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的時間過得很快,在半個月裡,什麼事也沒發生,若蓮把張子房所做的事瞞了下來,而那張子房似乎也知道害怕,並沒有再來粘着若蓮。當然,這其中也少不了昭夜的威嚇。在昭夜回來後,若蓮便吩咐了他去‘招呼招呼’她的那位表哥。
半個月的時間,若蓮不僅繡了一幅枕頭,還繡了一牀牀罩,她沒什麼可送的,只有這個聊表心意了,來表達自己對太子殿下的祝福。畢竟太子殿下對她那麼好。
在她問三哥,太子殿下會不會喜歡她的禮物,那時,三哥的表情很複雜,最後卻什麼也沒說,若蓮只當他是想起了心兒姐姐,也沒過問。
今天是太子殿下的大婚之日,若蓮本想跟着文若梅一起去道賀的,但是文若梅拒絕了,就連文老爺也不贊同,說什麼她還是未出閣的小姐,去參加別人的婚禮不好,若蓮沒辦法,只得妥協,隨後把自己做的東西交給文若梅,讓他帶給月朗,順便替她說上祝福的話。反正她也不想見到杜依。
文老爺與文若梅早早的便去了太子府,而若蓮待在家中又覺得悶,想着他們不在家,她不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出門了嗎?
想到便做,於是帶着小採與玉慧兩人向外走去,留輕柳看家。
臨出門時,卻碰見了張子房,一見到若蓮,張子房臉上便蕩起溫柔的笑容走過來,關切的問道:“表妹。你這是要去哪兒啊?”臉上完全看不出任何羞愧的表情,彷彿那天的事根本就沒有發生似的。
若蓮心裡極度討厭眼前的人,厭惡的看了他一眼,繞過他。便向大門邁去。哪知張子房並不放過她,伸出手便想攔着若蓮。
只是他的手還沒攔伸出去,便被小採一掌拍開了,“表少爺,雖然我是一個做奴婢的,但是我有句話也不得不跟表少爺說說,有些人想要癩蛤蟆吃天鵝肉,但也要看看自己比不比得上癩蛤蟆,對不對啊?表少爺?”
“噗……”若蓮忍不住捂着嘴笑了,真沒看出來小採罵人的本事還真不錯。輕輕招手。“小採。走了。”
“好咧。”小採鄙夷的看了一眼張子房,那張俊秀的臉讓她看了作嘔。隨後便跟着若蓮出了大門。
徒留下張子房滿臉陰沉的站在原地。長樂走上來,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自家少爺。“少爺,您看?”
張子房陰沉的臉忽然展開笑顏,看了一眼站在大門的守衛,輕笑道:“走吧,回房休息。”
聲音雖輕,卻無端的讓人背後發涼,長樂看了一眼自家少爺離去的背影,心裡顫了一下,最後還是快步走上跟了上去。
主僕三人步行來到街上,家家戶戶因着太子大婚都掛上了紅燈籠。張燈結采,喜氣洋洋,每個行人的臉上都洋溢着歡樂的笑容,讓若蓮看了也是滿心爲月朗祝福。
擡頭看看天色,還早,若蓮並不想回去,於是隨便找了一家茶樓,要了一些茶水和點心,三人便依着臨窗的位置坐了下來,若蓮加吃點心邊向窗外看去。
享受着嘴邊的美食,不時再吹來一陣涼爽的風,若蓮感覺很愜意。卻忽聽一陣急促的聲音傳來,若蓮不自覺的皺起眉頭,轉過頭,向發出聲音的源頭看去。
卻見一羣人從樓下‘噔噔噔’的往上跑,當先一人身着上等錦袍,腰繫白玉帶,腳蹬一雙黑紋靴,一幅富家公子打扮,再看其面容,生得倒是不錯,只是面色臘黃,兩眼浮腫,眼裡佈滿陰狠之色,看面像便似殘暴之徒。男子上得樓來,先是左右巡視一番,最後把目光停在一名憔悴的白袍男子身上。眼睛頓時一亮,走過去,抄起身邊的椅子便向那白袍男子當頭砸下。
那白袍男子躲閃不及,只得硬生生被打,頓時鮮血便順着臉上流上流了下來,不知是誰尖叫一聲,跟着許多人便開始叫起來,“打人啦!!打人啦!”隨後爭行恐後的向樓下跑去。
那白袍男子摸着滿臉的鮮血,此時才反應過來,“鄭天化,你還敢來!!”
鄭天化陰狠一笑,扔下手中的椅子,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脣,“我告訴你,鄭天青,今天便是你的死期!”
