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下午兩點多鐘,山間小道兩旁,有着半人高的荒草。
解紅顏邊走,邊低聲抽噎着,無法從愧疚、傷心、憤怒跟失望中掙出來,只想一個人走,找個沒人的地方,向早就死了十七八年的丈夫,哭訴一場。
她走的這條山間小道,也能通往山下那條通往市區的公路,而去距離要比盤山公路更近,不過除了附近那些果農外,平時幾乎沒人走這條路。
靜悄悄的小路,蛇兒那樣蜿蜒開去,沒有人,甚至連兔子都看不到一隻,是最適合傷心人獨行的了。
當然了,負責在防空洞周圍巡邏的那些守衛,肯定會看到解紅顏了,不過看她是向外走的,也沒有誰站出來盤問她。
走了大概一個小時後,解紅顏終於哭的累了,也走累了,掏出手帕四下裡看了眼,來到一棵野栗子樹下,坐在了一根枯木上。
悲傷、憤怒雖然能給人力量,卻不能讓解紅顏那雙嬌、嫰的小腳也變得堅強起來,連續走上一個小時也不會起泡。
起泡了,很疼。
解紅顏坐在枯木上,脫下了鞋子,板着右腳看向腳底板,看到了兩個黃豆大小的血泡,很疼的樣子。
走路磨出血泡,必須得趕緊擠破,要不然會更疼。
解紅顏沒有帶針,伸手想用手指甲掐破,剛一用力,就疼的斯哈冷氣,趕緊縮回了手,擡頭向四周看去,喃喃的說:“要是有根針,多好……”
這兒是荒山野嶺的,當然沒有針,不過卻有人。
三個人,三個男人,穿着戶外遊玩的登山服,頭上戴着帽子,其中一個人肩膀上,還搭着個很大的蛇皮袋子。
三個人也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就站在解紅顏左前面七八米的地方看着她,臉上都帶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你、你們是誰?”
解紅顏被這三個人的出現給嚇了一跳,打了個冷顫時,本能的蓋住了雙腳。
有人說,腳是女人的第二張臉。
其實不然,應該說腳是僅次於女人上下、半身的最吸引男人的部位,道理很簡單:一個女人長的再漂亮,男人看到後或許會眼睛發直,或許會流口水,但決不會像看到解紅顏這樣一雙性敢小腳後,會生出一股子那個啥的衝動。
女人的腳太好看了,絕對比她本人長了一張漂亮臉蛋,更容易惹男人犯罪。
就像眼前這三個男人,出現後就始終死死盯着她那雙白、嫰的小腳,其中那個肩膀上搭着個蛇皮袋子的,還流下了口水。
很不好意思的擦了下口水,男人咯咯的笑道:“我們也沒有針,但我們能幫你到有針的地方去。”
就在他說話時,他那兩個同伴就猛虎般的撲向瞭解紅顏。
“你們是誰,要幹嘛,來頭人呀……”
解紅顏大驚,一句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人捂住了嘴,鎖住了雙臂。
“喊吧,喊吧,就算你喊破了喉嚨,也不會有人來這個鬼地方的。”
口水男人拿着袋子,笑眯眯的走了過來。
“我知道了,你們是少爺的人!”
忽然間,解紅顏終於明白了什麼。
“算你聰明,可惜太晚了。呵呵,美女,你實在不該給我們機會的。”
口水男人說着,從口袋中拿出一塊手帕,捂在瞭解紅顏的嘴上,臉上的笑容凌厲了起來:“吃裡扒外的臭表砸,爲了你姘頭,你竟然想以身作餌。嘿嘿,可惜你卻沒有想到,你女兒會被你姘頭給辦了。而你,也將接受少爺的殘酷懲罰。”
解紅顏掙扎着,慢慢的就不再動彈了。
那塊手帕中,含有一種能讓人昏睡過去的藥粉。
看到她不動彈了後,那倆男人才鬆開了她。
解紅顏爛泥般的軟軟癱倒在了地上,因爲掙扎,黑色的運動長袖體恤向上掀起,露出小半截讓男人一看就暴躁的雪、白嬌、軀。
望着身材窈窕的女人,一個人艱難的嚥了口口水,擡頭問口水男人:“申、申哥,反正這娘兒們也死定了,要不讓她在臨死前,先犒勞一下我們兄弟?”
“哼哼,大板牙,你這是活的不耐煩了是吧?”
口水男人的目光,戀戀不捨的從解紅顏身上挪開,看着大板牙冷笑道:“教官可是再三囑咐過了,這個吃裡扒外的女人讓少爺很生氣,決定要用最殘酷的方式,讓她滿懷怨恨的死去。在少爺沒有到來之前,任何人都不許動她,違者死。這些話,你忘了?”
大板牙猛地打了個激靈,眼裡的狂熱迅速消褪,低頭喃喃說道:“我、我沒有忘。”
“沒有就好,趕緊把口水擦乾淨,把她裝起來!”
口水哥說着,把蛇皮袋子扔在瞭解紅顏身上。
那倆男人趕緊行動起來,很快就把解紅顏裝進了蛇皮袋子裡了。
“我們把她帶到哪兒?”
大板牙又問。
“教官說了,先把她帶到我們租住的房子裡,一切等少爺來了以後再說。”
口水哥四下裡看了眼,沒發現有什麼異常動作,隨即揮手:“走!”
