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妲並不陌生出現在不遠處瓦希德身上出現的現象,那是部族戰士之中流傳着的名叫“血壞”的戰鬥技巧。
這是常年在外處於生死之間遊走的戰士們自己領悟的招式,聽說必須要有強大的意志力,以及旺盛的求生欲和戰意才能覺醒,通常想要領悟這種技能只能靠絕境的逼迫,將戰士置身在九死一生的環境裡,不戰便死的壓力強行讓他們領悟這個技巧。
在部族之中懂得這個技巧的戰士基本都成爲了可以帶領一支隊伍的小隊長,也有着獨立狩獵,深入叢林的資格。
但由於想要學會這個技巧實在是太過危險了,經常出現明明可以撤退卻白白浪費掉生命的情況,所以部族裡一致通過了禁止主動學習“血壞”的規定。
瓦希德學會血壞的契機是爲了搶時間救下一個差一些就被劍背龍踩死的後輩,當時他也不知道自己身體發生了什麼,瞬間被怒氣和殺意填滿了大腦,爆發出了可怕的速度,導彈一樣撞在了劍背龍的側身上,硬生生將數十噸的龐然大物給撞翻了在地上救下了龍口下的後輩。
自那次以後,瓦希德就逐漸領悟了這個技巧,但卻也被前輩們提醒只有在真正危機的時候才能使用這個技巧,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那麼現在,毫無疑問就是真正危機的時候了,瓦希德牙關緊咬,感受着自己的體溫開始快速上升,心跳也像是戰鼓一樣劇烈轟響,一股滾燙的暖流從脊椎骨的位置擴散向全身上下每一個角落,他有那麼一絲錯覺自己此刻血管中流動的不再是血,也是灼熱的火焰。
一聲吼叫,瓦希德高聲詠唱起了古奧的語言,在部落中他們稱這種刻在血脈裡的語言爲神的語言,同樣也是高山之上的神明賜予他們生存的力量,可以勾動不可思議的奇蹟來保護自己,以及保護重視的族人。
不遠處的林年聽見這個詠唱的龍文稍微偏了一下頭,目光中露出了意外。
瓦希德詠唱結束,低頭,身體也驟然下沉,瞳眸睜大得如同虎目一樣,雙足略微銳化的利爪死死扣緊在沙地裡增添一些微不足道的抓地力,陽光曬在他的皮膚上,能看見那青黑色的血管如地龍在皮膚下蠕動,那鼓起的肌肉質感就像鋼鐵一樣堅硬,而他現在就是一塊彎折到極致,攢足了十足勢能的鋼筋,即將回彈爆發出可怕的力量!
瓦希德在爆發之前,擡頭盯着林年低吼了一句話,由於是土著語言,所以林年聽不懂他在吼什麼,在他的身後勞妲聽見了這句話後立刻從地上坐了起來蹲下,低頭雙手抱住了自己的脖頸團成了一個球!
瓦希德的這句話不是衝着林年喊的,而是在向林年背後的見習女巫傳達的,話的意思很簡單:
“保護好自己。”
在話語落下的剎那,瓦希德消失不見了,他之前站着的地方騰起了一大團沙塵,那是高速啓動的時候的餘波,足以見得他那一刻的爆發有多猛,多強,速度快到了整個人都消失在了陽光之中,成爲了沙灘上一道筆直爆射出去的黑色影子!
是的,瓦希德被神明賜予的力量正是極致的速度,只要詠唱了神之言,他的速度就會被加快到難以想象的地步,在整個部族之中他速度第二快的人,比他更快的就只有穆蒙大哥了,但兩者也是僅差分毫罷了。
瓦希德筆直地衝向林年身後側的勞妲,他從沒打算跟林年硬碰硬,不知道爲什麼他依舊選擇了遵從了自己的本能,選擇避開了這場戰鬥,第一時間充分發揮自己的優勢去救援勞妲。
這算是一個小把戲,瓦希德發出吼叫的時候是衝着林年的,而他也確定了這個男人聽不懂他們部族的語言,所以擺出了一副要跟林年死磕的模樣,實則已經提醒了勞妲,以及他身後其他的所有戰士,他準備“逃”了。
正面戰鬥瓦希德根本沒有把握,因爲他本來就不是正面戰鬥的類型,在部族的狩獵之中他永遠都是身居高處觀察着整個狩獵隊形的自由人,哪一邊倘若出現了危機,他就得快速地判斷是否需要他的支援,如果需要,他就會毫不猶豫爆發出最快的速度衝過去填補那個缺漏。
所以,他的定位一直都是支援位,在反應速度和最快的直線速度上,就算是穆蒙大哥也比不上他。
面前這個渾身白色鱗片的男人強得可怕,瓦希德相信自己的直覺,所謂戰士的尊嚴比起部族生存的希望什麼都不是,女巫大人不能出任何問題,這事關了部族之後近百年的繁衍以及發展!
