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採的注視下,若蓮慢慢的閉上了眼睛,等待着一生之中最重要的日子來臨!
第二日天還沒亮,若蓮便被服侍着起牀了,先是的盛滿瓣的浴桶裡沐浴,沐浴完畢後着白色中衣坐在梳妝檯前。房間裡慕王妃已是帶着慈祥的笑容等着若蓮出來。
慕王妃是七王爺的結髮妻子,七王爺此生只有一名妻子,那就是當年盛傳的江湖第一美人慕清清。慕清清出生於江湖,有着一身好的武藝,當年七王爺捨棄皇位有很大的原因是因爲她。七王爺與文老爺是好朋友,所以便請來了慕王妃爲若蓮整理着裝禮儀。
慕王妃不愧是當年的江湖第一美人,縱使人已經老,但也可以從其臉上看出當年的風華之姿,臉上帶着慈祥的笑容,一舉一動之間都透着一股江湖兒女的爽朗之氣,見着若蓮沐浴完畢走出來,連忙走過來拉住若蓮的手不住的打量着若蓮,“真真是個標緻的人兒,難怪我家那老頭子每每提起你都是不住的贊口,要不是你已經被符初那臭小子搶了去,老婆子我還真想把你搶過來當我的兒媳婦呢。”
果真是……若蓮不由得哭笑不得,卻也沒說什麼,只對着慕王妃柔柔一笑。
慕王妃左看右看,心中對眼前的少女滿意的不得了。小小年紀在遭受莫大冤屈,受盡酷刑後卻沒有像其他深閨女子一樣垂淚自憐,雖臉色有些蒼白,可是眉羽間卻透着一股堅定,這讓慕王妃心中越發的喜歡眼前這名少女了。
房間裡站滿了丫環,每個丫環手裡都捧着東西,第一名丫環是玉慧。她的手中捧着的是嫁衣。嫁衣是若蓮一針一線親手繡好的。
慕王妃拿起嫁衣仔細的爲若蓮穿上,上至領口,袖口,腰際,下至裙角,鞋面。無一不是打理得服服帖帖的。待嫁衣穿好後,若蓮渾渾噩噩的神智才完全清醒,她……要嫁人了!
嫁衣穿好後,接下來便是上妝,上妝之前要絞臉,慕王妃的手法很好。在絞臉的過程中若蓮並沒有感覺到多大痛苦,絞臉之後就開始上妝,敷粉,上胭脂,描眉。在描眉的時候,慕王妃輕笑道:“以後描眉的工作可要交給符那小子了。”
若蓮心中幻想着符初爲她描眉的情景,臉上不知不覺的便揚起了一抹笑容,這就是人們常說的‘舉案齊眉’嗎?
妝好了,接下來便是頭髮了,邊爲若蓮梳着發,慕王妃邊感嘆,“一個女人這一生最重要的便是成親這件事,最幸福的事莫過於找到一個好郎君,丫頭。你可放心,符初那小子我是看着長大的,他的性情我最是瞭解,雖說性子淡了點,但只要看上一樣東西,便絕不放手。你是他親口向聖上要的詣旨,從這一點便可看出你對他的重要,所以,丫頭,你會幸福的。”
若蓮臉上開始涌起一抹紅暈。心中開始想像着以後的日子,直到耳邊響起慕王妃的帶關濃濃祝福的聲音纔回過神,
“一梳梳到尾,一梳白髮齊眉,三梳兒孫滿堂!”
三梳儀式完畢後,便可戴鳳冠了。
慕王妃示意端着鳳冠的丫環上前,金色的鳳冠莊嚴而美麗,“丫頭,這是我當年成親時用的鳳冠,雖說有些年頭了,不這我叫人重新打磨了一下,倒也不算很差。”
聞言,若蓮驚訝的擡起頭,難怪她之前看着就覺得不太對勁,敢情這根本就不是自己的那一幅,若蓮本想拒絕,可在見到慕王妃臉上的笑容時,她到嘴的拒絕便嚥了回去,只得衝慕王妃感激的笑笑。
她當然知道這幅鳳冠對慕王妃的重要性。卻沒想到她會把它送給她,嚴格說來,若蓮根本就不認識她,今日還只是她們第一次見面,然而慕王妃卻送也如此貴重的禮物與她。叫她心中如何能不感動?