很快,三個人就扛着口袋,急匆匆消失在山間小道的遠處。
一隻兔子,從解紅顏被擄走的旁邊草叢中竄了出來,用最快的速度跑向了那邊,好像它會在忽然間化身成爲超人,把紅顏姐姐從壞人手中拯救出來那樣。
起風了,天到傍晚,那種讓人心煩的黏溼感,終於小了很多。
廖水粉站在別墅後面的露天游泳池旁邊,看着清澈的池水,很久都沒有動一下了,也不知道在想什麼,直到被手機鈴聲驚醒。
看到來電顯示後,廖水粉黛眉皺了下:是她前夫韓震打來的。
韓震雖然對不起廖水粉,在外面養了個蝶兒,還有一對雙胞胎兒子,不過說起來他也很男人,或者說很有男人風度。
在跟解紅顏離婚時,他主動承擔了所有的責任,也連帶着韓家,在好幾個領域,都對廖家做出了很大的補償。
現在廖水粉對於韓震,也沒有太大的怨恨,要不然也不會仍舊保存着他的手機號。
當然了,也沒啥好感--人們總是爲伴侶給自己戴上綠帽子而憤怒,卻想當然的忽略自己可能早就給伴侶戴上了。
看着不停閃爍的屏幕,廖水粉等鈴聲即將掛斷時,終於接聽了:“喂。”
廖水粉的問候聲很輕,也很淡,彷彿韓震就是個陌生人,不帶有一絲感情。
“我是韓震。”
韓震那帶有磁性的聲音,從手機內傳了出來,很清晰。
“我知道你是韓震,找我做什麼?”
廖水粉慢慢坐在了游泳池旁邊的藤椅上,姿勢優雅的翹起了二郎腿,被秀美好看的腳尖輕輕勾住的水晶拖鞋,一晃一晃的,從水面上倒映了出來。
“呵呵,我還以爲你會把我手機號刪掉呢。”
韓震在那邊訕笑了一聲,說道:“水粉,我想見你一面。”
“見我?呵呵,沒空。”
廖水粉輕笑了一聲,拿下電話就要扣掉:見面?開什麼玩笑?大家已經離婚了好吧?你在外面已經生養兩個孩子,姐姐我也失、身姓高的了--落到今天這種地步,都是你所致,還特麼的見面!
“水粉,你等等,我真的有話要跟你說!”
好像知道廖水粉要扣電話,韓震趕緊說:“是關於你跟高飛的事!”
“什麼!?”
廖水粉猛地一呆,語氣立即嚴厲起來:“什麼我跟高飛的事?韓震,你胡說八道什麼呢?”
“我沒有胡說八道,相信我,我是認真的。”
韓震在那邊低聲說:“今天上午,我忽然收到了一個信封、信封裡有個優盤,優盤裡有個視頻,視頻裡是你跟高飛、還有另外一個女人在一起的影像資料……”
“閉嘴!你怎麼知--你在哪兒?我馬上過去!”
聽韓震說到這兒後,廖水粉心兒咚咚大跳起來,臉色也變得蒼白。
她被人家高飛辦了的事,現在只有廖無肆、賀明珠還有白瓷三個人知道。
但廖無肆、賀明珠倆人只知道他們在冀南星辰酒吧的那兩次,卻不知道,她在何落日結婚那天,就在避暑山莊後山的小別墅中,會與白瓷一起,伺候過高飛。
廖水粉那是什麼身份的人啊?
那可是廖家第三代商場中的掌舵人,別說是一般人了,就是一般的紈絝子弟要想見她一面,都是很難很難的。
可就是這樣一個驕傲的女人,卻跟高飛有着不得不說的故事--最最讓她沒臉見人的是,她曾經與白瓷一起,共同伺候過某個混蛋。
那一次,絕對是個天大的恥辱!
廖水粉敢發誓,除了白瓷那個可憐女人之外,還有第三個人知道這事的話,她絕對會殺之滅口!
可是現在,她的前夫卻告訴她說,他收到了一個優盤,優盤裡就有他們三個在避暑山莊小別墅內樂逍遙的影像資料。
這還了得?
連廖無肆這個親兄弟都瞞着的大事,怎麼會讓韓震他們知道了?
如果這事一旦傳出去,不但她廖水粉以後沒法做人,就連整個廖家,也會跟着蒙羞的。
必須得拿回那個東西,把知道這一切的人,全部殺光,殺光,殺光!!
這一刻,廖水粉身上散發出足可以驚鬼神的殺氣,連傍晚的陽光,都顯得暗淡無光了……
嘎,嘎嘎!
廖水粉都能聽到自己牙齒打顫的聲音,當然也能聽到韓震在說什麼:“我就在常山路163號,你知道那個路吧?就在北郊,那兒人少。”
“好,你等着,我很快就會過去,等着!”
廖水粉急匆匆的扣掉電話,騰地一聲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轉身要走向前面時,卻看到賀明珠從那邊走了過來。
“粉姐,你怎麼了,臉色不怎麼好看,是不是哪兒不舒服?”
看到廖水粉臉色很難看,賀明珠關心的問:“我陪你去醫院看看吧。”
“不用,我沒事的,就是剛纔差點掉進游泳池內,嚇了一跳。”
廖水粉隨便找了個藉口,強笑道:“哦,對了,我有點事要出去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