他鉚足了勁,牙關咬緊,鮮血充盈瞳孔,不足五十米的距離,他爆發出了有史以來最快的速度,去準備撈起地上已經做好保護動作的女巫大人,順勢再衝進叢林之中逃走。
50米的距離,咫尺跨越。
瓦希德看都沒看身邊經過的那個白色的怪物,一切的事物在他眼裡的流速都變得緩慢了起來,就像潛入了黯淡的深水,就連光都追不上他的背影。
這是他發揮最完美的一次神之力,那極限的速度平時他只能突破五次界限,可這一次,他硬生生突破了六次界限!
現在他的速度快到了就連他的身體都有些難以負荷,幸好短程的50米不需要做太多的變體動作他還能勉強負荷,只要衝進了叢林之中障礙多了起來,他就會適當的降低一些速度迅速甩開身後的敵人。
他視線凝視已經近在眼前的勞妲,死咬發顫的牙齒,眼角滲血又被極速的強風吹掉,伸出了右手準備去撈向對方。
巨大的轟鳴聲忽然響起,沙灘騰起了三米多高的細軟白沙柱。
在揚起的沙塵中,原本站立的林年不知何時半蹲在地上,右手輕輕按在了兩眼翻白口吐鮮血的瓦希德後背上。
他將那藏匿在光線之中的黑影硬生生摁在了地上,所有向前爆衝的動力勢能剎那間歸零,爆裂的白沙柱騰飛起來,再順着慣性向前拋棄灑出,暴雨一樣澆了地上抱頭蹲着的勞妲一身。
“六階剎那,可以。”林年側頭看向地上被摁住之後,受強大沖擊力直接昏死過去的野人戰士認真地評價道。
從這個野人戰士開口詠唱的時候,林年就聽出了這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龍文,倒是沒想到這座島上居然還能遇到跟他同樣類型的言靈使用者。
其實想來,剎那好像也不是什麼特別高階的言靈,卡塞爾學院就這一期也出現了兩三個剎那的使用者,強的一直都不是剎那,而是林年。
在守夜人論壇的羣組上,林年都受邀加入了剎那互助會當客串講師,學校還召開過階梯教室的剎那心得課堂,不僅是卡塞爾學院裡的剎那使用者,就算是畢業之後的老牌專員在得知有這麼個課程後都連夜打飛機回學院虛心學習剎那的經驗。
六階剎那,老實說已經是剎那使用者之中接近頂尖一批的水準了,在林年之前,日本分部七階剎那的犬山賀家主都已經算是活着的剎那巔峰和傳奇了,六階剎那已經快到了難以置信的地步,算是戰場上的絕對死神。
倒也是可惜了。
林年手從昏死過去的野人戰士背上擡起,這個部族太過落後了,武器要麼是弓箭要麼是長矛,倘若他們能有火器,比如一把左輪手槍,那麼這個野人戰士都能成爲聞名一方的強者,七階以下的剎那,永遠都是配合火器戰鬥更優。
“隊長!”
背後的野人戰士發出了悲愴的吼叫,他們完全沒看清楚發生了什麼,在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家的隊長已經深陷在沙灘裡生死不知了。
勞妲擡起頭,就看見地上兩眼翻白,在昏死之前手還伸向她這邊的沙子裡的瓦希德,那副口鼻流血的模樣讓她心都冷了,恐懼瀰漫到全身上下每一個角落。
林年站起身來,反手就接住了一個丟向他後腦勺的長矛,轉身看了一眼不遠處保持着丟矛動作,臉色蒼白表情又恐懼又憤怒的年輕野人戰士,甩手就把長矛以更快的速度丟了回去,正好從對方雙腿岔開的褲襠下插過,沒入沙子裡,矛杆完美貼合在那襠下稍微搖晃。
也就是林年這些年實戰經驗多了起來,算得上是脫敏了,如果放在以前,就剛剛去日本的時候的他,這根矛恐怕已經插在那年輕野人的腦袋上了。
絕對的實力才能擁有絕對的自由。
在其他野人戰士發着怒吼想拼命給他們的隊長報仇的時候,林年熔鐵的黃金瞳中流轉出一抹熔光,精神領域毫不遮掩地爆發了。
一個肉眼可見的薄膜般的領域瞬息擴張開,那是貨真價實的“王域”,精神干涉物質世界的象徵,這並非以龍文爲媒介溝通世界誕生的力量,而是由個體強大的精神,甚至模糊到靈魂層面的力量。
就算是秘黨也難以解析出這種只會出現在君王級別的龍種身上的異常現象,但公認的一點就是,那是四大君主級別的生命體才能擁有的不可思議的特徵。
而林年在通過葉列娜完成了短暫的四度暴血,構築了五道福音以及半解開第四條鎖鏈之後,就已經擁有了王域的力量,只是這個秘密他暫且對誰也沒有說,包括路明非。
所有被王域籠罩的野人戰士觸電一般渾身肌肉緊繃抽搐,大腦內的生物電流紊亂爆發,就像被一面透明的牆壁砸中一樣,向後一顫然後倒地昏厥,那是比龍威還要更上一個檔次的壓迫,血統稍微優秀一些的混血種基本都能在龍威下保持意識,但若是近距離感受王域恐怕非是真正精銳中的精銳,都會在第一時間躺下失去戰鬥力。