隨後揮手,一聲令下,“打!給我往死裡打!!”跟在身後的僕從一聽,瞬間朝鄭天青圍去,鄭天青所坐的那桌上還有其他三名男子,見到鄭天青被打,本來想要幫忙,卻見鄭天化一個眼神遞上去,陰沉沉的道:“誰敢幫忙,我滅他全家!!”那三名男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肩膀抖了抖,看了一眼鄭天青,一聲不吭的灰溜溜的向樓下跑去。
那鄭天青想來有點拳腳工夫,但是本就受了傷,加上人多,哪是那些人的對手,不一會兒便被打倒在地,鮮血直流。
而此刻,樓上的人差不多已經跑完了,只留下若蓮主僕三人和另一名與若蓮隔了有兩張桌子的灰衣人。當然還有那一羣打與被打的人。
若蓮本來不想管這樣的事,因爲在看到那鄭天青躺在地上一動不動鮮血直流時,她的心裡便涌起一陣害怕,自從經過上次的事件後若蓮便開始害怕起鮮血來,她本想裝作若無其事的像其他茶客一般向樓下走去,可是心裡卻有一個聲音一直在說,“文若蓮,你害怕了嗎?你變了嗎?你怎麼可以這麼殘忍?怎麼可以見死不救?”
最終還是善良佔用了害怕,若蓮睜開眼,正想說話阻止,卻有人先她一步,
“太吵了!”低沉的聲音夾帶着濃濃的不耐煩,隨後那些羣毆着鄭天青的人全都開始慘叫起來,
“啊!!我的手!”
“我的腳!!”
若蓮愕然的看見,那些人有的抱着腳有的抱着手全都開始哀嚎起來,而在上面均都插上了一根筷子!
若蓮把目光放在說話之人身上,正是那名與她一樣沒有走的灰衣人,而在他桌上的筷桶裡已沒了筷子!
高手!!
若蓮腦海中瞬間冒出了這樣一個詞。
此時的若蓮因爲這一變故而將心中的害怕全都壓了下去,反而來升起一抹興奮之感,乾脆就當看好戲一樣的看着,反正有昭夜在身邊,她也不怕出事。
“是你壞我好事?”鄭天化眯着一雙浮腫的眼睛,冷冷的看着灰衣人,滿臉暴虐。
灰衣人頭上戴了一個斗笠,聞言,微擡頭,露出了尖尖的下巴,若蓮猜想此人肯定已經皺上了眉頭。灰衣人看也沒看一眼劉榮,伸手端起茶杯一飲而盡,隨後拿起桌上的劍便向樓下走去。
鄭天化何時被人如此對待過,早忘了眼前是一位身手高強的高手,他也有幾分功夫,伸出手便向灰衣人打去。
灰衣人連腳步也沒停,略過他便向樓下走去,不一會兒便沒了人影。
“ 啊!!”鄭天化捧着手倒在地上哀嚎不已,步了他手下的後塵,“我一定要殺了你!!”
隨後與一干手下在哀嚎與痛罵中離開了茶樓。
頓時,整個二樓安靜了下來,若蓮看着這一場鬧劇,只覺得一天的好心情都沒了。沒想到在太子殿下大婚的日子中會在街上發生這樣的事。
這時,茶樓老闆才顫巍巍的走了上來,在看到若蓮三人時,頓時一愣,想來沒想到還有人在上面。苦着一張臉,老闆向若蓮走來,“姑娘,真對不住,今兒個嚇壞姑娘了吧,茶錢不用給了,算是老朽請的。”
若蓮點點頭,又搖搖頭,從懷裡掏出一些銀兩遞給老闆,“老闆的好意我心領了,老闆拿着這些錢把那人送去醫館吧。”若蓮指着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鄭天青。
老闆一徵,隨後感嘆一聲,“姑娘真是菩薩心腸。”隨後接過錢,招來兩名夥計擡着鄭天青便往醫館去了。
嘆了一口氣,老闆搖搖頭,“真是作孽啊……”
若蓮心中一動,好奇心上來,湊上前去,輕聲詢問,“大叔,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嗎?”
許是這句大叔叫得老闆舒暢,又許是覺得若蓮心善,這位老闆開始娓娓道來。
原來這鄭天化與鄭天青是同父異母的兩兄弟,均是天月城中有名富商鄭員外的兒子。鄭天青是嫡子,鄭天化是庶子,但是鄭天青的母親卻不受寵,最後還讓鄭天化的母親給害死,而且還在鄭員外處吹耳邊風,讓鄭員外以爲鄭天青不是自己的兒子,隨後便把鄭天化的母親扶正。 而鄭天青被趕出家門,多虧一直照顧自己的貼身丫環收留他,最後他與那名丫環成了親,生活過得雖清貧,但也很幸福。但是沒想到,他的妻子卻死了,沒有任何原因的死了,他認爲是鄭天化下的手,憑着怒氣打折了鄭天化的一條腿,但卻苦於沒有證據,同時也被鄭天化所抱復,打得遍體鱗傷,要不是街坊鄰居看他可憐,而且以前作爲鄭家大少爺時經常做善事,衆人都樂意接濟他,否則他早就死了,而這次,卻不知道又鬧了什麼矛盾,所以才發生了剛纔的事。
聽完之後,若蓮一直沉默。沉默得讓小採要與玉慧都開始輕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