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朗之前一直冷眼旁觀着,此刻見到杜依如此問他,立馬把她扶起來,順手輕輕擦掉杜依臉上的淚水,口中心疼道:“瞧這小臉兒哭得,受了多大委屈似的,符初在跟你開玩笑呢,乖啊,誰不知道你是父皇指給我的太子妃啊。”
誰知杜依頓時便藉機撲在他懷裡輕輕的抽泣起來,抽噎着道:“太子殿下,既然世人都知道我是皇上親賜給你的太子妃,可是這國師大人還問我是誰,這不是明擺着國師大人沒把皇上的話放心上,沒把您放心上嗎?”
一瞬間,杜依便把矛頭指向了符初。
這要是若地真的沉迷於美色的人指不定便會因爲美人的這幾句話,而怪罪於符初,可惜,月朗不是這種人。
若蓮清晰的看見月朗的眼裡閃過一絲不耐,但還是耐着性子輕拍杜依道:“好了,依兒,我都說了是符初開玩笑的,”他轉過頭,看向符初,在杜依看不到的地方,向符初輕揚了嘴角,但嘴上卻帶着指責道:“符初,這次可真是你的不對了,我的太子妃對你不熟悉,不知道你在開玩笑,以後可得注意到了。快向我的太子妃賠個禮。”
符初眉梢一揚,並不說話。靜了一會兒,便見符初拿起手中的酒杯向杜依輕輕一搖,淡淡的道:“太子妃娘娘,得罪了。”
這話已相當是道歉了,杜依也是見好就收的主兒,知道也不能太過,輕‘哼’了一聲,便不再說話了。
“好了,這都是一場誤會,依兒,你看,符初都向你道歉了,可別哭了,再哭我心都要碎了,乖啊,我看你也累了,我讓人先送你回去吧。”
說着便輕拍雙手,但見人影輕閃,若蓮還沒反映過來,便見一黑衣男子跪在了月朗的身前,月朗沉聲道:“你好好護送太子妃回去,若出了什麼事,便拿頭來見我吧。”
“是!”黑衣男子沉聲回答。
“太子殿下,依兒還……”杜依焦急的喚道,她纔不想走,可是她的話還沒說完,便被月朗打斷了,他輕摸着杜依的手,感覺着上面的溫度,皺眉道:“乖啊,這麼晚了,你看你的手冷的,還是早點回去,若是感染了風寒還怎麼當我的太子妃啊。”
杜依心裡閃過一絲甜蜜,嘴脣微俏,眼晴發亮,但嘴上還是拒絕道:“我不冷啊,而且天色還早,您看,文四小姐還在這兒呢。”杜依纖指一轉,便指向了正捧着酒杯正喝着裡面的清酒的若蓮道。
月朗的眼裡閃過一絲不悅,輕刮一下杜依的俏鼻,笑道:“她的身子怎麼能和你比,乖,我派人送你回去,回去好好休息,可別受了寒。”
杜依還想再說什麼,但見到月朗神色間閃過一絲不悅,到嘴裡的話嚥了回去,識趣的道:“那好吧,那依兒便先回府了。”
她可不想要月朗對她產生厭惡。母親曾經說過,男人最不喜歡的便是不聽話的女人了。再說他也是關心自己怕自己受風寒,反正今天她想要知道的答案已經知道了。
隨後一羣人便擁着杜依走了出去。臨出艙門時,杜依轉過頭看了一眼若蓮與符初,眼裡滿滿的是得意。
不一會兒,艙門便被打開,月朗走了進來,立馬脫下身上的袍子,隨便扔給一旁的下人,厭惡的道:“拿去燒了。”
然後另一名侍女遞給他另一件青色的袍子披上,邊穿邊道:“真是麻煩。”
“聒噪!”符初冷聲道。
也不知道他說的聒噪是說的誰。
“你這是自作自受。”文若梅也是嗤道。
若蓮愣愣的看着這一幕,一時還反應不過來。這什麼跟什麼啊?
“三哥,這是怎麼回事?”若蓮呆呆的轉頭問向身後的文若梅。
“不用管。”文若梅拿起桌上的酒杯仰頭一口喝了下去。
“哎呀,小梅子,你別生氣啊,我知道,今天讓你家小丫頭受委屈了。”
見文若梅還是不說話,月朗轉過身,湊近若蓮,“小丫頭,今天讓你受委屈了,你該不會怪我吧。”
若蓮愣愣的搖搖頭,她到現在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只知道在杜依走後,月朗把身上穿的衣服換掉,然後便向她道歉。她現在是一腦門的霧水。
突然,她眼前靈光一閃。她不可置信的看着那被拿着月朗脫下的外袍的下人離去的背影。
她明白了,這一切都是假的,也就是說,月朗對杜依的寵愛是假的。
忽聽身邊傳來月朗懶懶的聲音,“想來明日便會傳出太子殿下疼愛未來太子妃,竟爲了她斥責國師大人。”
“哼,”符初冷哼一聲。
月朗大笑一聲,輕拍若蓮的腦袋,然後一撩袍子便坐了下去,仰頭一口喝乾了酒杯中的酒。長嘆一口氣,搖着空酒杯,自語道:“唉,還是這樣舒服啊。”
“怎麼?懷抱美人還讓你不自在?”文若梅譏道。
不再理會月朗,文若梅輕拉起若蓮的手,果然如預料般的見到白瓷的手心上正有一個小小的針孔,想來便是之前杜依刺的,否則她便不會驚呼,宮燈也不會掉地上,當時他便納悶,這小丫頭對自己喜歡的東西那可是很保護的,怎麼會如此大意的掉在地上,而且當時還咄咄逼人的質問杜依。
他的眼裡閃過一比怒色,暗罵之前怎麼沒發現,心疼的道:“怎麼樣?疼不疼?”
“什麼?小丫頭受傷了?”本來已斟上第二杯的月朗一聽見文若梅的聲音立刻放下手中的酒杯,站起身來,拉過若蓮的小手細細的看着,在看到若蓮手心上那深深的針孔時,這位平時一直笑嘻嘻的太子頓時沉默了,那雙平時總亂放電的桃眼罕見的鄭重起來,“小丫頭,這次讓你受委屈了,你放心,絕不會有下次了。”
還沒待若蓮說話,文若梅已怒聲道:“還想有下次,下次我若知道你是打這種想法,我再也不會帶丫頭來了。”
“唉,”月朗嘆一口氣,臉上有着一絲懊惱。
看看文若梅,再看看月朗,再看看坐着不動的符初,若蓮漸漸的明白了。
這一切都是他們早就佈置好了的。
難怪三哥要帶她出來,且還那麼巧合的在一家燈攤上碰見月朗和杜依。她當時就納悶了,怎麼會那麼巧合就在同一家攤販前就碰見月朗了呢,想來之前他們便約好了。還有之後的再到畫廊,當時三哥還問自己想不想回去,想來是三哥見之前在杜依那受了委屈便不想再繼續下去了,所以纔有這一問。可若當時她說要回去,想必月朗也會想方法將她留下來。
而留下來的目的,便是讓她做個襯托,好讓世人知道太子月朗有多疼愛這位未來的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