林年已經大概清楚這些野人的血統水準了,算是超出了他的預期,也可能是天天和那些混血龍種作戰的緣故,單是黃金瞳的威壓可以讓他們失去戰鬥力,但難以讓他們直接暈死過去,吃一發“王域”外圍的精神衝擊就剛剛好,不至於讓他們下半輩子變成癡呆,頂多會留下一段時間的心理陰影或者徹夜噩夢的失眠症什麼的。
混血種和混血種的差距,有些時候比混血種和純血龍類二度差距還要大。
林年轉頭看向勞妲,這個女巫依舊還保持着清醒,這也是他方纔釋放王域的時候刻意避開了身後的原因,他總得留一個說得上話的,這個頂多十七八歲的女孩看起來在野人之中有着很高的地位,應該能回答他很多疑問。
“你——”
林年剛想說話嘗試溝通,一直蹲着抱頭的勞妲忽然就擡首和林年四目相對,口中發出了尖促的壓縮爆音,那雙黃金瞳被鼓得鋥亮無比!
一個領域單獨對準林年釋放了,那是一個言靈,被壓縮詠唱的言靈。
強大的精神衝擊灌向了林年的大腦.然後被王域輕鬆頂碎了,勞妲目瞪口呆地感受着自己的領域崩潰,渾身上下都被一種無力的恐懼感包裹。
“催眠?”林年認出了勞妲對自己釋放的言靈,心理部富山雅史教員的招牌言靈,也是他和路明非隔三差五就去吃一兩發的心理部特色必吃菜,老實說就算王域沒有把這個言靈給頂碎,他硬吃這發催眠眼皮都不會眨一下,算是有了抗性了。
不過有一說一,就勞妲那撞上王域的領域強度來看,她的血統強度恐怕比起富山雅史只高不低,在催眠的微操作和經驗上肯定是比不上富山雅史的,但單論瞬間催眠的強度,恐怕一般的龍血混種都得中招難怪她位高權重,在野人之中擁有這種把玩人心的力量,應該很像是傳說中的“女巫”吧?
就算不清楚勞妲的身份,林年也憑藉對方的言靈猜到了對方的身份,再加上她身上戴着的那些飾品以及頭上插着的相當有特色的羽毛,怎麼看怎麼像是部族之中那些跳大神的角色。
他走了過去,站在地上跪坐着的勞妲面前,在對方兔子般驚慌的注視下,擡手抓起了她的手臂,一下子把她提溜立正了,還稍微踹了一下她有些發軟的小腿,淡淡地說道,
“站直。”
勞妲近距離盯着林年,還不信邪地再度發動催眠,如果是這個距離的話
啪,一聲清脆的耳光,勞妲被一巴掌甩在了地上有些發愣,半邊臉頰直接紅了(物理),反應過來後捂着臉頰擡頭銀牙緊咬看着林年就像是被激怒的幼貓一樣。
你別說,這野人女孩牙齒還挺白的,沒有牙膏的情況下拿什麼漱的口,草木灰麼?
林年蹲了下來思考着怎麼才能跟這女孩交流上,語言不同的情況下光靠比劃很難得到有用的情報,不過在語言問題之前,更先該解決的是態度的問題,她看起來不像是願意配合的樣子。
不過關於這方面林年還是有解決辦法的,他轉過身子探手把地上翻白眼口鼻流血的那個野人戰士給拉到了跟前,動作粗暴,引得見習小女巫發出了驚叫,想要撲上來制止林年的動作,但很可惜被林年左手一推在胸口就推倒摔了個屁股墩。
有點欺負人的感覺,但林年已經鐵石心腸了,再說語言不通,無法溝通,那就不能視爲同一人種,雖然是尼伯龍根難民,但說白了也就是沒開化的野人,因爲他們主動向秘黨的人發起攻擊了.至於什麼叫開化,那隻能說拳頭硬的擁有定義權。
林年把昏迷的野人戰士拖到跟前,然後指了指他,看向勞妲,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再指了指勞妲緩緩說,“說話。”
一些國際通用手勢林年相信面前這個看起來就很機靈的野人女孩應該是能看懂的,即使最開始很害怕,很茫然,但很快勞妲就反應過來了林年是在用瓦希德的命威脅她做些什麼,她大腦開始飛速轉動,努力地看着林年的表情希望能讀懂對方的意思。
林年又嘗試着做了幾個手勢和動作,乃至在沙灘上畫了一個小房子的圖案想意味着部落什麼的,可惜勞妲還是那麼的茫然,也很焦急,害怕林年失去耐心真把她的族人給弄死了。
事實證明,世界上除了數學以外,中文也是一種再怎麼急,不會就是不會的東西。
“Englishi canspeaklittle”
隨後,林年就看着這急瘋了的野人女孩嘴裡居然磕磕巴巴地蹦出了幾個英文單詞來?雖然口音很濃,但好歹他聽懂了對方說的是什麼。
原來中文急不出來可以急出來英文啊?還真就那個宇宙通用語言,好萊塢大片誠不欺我。
林年有些愣神,“你懂英語?”
