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會問我這樣的問題,發生什麼事兒了嗎?”
“只是突然想問了。”他伸出手捏了一把她的臉蛋,“上樓睡覺了。”
“等我將這集看完嘛?”
“我先上去。”他說完朝着樓梯走去。
等到郝可人上樓的時候,她輕手輕腳的站在門口,望着裡面沉思的鬱盛北,她覺得他有心事。
能讓他放在心裡的心事,一定不是小事。
“我去三樓睡,晚安。”
剛想轉身,他的聲音傳來,“在這兒睡。”
“喔。”她進去,關上門,朝着牀走去。
“大姐,那傢伙又來電話了!”郝可人皺着眉頭又看到是郝巧的電話,今天騷/擾她一天了,晚上也不消停。
“你到底想幹嘛?”她接聽,張嘴就說,“錢我一分沒有。”
“可人啊,姐求求你了,昨天那幫人給我下最後的期限了,明天早上還不上,就要剁了我的一隻手,可人,你幫姐一次,行不行?”
“我說了,我沒錢,我不管是剁了你的手還是腳,隨便。”
“郝可人!”郝巧在電話那端叫器,“你還有沒有人性,好歹你是我妹妹啊,我是你姐,你怎麼能這麼見死不救呢。”
“買名牌包包買名貴的東西時怎麼沒想過我是你妹妹,怎麼沒想過你能不能還上?別給我說這些,掛了!”她將手機直接關機。
“一被追債的時候就想到我,我一個月那麼點工資,哪兒夠給她還錢,累死累活的,她可真瀟灑,也不是小孩了,自己犯的錯自己買單。”她說完,往下一趟,長呼出一口氣。
“做的對。”
她擡眼望着他,“你不覺得我很無情嗎?”
“不覺得。”鬱盛北迴答,“如果你幫她次次還錢,她就有依賴性了,到時候你不僅是個提款機,沒能力給錢的時候,她反而更埋怨你,所以,遇到這種事就要果斷的拒絕,不然,一次不拒絕,之後有更多的麻煩來襲。”
“我姐這個人真的難以理解,你說你一個月那麼點工資,辛辛苦苦掙來的,買什麼名牌啊,如果你有那個能力消費,我也就不說什麼了,關鍵你沒能力消費就不要逞強,否則,後果遭罪的還是自己。”
“看的出來,你跟她感情也不是很好。”鬱盛北問,“我說的對嗎?”
郝可人點頭,“我五歲就被送到李家了,我們雖然距離不是很遠,但是卻不常見面,我爸媽這十八年去李家專門看我的次數都很少,大多都是去看熠彤爸媽的,跟我沒什麼關係,所以,我跟他們都沒有很深的感情,我弟,我姐,更不用說了,八百年不見,也不想念。”
“感情就是這樣,相處的時間久了,就會慢慢的有感情,一個地方呆的時間久了,就會不捨得走了,一件東西陪伴的時間久了,就想在以後的日子裡還有它的陪伴。”
郝可人不說話了,因爲這個時候,她突然想到了自己的處境。
也跟他說的那般嗎?
不到一年的時間,她離開的時候,也會不捨嗎?
***
早上趁着鬱盛北去洗漱的時間,郝可人拿起他的手機,準備再給錄幾句話,卻發現,自己原先錄製的沒被刪除,她沒設置,直接返回桌面,將手機放在了桌面上。
她不明白,爲什麼他沒將她的錄音給刪除,難道是想以後參考她的錄音,也給自己設置這樣的鈴聲?
如果真的是這樣,他可以直接給自己設置了,他卻沒有,那就說明,不是自己想的那樣。
郝可人不免多想了,難道他是想留着以後紀念?
這麼想之後,她就對自己反呸了一口。
怎麼可能呢!
鬱盛北是誰啊,鬱氏的目前少當家,怎麼可能會將自己的錄音當做以後的紀念,無非是懶得刪除罷了。
這麼一想,她倒是自在了許多,下牀穿衣服。
“盛北!”門外傳來了鬱母的聲音。
將郝可人給嚇了一跳,她麻溜的穿好衣服,鬱盛北從洗手間出來,過來拿起手機便出去了。
郝可人下樓的時候,便見母子倆坐在餐桌邊還在嘀嘀咕咕說着什麼,見她過來,便不再說了。
郝可人訕訕然,秉承着禮貌,還是給鬱母打了招呼,“鬱夫人好。”
鬱母嗯了一聲,竟然沒給她擺臉色。
這讓郝可人有些詫異,是不是看她兒子在這兒,所以……
郝可人坐在鬱母的對面安靜的吃早餐,沒想到鬱母朝着她問話,“住在這兒還習慣嗎?”
