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佛蘭行駛在學院間寬闊的石路上,林年隔着車窗看着那些中世紀風格的建築,遠處樹林中的教堂上白鴿起落,鵝卵石小路上偶爾能看見金髮碧眼的外國學生行走,不知藏在何處鐘樓的鐘聲悠揚的傳遍整個學院,一瞬間他終於有了一種身在異國他鄉的真實感。
曼蒂開着雪佛蘭在學院裡緩慢行駛着,邊開車邊聊着閒話,給林年和林弦介紹學院的歷史和佈局。
他們現在正在經過了一個廣場,茵綠的草坪環形遍佈,顏色青的沁人心脾,這讓林年不由想到了仕蘭高中足球場裡的裡的人工草皮,和現在這些草皮對比簡直不是一個層次的。
“百慕大草坪,1965年就研究出的雜交草種,特點的耐寒耐旱,四季常青,校長很喜歡校園裡生機勃勃的感覺所以不惜高價移植了這些草坪。”曼蒂側頭看向窗外:“看見廣場中央的建築了嗎?”
林年順着曼蒂說的方向看去,在廣場的中心佇立着一座拜占庭風格的古老建築,乍一眼看去通體是血紅色的,世界樹的圖案被雕刻在外壁上,頂部還有一隻英武不凡的雄雞雕像。
“那是英靈殿,這個廣場叫奧丁廣場,我們學院有很濃的北歐神話風格,你經常能看見以此命名的建築。”曼蒂望着遠處的英靈殿:“英靈殿每學年只會開啓一次用來頒發畢業證書,我希望明年我也能站在裡面的被校長唸到名字。”
“只要在期末時你沒有掛科。”曼施坦因瞥了一眼後座上裝死人的芬格爾。
“我直接送你們去宿舍還是怎麼。”曼蒂手指輕輕拍打着拍方向盤。
“你下午沒課了是吧?”曼施坦因問。
“對,今天的課已經上完了!”曼蒂挑了挑眉毛滿臉輕鬆,但無意識間看了眼一旁曼施坦因若有所思的眼神忽然間意識到不對勁改口道:“額...但一會兒我準備去參加諾頓館那邊學生會的party...”
“那好,你和芬格爾幫把林年和林弦的行禮搬到宿舍去一下。”
“哇,別吧,曼施坦因導師你這是在壓榨勞動力啊。”曼蒂臉立馬就刷的拉了下來。
“我們的東西還是我們自己拿吧。”林弦擺了擺手。
“不,你們兩個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況且,曼蒂你該減肥了,體育課上你的八極拳老師跟我說你運動過少體脂率已經到了‘危險’的程度了。”曼施坦因一句話就敲定了行程並且小小警告了一下曼蒂。
“不!我昨天才上秤了,不過95斤還沒破百呢!你這是在報復我在出差的時候不讓你吃高熱量的食物!”曼蒂滿臉寫着悲憤。
“這事兒就這麼定了,我說過少跟學生會的那個愷撒·加圖索打交道,現在學校風氣都被他影響了,一個星期起碼我們風紀委員會接到三四次夜間的噪音投訴!有一晚上我們還逮到他帶頭往公共遊泳池裡灌香檳!事後把游泳池都凍裂了!”曼施坦因說起這個愷撒·加圖索就氣不打一處來。
曼蒂看見氣上頭了的導師也只有可憐巴巴的閉嘴了,曼施坦因本來就有些高血壓,再刺激下去當初倒下去了她就得麻爪了。
結果到頭來繼芬格爾之後她也成了扛行李的騾子,而芬格爾則對此絲毫沒有不滿一臉狗腿的在背後猛點頭,討好風紀委員的形象堪稱無恥。
“開車去心理諮詢室,我們先去見富山雅史教員,如果沒算錯的話,現在他應該準備好東西在那裡等我們了。”曼施坦因說。
“我覺得我也該心理諮詢一下了,心好累。”曼蒂有氣無力的調轉車頭說。
行駛十分鐘後雪佛蘭在一處歌德式建築前停了車,林年下車後仰望這棟建築,比起在電影裡見到的那些高聳飛拱的歌德建築,眼前這棟明顯較小並且在翻新後融入了現代元素,線條也顯得柔和了一些,三樓開着窗碎花的窗簾向外飛揚。
“我其實感覺這學校裡的建築都差不多長一個樣。”林年對下車走到自己一旁的林弦說:“我覺得以後我一定會在這所學校裡迷路。”
“你一直有些路癡。”林弦點了點頭:“我還記得你上次跑三條街區買醬油迷路的事情。”
“那次是意外,我那麼多年了從來沒去過那裡。”被提起舊事林年有些尷尬。
“走吧,林年,你想要的證據就在這裡面。”曼施坦因關上了車門,雪佛蘭帶着芬格爾和曼蒂遠遠的離去了。
“看起來你們早就猜到了我不會輕易相信你們的話,所以提前準備好了‘證據’?”林年跟着曼施坦因走進了大門,門內上有很多浮雕越往裡層次感越濃重,彷彿有股強烈的吸引力讓他們加快步伐。
