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果果走出香蕉樹大酒店沒多久,被莫邪徵東震住的疤瘌哥,也悄悄的離開了酒店,在門口左右掃了一眼後,上了一輛桑塔納轎車。
上車後,疤瘌哥就加大油門向縣城正北方急馳而去,也不管道路有多坑窪難行,只管有多快,就開多快。
半小時後,車子來到了路盡頭,再往前,就是一望無垠的熱帶雨林,再也沒有路了。
疤瘌哥下車後,向後看了一眼,並沒有發現有什麼人跟蹤後,才急匆匆走進了雨林中。
走進一百多米後,前面出現了一座這邊常見的高腳樓。
高腳樓四周叢林中靜悄悄的,除了風吹樹葉,跟鳥兒的啾啾叫聲後,就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音了。
當然了,也看不到任何人影,好像這座竹樓是座廢棄的。
疤瘌哥腳步匆匆,剛來到高腳樓下的樓提前,兩個人忽然從旁邊草叢中閃了過去,手裡端着黝黑錚亮的制式微衝,槍口抵在了他腦門上,低聲喝道:“站住!”
“是,是。”
疤瘌哥身子猛地一頓,趕緊擡起雙手,臉上帶着諂媚的笑:“兩位大哥,我是疤瘌啊,不是外人,我想見沈總,是有重要情況要稟告她……”
疤瘌哥的話還沒有說完,高腳樓的二樓樓梯上,出現了一個身材修長的女人,居高臨下淡淡說道:“讓他上來吧。”
兩個持槍保鏢立即收槍,轉身再次隱在了草叢後面。
疤瘌哥擡頭,衝女人笑了笑,扶着扶手慢慢走上了樓梯。
疤瘌哥不認識這個女人,不過曾經聽人稱呼她爲郝連。
這個郝連,就是沈總身邊的貼身心腹。
“郝連小姐,您好。”
疤瘌哥走上二樓後,恭恭敬敬的衝郝連偃月彎腰低頭問好。
“沈總早就說過了,沒事不許你來找她,你怎麼又來了?”
郝連偃月淡淡的問道。
“我、我有重大情報,要向沈總彙報。”
疤瘌哥小心翼翼的描了郝連偃月一眼,下意識的嚥了口吐沫。
在他看來,郝連偃月絕對是一等一的美女,成熟的身材,迷人的相貌,颯爽的英姿,尤其是偶爾流露出的上、位者的氣息,更是讓疤瘌哥心折,無數次做夢幻想能找個這樣的女人做老婆。
可就這麼一個優秀的女人,卻是沈總身邊一個秘書般的存在。
由此可見,那位神秘的沈總,擁有多大的能量。
“等着,我去問問沈總。”
郝連偃月掃了他一眼,轉身走到二樓的‘正廳’門口,擡手敲了敲房門,這才輕輕推開一條縫,低聲說:“沈總,香蕉樹的人要見您。”
沈銀冰那輕柔,還帶有絲絲慵懶的聲音傳來:“讓他進來吧。”
“是。”
郝連偃月點了點頭,後退一步對疤瘌哥說道:“沈總讓你進去。”
“謝謝,謝謝郝連小姐。”
疤瘌哥再次對郝連偃月點頭哈腰,這才輕手輕腳的走到門前,慢慢推開,邁步走了進去。
疤瘌哥並不是第一次走進這間竹樓中,但每次進來,都會有種‘審美觀’被改變的感覺,這都是因爲竹樓中的裝潢,以及那個好像不食人間煙火煙火般的女子。
外表看起來久經風雨有些殘破的竹樓內部裝修,別說是伐南縣最‘輝煌’的香蕉樹酒店了,就算明城最好的酒店套房,也比不上這兒。
足有八十平米的房間內,來自意大利的小牛皮沙發,法國的手工琉璃吊燈,波斯(現代伊朗)的純羊毛地毯,檀木製作的案几等等,無一不在對疤瘌哥展示着此房間的尊貴,奢華。
最重要的,還是那個好像總是愛坐在後窗前的女子。
白衣女子,穿着一身好像霓裳般的白色輕紗睡袍,隱隱能看出她內裡所穿的什麼衣服,顯得她身材更加曼妙,尤其是果露在外面的小半截小腿,以及那雙毫無瑕疵的天然玉足,讓人看一眼,就忍不住生出血脈噴張的某種衝動。
但疤瘌哥不敢多看,只是飛快的掃過一眼後,就趕緊垂下了頭,低聲說:“沈總。”
“有什麼事嗎?”