鳳冠戴上了,在王妃要爲她戴耳環時她拒絕了,從抽屜裡拿出一個小盒子,打開,裡面放着一對魚形耳墜,正是當初在寶齋閣杜汐送給它的那對耳環,耳環還在,可送給她的伊人卻不在了,汐兒姐姐,你……還好嗎?你看到了嗎?蓮兒馬上要成親了,你是不是替蓮兒感到高興呢……
若蓮徵徵的看着耳環,一時沒有說話,慕王妃微皺眉頭,小採見狀,忙附耳在慕王妃耳邊小聲的解釋,待知道前因後果時,慕王妃對若蓮的喜愛更深了一分。她果然沒有看錯人。
許久若蓮纔回過神,對着慕王妃不好意思的笑笑,便把魚形耳附戴在了耳朵上。
待一切收拾好了,天已經大亮了。
外面已經奏響了歡喜的樂聲,此時喜婆喜慶的聲音也從門外響起,“吉時到了,新娘子出門咯。”
站起身,若蓮環顧四周,見所有人都含笑看着她,脣角一勾,眼前一紅,頭上已蓋上了鴛鴦紅蓋頭。
左右兩邊被小採與玉慧扶着,一步一步來到了外院的正廳,眼前一片紅色,若蓮看不到人影,只能聽到歡樂的的聲音越來越大,而她的心也越來越緊張,阿初現在便在正廳等着她吧。也不知道阿初穿紅色衣服是何等模樣,肯定很好看吧。
懷着無限的期待,若蓮走進了正廳。
一句高亢嘹亮的聲音響徹天空,“新娘子來咯!!”
正廳內一聲大紅喜袍的符初聞言,眼神‘唰’的一下落在了前方正一步一步向他走來的若蓮。他的眼神一時有些恍忽,但漸漸的,清冷的眼眸裡慢慢凝聚成平靜,但仔細一看,卻仍舊能從中看到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激動。
若蓮只覺得耳邊一陣嘈雜聲,待至正廳後,便感覺自己的手便被拉住了,若蓮知道,那是爹爹的手。
“阿初,從今日起蓮兒便是你的妻子了,你……萬要好好待她。”良久,文老爺只說出了這麼一句話。
然而就這一句話,若蓮的眼眶便溼了,她努力的不讓眼淚滑下來,因爲不能弄了妝顏,但是偏偏眼淚不聽她使令,一滴一滴的從眼中滑落,爲了不了妝顏,若蓮只有低着頭,眼淚便落在了地上,一滴一滴,暈染成一片。
“好了,老爺。”蘇秀見到這一幕,連忙出聲,“今日是蓮兒的大喜日子,可不要讓蓮兒滿臉淚痕的去拜堂。”
文老爺也看到了地上的淚痕,眼眶也悄悄的溼了,只是聽得蘇秀的話,知其說的不錯,連忙大聲道:“蓮蓮,你大娘說得不錯,都怪爹爹把你弄哭了,討打!今日可是你大喜日子,爹爹命你高高興興的出嫁!”
“不過出嫁了,可就是大人了,不許再小孩脾氣,知道了嗎?”
若蓮緊閉了眼睛,把眼眶內的淚水眨淨後,才輕聲道:“蓮兒謹遵爹爹教誨!”
蘇秀附在文老爺耳邊,輕道:“老爺,時辰到了。”
文老爺眼中一黯,最後擺擺手,無奈道:“罷罷罷,時辰已到,阿初,你把蓮兒迎過去吧。”
若蓮的手被交到一個修長且溫暖的手中,低頭看去,那隻修長的手正緊緊的握住她,她知道,這隻手將握着自己走過今後一生。隔着紅色的蓋頭,若蓮看不清符初的樣子,但可以清晰的感覺到符初正在看她。
本來還有喜婆揹着新娘過火盆的風俗,卻被符初制止了,因爲是她親自揹着若蓮過了火盆,親自把若蓮送進了轎中。
矯行得很慢,因爲老百姓們都想要觀看這一場盛世婚禮,人人都在稱讚着駿馬上的符初,罕見的,向來在百姓心中猶如神民的符初對着百姓笑了笑,這更是引得百姓一陣歡呼。
然而這些歡呼卻不包括一座小茶樓上的人。
茶樓很小,臨窗的五人正冷冷的看着街上的迎親隊伍,因爲怕造成混亂,所有三隊禁衛軍牢牢的將迎親隊伍包圍住,不讓蜂擁的人羣擠進去。
“什麼時候動手?”蒼蛇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矯,那紅色刺得他眼睛發疼,冷冷的話語從他口中滑出。
星溪端起桌上的茶杯,他的神色一片沉靜,看不出任何慌亂,“樓主還沒有回來,我們不能輕舉妄動。”
“再不動手的話,少主就要和他成親了!!”蒼蛇回過頭,冷冷的看着星溪。
星溪放下茶杯,眼睛看向街道上已經慢慢遠去的迎親隊伍,“樓主說過,在他還沒有回來之前,我們不能動手。”
蒼蛇氣得狠捶了一下桌子,驚得所有點都看向他,不明白他的怒氣怎麼會如此大。白柔輕聲安慰,“蒼蛇,你放心,樓主肯定會回來的,他絕不可能讓少主嫁給符初的。”
白柔這麼一說,讓蒼蛇心中稍稍鬆了口氣,忽然他把目光投向一身黑衣的男子身上,“喂,蘭瀟,你倒是說一句話啊?”
“說什麼?”蘭瀟也就是文若蘭冷冷的回答。
“……”看着文若蘭冷峻的臉,他忽然沉默了,是啊,他該說什麼?他纔是最苦的那一個啊……嘆了口氣,蒼蛇端着茶杯,靜靜的等待着樓主的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