下一句:“不錯,雪妃的事是哀家命人做的,哀家也事先警告過她,讓她自個兒小心,既然不聽其話,那就休怪哀家手段殘絕,這算來對她已是輕了,以她的身份還沒有諮格當我皇家的妃媳”
“母后,雪妃留於宮中可也是您昔日落下話的,那她就有諮格爲兒臣誕下一子”李湛正視看着太后,她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難道她真的對雪妃的事不感一絲的愧疚嗎?那可是她唯一的皇孫啊!李湛心在痛,不止一次心痛了。
“不錯,哀家是落下話讓雪妃那個女人留下,但你是覺得哀家是自願留下雪妃的嗎?還不是你當年逼哀家的?”太后輕笑着撫着自己的心口,這就是她懷胎十月生下的好兒子,竟然又爲了那個女人把責任都怪到自己的身上。
“好,就是朕當年求您的,可是,她爲何不能懷朕的骨肉,就算她沒有諮格,但雪妃現在也是朕的妃子,妃子總有諮格的吧!”李湛現在不想與她太糾結着過去了,過去是他求着母后留下雪妃沒錯,可這都幾年的事了,爲什麼她還是耿耿於懷。
“別的妃子可以,她、就是不行”太后一撒手,示意李湛住口,別的妃子是可以爲皇宮增加人丁子,可是唯獨她司雪,就是不行,說到底她就是一個沒有任何身份可言的女人,若說皇上想拿皇后來講,皇后也是沒有任何身份的,但皇后至少比這個雪妃要理智的多,而且,更是想着怎麼跟長輩說話,哪有雪妃這個樣子,眼裡沒有她這個太后不說,更是心懷不軌,數次的想要從她的手裡跟她搶兒子,簡直是做夢。
真當她以爲有了龍子就可以攏回皇帝的心不可,那她還沒有那個能力,她懷上了是吧,她懷一個自己就跟她玩一次,看是她懷的快還是她做的快,見李湛一時間無詞措口,太后又是冷冷的丟下一句:“你對那個女人就沒有一點疑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