“一點點。”野人女孩發現林年聽得懂她的意思,終於鬆了口氣,可還是緊張得要死。
還好她以前好奇那些外來者的時候,靠着自己在部族中的威望和權力,提審過一部分外來者,出於對外面世界的探索慾望,學習了一部分外來者的語言。外來者的語言聽說有很多種她也不知道自己學的是哪種,可現在看起來似乎她賭對了,面前這個白色鱗片披身的男人聽得懂這種語言,同時也暴露了對方的確是外來者的身份。
雖然林年不清楚面前的野人爲什麼會說英語,但懂英語那就好辦多了。
林年儘可能地用簡單的詞彙表達自己的意思,再配合肢體語言,回頭指了指那些沙灘上橫七豎八的野人戰士平靜地說,“他們,沒死。他,沒死。你告訴我,家,位置,不然,他們,死。”
死這個詞,可能是勞妲學過的第一個單詞,因爲當初那個被關押的外來者也問過勞妲相同的問題,幾乎每天都要問幾次,問他會不會死在這裡,他們會不會殺了他。同時另外一個詞勞妲也是學過的,那就是家,那個人不斷地跟她說她想家,能不能幫他回家。
可最後結局很顯然,那個外來者死了,死在了血祭的戰鬥中,也希望他的靈魂在死後能回家。
勞妲聽懂了林年的話之後,小臉有些蒼白,她明白了面前這個可怕的傢伙是在找部族的具體位置,如果她不說,那麼瓦希德和其他駐守的戰士們都會被他殺死!
“你,做什麼?”勞妲費勁地向林年提問。
“找人,好奇。”林年回答。
看見這些野人,林年意識到了這座島上似乎不全是危險的叢林,必然有安全的地方給這些野人提供住所,那麼他要找的人是否就可能在那些地方?畢竟執行部的專員無論陷入什麼困境,第一要義就是尋找庇護所,那他大可能在這座島上的庇護所找到他要找的人,前提是對方還活着。
勞妲不太聽得懂第一個意思,但第二個意思倒是聽懂了,可心裡的擔心和害怕卻沒有絲毫放下,連比劃帶口齒不清的英語說,“家,不好玩,不去。”
林年臉一下子就冷了下來,“不去,他們,死。”
勞妲沒辦法了,從那雙降頻的熔紅黃金瞳裡她只能看到淡淡的殺意以及冰冷,在她猶豫和抉擇的時候,林年忽然就起身,走到不遠處拿起了地上的一根長矛,走回來對準了瓦希德的心臟,看向勞妲豎起三根手指,然後收起一根,再收起一根。
倒數三二一,就算是野人也看得懂這是什麼意思。
在倒數結束的時候,長矛向下刺破了野人戰士胸口的肌膚與肌肉,開始飈射出高壓狀態下的鮮血,血花一下滋在了勞妲臉頰上,溫熱的液體讓她渾身顫抖了一下,立刻大聲尖叫起來喊出了一段土著語。
林年停下了長矛的動作,看向她,她趕緊用英語說,“去!家!去!”
“不,騙我,不,繞路,你,明白?”
“明白,明白。”
莫名有種皇軍拿着槍向老鄉問路的既視感。
林年收起長矛丟在一旁,勞妲趕緊爬過去,發現瓦希德胸口只是皮外傷還有正常的胸膛起伏,這才放心了下來。
她轉頭相當複雜且畏懼地看了林年一眼,一來是意識到這個白色的傢伙看起來危險,但似乎沒有要殺了他們的意思,二來是對林年真正的目的充滿擔憂。
將這種可怕的傢伙帶回部落,真的不是親手將整個部族葬送掉嗎?
在抓起勞妲戳她後背進小樹林的同時,林年多看了一眼那遙遠處坍塌的高峰,那些野人如果可以交流的話,應該能在他們的族落裡找到一些有關那奇怪古龍的秘密,以及這座島上藏着的那些有關鍊金術以及大圖書館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