沈銀冰手中端着一杯好像盛着血液般的紅酒,慢慢晃動着,讓紅酒的香氣充分與空氣融合在了一起,卻營造出更動人的某種氣息。
“沈總,您讓我注意的那個人,現在已經去了酒店。”
疤瘌哥說着,從口袋裡慢慢拿出一張照片。
他拿出照片的動作很慢,因爲他很清楚,有雙凌厲的眼睛,正在他背後盯着他的一舉一動,假如他動作稍微突兀一點,一顆子彈就會毫不顧忌的擊穿他腦袋,決不會擔心他的鮮血,會弄髒地上潔白的羊毛地毯。
照片上是個男人,年輕的男人。
緊盯着疤瘌哥一舉一動的郝連偃月,看到了那張照片,眼角微微一跳:高飛。
照片上的男人,是高飛。
“哦,他去你的酒店了呀?嗯,很正常。”
沈銀冰端起酒杯,慢慢放在脣邊輕輕抿了口,毫不在意的樣子。
她已經在今天的凌晨時間,在紅姐的墓前見過高飛了,也知道他在離開叢林後,會在經過伐南縣時,稍作休息一下。
而香蕉樹大酒店,則是伐南縣唯一能‘有資格’迎接高飛等人下榻稍作休息的酒店,那麼他去那邊的確是很正常的。
至於疤瘌哥爲什麼會有高飛的照片,看到高飛去酒店後,又是爲什麼會跑來這兒找到沈銀冰彙報,這事說起來話長。
當年兔子離開伐南縣時,疤瘌哥還只是香蕉樹的一個馬仔,供人驅使。
不過他的命運在春節剛過不久就改變了,有人找到他,答應讓他成爲酒店的新老大,但得付出相應的代價--加入一個叫‘貪狼’的神秘組織。
一入貪狼,終生都受狼主驅使,爲狼主拋頭顱灑熱血在所不辭……一方是金錢美女的魅力(成爲酒店老大,那就是伐南縣的頭面人物,自然能擁有這些),一方是邪教會員,爲狼主做事。
疤瘌哥並沒有猶豫多久,就選擇了他以爲正確的道路,那就是成爲貪狼中的一員。
於是,疤瘌哥的命運從那時候改變了,成了香蕉樹的新老闆,伐南縣的頭面人物,呼風喚雨,威風不可一世。
當然了,他得時刻聽從狼主的安排行事。
索性美麗的狼主並沒有給疤瘌哥太大的難題,就是給她當耳目,專門留意照片上的高飛,還有就是,幫狼主在這邊建造了這座堪稱星級酒店的高腳樓,做爲沈狼主的秘密‘行宮’。
佷多人都在滿世界的尋找沈銀冰下落時,卻沒有誰知道,她這幾個月來,會一直蔵在伐南縣正北這片雨林中的高腳樓上。
疤瘌哥看着手裡的照片,低聲說:“沈總,這位先生去我的酒店休息,的確是很正常。可不正常的是,他去了酒店不久,就要了至少四位姑娘……”
“什麼姑娘?”
聽到這兒後,沈銀冰黛眉皺起,放下了剛端起來的酒杯。
疤瘌哥微微擡頭,尷尬的笑了下,低聲解釋道:“香蕉樹大酒店內,有很多靠,咳,爲生的姑娘……”
“什麼?”
沈銀冰的聲音猛地拔高,帶着強烈的不信:“他叫了至少四個做皮肉生意的女人--你,沒有胡說八道的騙我?
“是,是,的確是這樣。”
疤瘌哥沒來由的打了個冷顫,喃喃說:“我不敢騙您。”
如果說別的男人在伐南縣這種窮鄉僻壤的地方找姑娘,沈銀冰或許還會相信,可疤瘌哥要說高飛在這邊找姑娘,打死她也不信。
無他,沈銀冰比佷多人都清楚,高飛現在最不缺的就是女人了,而且個個都是出色的美女,別的暫且不說,單單一個陳果果,在整個嶺南都找不出一個能跟她相媲美的,高飛怎麼可能放着這個大美女‘不用’,而去找那種女人呢?
這比她聽到說島國沉沒了還要驚訝,不信。
“你沒有騙我?”
沈銀冰盯着疤瘌哥,過了足有半分鐘,在他額頭上冷汗直冒後,才淡淡的說:“說說他爲什麼要在你那兒點姑娘,說仔細點。”
“是,我一定仔細說。”
疤瘌哥這才鬆了口氣,就把高飛怎麼去了酒店,又是做了什麼,隨後一些外鄉人(陳果果一行)也去了,其中一個很厲害的女人揍了他們,在他離開酒店來這邊彙報情況時,陳果果、兔子等人已經把芳芳等人轟走,但莫邪徵東卻留下的事情,異常詳細的說了一遍。
“沈總,我能看出這個人在去酒店時,臉色很不好看,好像經歷過什麼重大變故那樣,精神頹喪。”
末了,疤瘌哥又慢慢從口袋中拿出一個優盤,眼中閃過一抹喔齪,低聲說:“他們倆人在房間裡做什麼的過程,我已經用針孔攝像機拍攝下來了。”
好像看出沈總與那個年輕人關係不一般,疤瘌哥又趕緊說:“您放心,沒有誰看過這裡面的東西,我也沒看過。”
沈銀冰纔不在乎疤瘌哥有沒有看過,從藤椅上站起來,快步走過來拿走了優盤:“好了,你可以走了。記住,隨時注意那個人的情況,並及時告訴我。哦,是包括他身邊的所有人,明白了嗎?”
“明白,明白!”
疤瘌哥趕緊連連點頭,在沈銀冰轉身後,才慢慢退出了房間。
走下高腳樓後,疤瘌哥才長長的鬆了口氣,覺得渾身好像從水裡撈出來那樣。
在旁邊的郝連偃月,聽完疤瘌哥所說的那些話後,也是很震驚。
她也很想看看那個優盤中,到底有什麼東西,可她更清楚沒有沈銀冰的吩咐,她絕不能留下,所以只能遺憾的退出了房間,站在門口擡頭望着天邊的浮雲,黛眉微皺想着心事。
砰的一聲,房間裡傳來東西被摔碎的聲音,郝連偃月心中一驚,趕緊擡手推門,就看到沈銀冰剛纔拿着的酒杯,已經在南牆下碎成了碎片:“沈總,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