“我們大多學生其實都有混血種家族的背景,從小受到過類似知識的薰陶,比如之前我們聊到的那個紈絝子弟愷撒·加圖索,他們這些人在入學時接受龍族文化起來就十分水到渠成。但也有一些學生像你一樣,在入學前都生活在正常社會中你,一下子讓他們接受龍類的真相的確很不容易。”曼施坦因教授帶着林年直上了三樓站在了一扇門前,在推開大門前回頭看了眼他說:“所以這時候我們就會準備一些極具衝擊性的證據給他們看。”
曼施坦因推開了大門,門後是一個裝飾古雅的書房,水晶吊燈,繁瑣又極具美感的筆直,擺滿書籍的書櫃圍繞四壁,白色羊毛地毯鋪在書房正中間,在那裡擺放着一張實木長桌,在桌旁站着一個面帶微笑的亞裔男子。
“曼施坦因教授。”亞裔男子看見曼施坦因教授後立刻鞠躬示意。
“這次也麻煩你了,富山雅史教員。”曼施坦因將林年和林弦帶進了房間,將外套拖下掛在衣帽架上。
“這兩位就是‘A’級新生和準備跟我的見習職員吧?我叫富山雅史,日本人,學院的心理輔導員。”富山雅史也又恭敬的對林弦和林年鞠躬,態度好到讓林年有些不適應,他沒有鞠躬只是伸手出去和對方握了握。
“富山雅史教員你好,我是林弦,初次見面,以後還請多多指教。”林弦也禮貌的微笑着和富山雅史握手問好,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曼施坦因爲她爭取到的職位就是面前這個日本男人的助手,所以說這算是她未來的上級。
“我在校的時候就收到了關於你的履歷,也拜讀過你在網站上過稿的論文,不得不說憑藉林弦小姐在讀時的履歷,足以進修任何一所醫科大學讀研考博,只在大學就結束了學業實在太可惜了。”富山雅史對林弦的態度極爲禮貌完全沒有上下級的盛氣凌人,而是顯得格外讚揚有佳。
林年悄悄的用餘光看林弦,內心直犯嘀咕,作爲弟弟的他只知道自家老姐在大學裡也傳奇過,但沒想到居然能傳奇到來到卡塞爾學院這種地方還能被裡面的教員吹捧。
“說不上成就,那些論文報告只是一些猜想罷了,並沒有實質的實驗論證,如果富山雅史先生看過我的論文的話應該會知道那些實驗想要實施會存在一些倫理上的問題。”林弦微微頷首謙虛道,在面對社交的時候她會顯得格外成熟,在家內和家外完全是兩個人,這其實和林年的性格某些地方有異曲同工之處。
“咳咳,富山雅史教員,我想你應該帶來了我要的東西。”曼施坦因教授見兩人聊的過於深入了,不由咳嗽了兩聲提醒。
“哦對,我當然沒有忘記,我特地從檔案室申請借來了這三樣東西,諾瑪提醒我必須在今日零點前歸還。”富山雅史教員如夢初醒,從腳邊依次提出三個黑色的密碼箱平放在了身旁的木桌上,在分別解開了密碼鎖後讓開了位置示意林年自己去打開箱子。
“去吧林年,這些就是你想要的證據。”曼施坦因說。
看着曼施坦因教授和富山雅史鼓勵的目光,林年又看了眼林弦,舔了舔嘴脣後走上了前去站在三個密碼箱前,他躊蹴了一會兒考慮起了自己到底該先打開哪個箱子。
“我建議你從左到右的順序打開。”富山雅史提醒道。
“會有危險嗎?”林年手按住了最左邊的密碼箱看了眼身後的林弦問向富山雅史。
“不會,只是會有些三觀上的衝擊。”富山雅史說:“但你要相信箱子裡的東西是完全可控的,完全不會對這間屋子的任何人造成人身威脅...嗯,但心理威脅說不一定。”
說到最後富山雅史忽然改了口,林年和林弦看向他,他的面色出現了一些尷尬:“以前有過一個學員因爲血統異常的原因患有高血壓,他看見箱子裡的東西后血壓噌噌噌往上漲然後暈了過去。”
“我心理素質挺強的,敢經常在晚上看借來的恐怖小說。”林年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做好了心理準備。他輕吸了口氣做好了驚嚇的準備,雙手一擡打開了密碼箱,可箱子中映入眼簾的東西並不令他震驚或恐懼。
因爲在第一個黑色的密碼箱裡裝着的是一個張古老的石鬼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