“還……還習慣。”
“缺什麼的給丹尼爾說,別委屈你。”鬱母訕訕然,“以前的事兒你忘了吧。”
郝可人有些捉摸不透,這鬱母是怎麼了?
她露出一抹微笑,“我沒放在心上。”
“那就好。”
等鬱母走了,郝可人才問,“你媽來找你啥事?”
“就來看看,沒什麼事兒,你可不要以爲我媽剛纔的那幾句話是當着我的面才那麼說的。”
她怔然,“難道……不是嗎?”
“看來你真的那麼覺得了。”鬱盛北說,“我媽對我的婚姻不插手了,還說會尊重我的婚姻,無論我跟誰來往,跟誰結婚,她都不管,所以,對你,她也不會說什麼了。”
“你媽受什麼刺激了?”郝可人問,“不然怎麼轉變那麼快?我都有些難以置信。”
“不找你的事兒你還覺得不自在了?”鬱盛北似笑非笑,“你覺得這樣不好?”
“不不不。”郝可人擺手,“我太自在了,她不找我的事兒是好事啊,我怎麼會覺得不好呢。”
他忍俊不禁,“我媽這個人脾氣不好,但是也沒什麼壞心眼,就是很維護我和我哥,在她眼裡啊,她的兒子最重要,以前她說過難聽的話,做的一些事你別放在心上,以後她不會了。”
郝可人歪頭看他,“我怎麼覺得,這兩天,你說話溫柔了?”
他臉色一僵,當即收斂起笑容,聲音也冷淡了幾分,“有嗎?”
“沒有。”
“……”
***
鬱母從水岸別墅林回去,正好開始吃早餐。
“他們倆還沒起牀呢?”
鬱父應了一聲,“沒呢。”
鬱母說道,“那咱們先吃。”
“你這麼一大早出去幹什麼去了?”
“出去呼吸呼吸新鮮空氣。”
“出去呼吸新鮮空氣還開車?”
她反問,“開車就不能了?吃你的飯。”
鬱父打量着她,“我覺得你這陣子像是有心事似的,悶悶不樂,怎麼了?”
“沒怎麼,就是覺得活着很累。”
鬱父笑了,“第一次聽你這麼說,你又不用上班,整天去去美容院,打打麻將,還活着累。”
鬱母緘口不答。
江月和鬱盛西下來的時候,已經十點多了。
江月出嫁人婦,滿面桃花,精神看起來不錯。
她推着鬱盛西下來,鬱母立即吩咐廚房將飯端出來,而後對鬱盛西說道,“今早我去了盛北那裡,讓盛北找最好的醫生,再給你安裝一副新的假肢,你這套該換了。”
“嗯。”鬱盛西回答,“這套的確是該換了。”
“這些事都交給媽,給你辦的妥妥的,兒子,來吃飯。”
鬱盛西拿起筷子開始用餐,鬱母坐到沙發上,不時瞟江月一眼,臉色並無異常。
吃過飯的兩口子又回到了房間,剛一關上門,江月便說,“你看你媽那臉色,跟萬年冰川似的。”
“我媽就那樣。”鬱盛西自己推動着輪椅到書桌前,拿起上次還沒看完的書翻閱起來。
江月有些無聊,坐在牀上看電影。
一連兩天,夫妻倆基本都是這麼一個狀態,直至到回門那天。
鬱母將回門禮都給備好了。
江月穿着一套量身定做的紅色長裙,腳上穿着高跟鞋,一張臉化着精緻的妝容,頭髮披在肩上,跟鬱盛西一起回到了江家。
相比較鬱家的豪宅,鬱盛西來到這裡,明顯的很不適應。
江母給他倒的茶他也不喝,不僅他不喝,江月也不喝。
剛將禮品放下,還沒說兩句話,就要離開。
江母喊住了他們兩個人。
跑回房間裡,將自己做的旗袍遞給她,“月,這是媽親手給你做的旗袍,你拿回去穿。”
江月接過,然後看了看,隨手扔到了沙發上,“媽,我衣服太多了,你做這衣服一看料子就不怎麼好,留着吧,我不要。”
“江月!”江父開口,“這是你媽熬了多少個晚上給你縫的,料子再不好也是你媽的心意。”
鬱盛西也說,“對啊,既然是媽的心意,你就收下吧。”
她皺眉,“我不要就是不要,我現在是盛西的妻子,鬱家的大少奶奶了,穿着這種布料出去多寒摻人啊,愛給誰給誰,反正我不要。”
說完,她就轉身走了,鬱盛西說道,“爸媽,我們就先走了。”
江父雖然生氣,但是也送他們出門,倒是江母坐在沙發上,望着被江月扔到一邊兒的旗袍,心痛極了。
江父送他們回來,看見她坐在那裡一動不動,便說,“別生氣了,她心高氣傲,現在身份不一樣了,瞧不上這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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