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敏現在才慢慢回過神來,喃喃的問道:“他是誰的人?”
“當前最讓華夏頭疼的人是誰?”
金珠秀反問道。
因爲從小就心藏‘躍馬揮刀,率三十萬虎狼之師取華夏’的壯志,所以李承敏平時對華夏這邊的時事很關注,馬上回答:“自然是那個叫沈銀冰的女人了。”
金珠秀緩緩的說:“他就是沈銀冰的人。”
沈銀冰去年離開了她的發跡地冀南,與哈薩克斯坦在遼省那邊合資創建了大型煉油廠,集團就叫做‘羅冰能源集團’。
當初眼鏡受高飛所託,來遼省要幹掉李男哲時,就是沈銀冰派韓家駿阻攔住了他:沈銀冰不想李男哲死,因爲她想利用他爭取北朝李家掌控的海底油田。
李男哲脫險回到北朝,精神清醒後就把這事兒告訴了家人。
李家掌舵者馬上就猜出了沈銀冰的意思,不過卻沒有把她放在眼裡:一個被華夏當局視爲毒瘤的女人,又怎麼可能有資格跟他們合作呢?
李家的反應,都在沈銀冰的意料之中,隨即開始花大力氣派人調查李家。
數月後,她得知李家只是利用華夏趙家,其實卻想與掌控澳洲大財團的島國鉅商山田某人合作,立即就訂下了刺殺山田君的計劃,迫使澳洲大財團不敢與李家合作。
隨時關注國內動態的沈銀冰,在得知李男哲被暗殺在方家村,金珠秀母女氣勢洶洶殺來華夏後,也派人密切關注她們的動向,並猜出李男哲之死,會刺激到李家與澳洲方面的合作進度。
所以沈銀冰這才下令,派精幹手下潛伏在了酒店,竊聽她們母女的談話,並下令即刻刺殺山田某人,然後再當面警告她們:除了與羅冰集團合作,李家不會再有任何的合作者!
沈銀冰暗中做的這些,金珠秀當然不知道,但她卻能從中年人剛纔那番話中,推斷出了沈銀冰的意思。
想到那個連華夏當局都頗爲忌憚的女魔頭,竟然盯上了自己,金珠秀就感覺渾身發冷:剛纔那個男人要是想殺她們母女,那可是輕而易舉的。
他沒有動手,只是想警告李家,必須得跟羅冰集團合作罷了。
李承敏也想通了這點,更是不知所措,再也沒有了沒受打擊前的豪氣。
“成敏,我想我們最好是連夜回國。”
很久後,金珠秀才說出了最正確的應對方法。
李承敏不甘心的說:“難道,就任由男哲被人刺殺不管了?”
“男哲被刺殺,我們當然不會不管,總要跟華夏討個公道的。但當前李家的利益纔是最重要的--成敏,不要再說了,立即通知崔秉正他們,我們馬上連夜回國!”
金珠秀說着快步走進了臥室,收拾東西去了。
當北朝人急吼吼的離開酒店時,雨還在下,放眼望去白茫茫的一片,好像老天在爲她們在華夏受到不公正待遇而感到傷心哭泣那樣。
這場中雨下了足足一個晚上,直到第二天早上八點時,才慢慢停住了。
一陣輕風吹過,吹走了雲彩,亮出了太陽。
夏天太陽最大的特點,就是剛出來就看起來很白,很熱,尤其是在雨後,大量水蒸氣的蒸發,讓氣溫溼度大了很多,使人感覺粘乎乎的,很不舒服。
雨已經停了兩個多小時了,但人行道上還有打着傘的,就爲了擋住太陽。
陳果果沒有打傘,穿的就像大多數都市女郎,不過臉上卻戴了個很囂張的大墨鏡,雙手抄在口袋裡,嘴裡嚼着口香糖,好像個街頭痞子那樣,左右隨便看着。
偶爾看到有漂亮女孩子經過時,她還會發出不純潔的輕笑,就像高飛看女人那樣,扭頭盯着女孩子的腿子,目送人家走出老遠。
正如告訴高飛的那樣,陳果果這次來京華,除了以天涯集團德城分廠老總身份,與大成化妝品簽訂代理權之外,還要做另外一件事。
這件事相比起工作來說,對陳果果更加重要:她要去大醫院檢查檢查身體。
其實齊魯那邊也有相當出色的大醫院,而且陳果果本人更是擅長岐黃之術,不過就像天下所有第一次懷孕的女子那樣,總是特別重視孕育的小生命,哪怕是多花錢,多費力,也要儘可能的去‘信得過’醫院好好檢查一下。
陳果果就是這樣認爲的,但她沒有把這事告訴高飛,擔心她那個小表外甥會笑話她太婆婆媽媽,會不好意思的。
陳果果懷孕後,整個人也變了很多,不再關心以往那些江湖事了,要不然的話,前幾天高飛去蒼蘭省時,她鐵定會跟着。
爲了確保郝連偃月的絕對安全,高飛不但沒有把真向告訴王晨,連陳果果也沒告訴,只要求配合他的蘇櫻,按照他所說的去做就是了。
這要是放在以前,陳果果肯定不會同意的。
不過這次她卻沒有任何意見,在她心裡,沈銀冰、郝連偃月等人的生死,高飛的計劃能否成功,對於她來說都算不了什麼。
甚至沒有一點的關係,她現在把所有精力都用在了孩子身上,除了爲分廠費點心思外,可以說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了。
與以前那種時刻算計人的費心費力相比,陳果果精神上是無比的輕鬆,再加上她知道懷孕的女人,必須得時刻保持歡快愉悅心情,才能對胎兒有好處,所以只要能輕鬆,就儘可能的輕鬆。
北壇醫院名頭雖然比不上以數字爲名的那個醫院名頭大,不過這所醫院的婦幼業務技術卻是非常有名,像小媳婦生孩子啊,大姑娘大姨媽不正常,老太太臉上長斑好難看等等,這邊都算得上是‘手到擒來’。
當然了,價格也跟醫院的名氣一樣相當出色的,一般兩般的人還真不捨得來這兒,不過這點錢對於陳果果來說卻算不了什麼,來這兒檢查身體也是很正常的了。
京華有幾個‘多’,車多,人多,高樓多,醫院的病人也多,甚至隨便在電線杆子上貼上個治療腳底流膿的小廣告,差不多每天也能接到三五個諮詢電話。
所以像北壇醫院這樣的有名醫院人多也就很正常了,再加上陳果果來的比較晚,等她拿到號牌時,估計得排到下午一點之後了。
反正她現在追求的就是一個輕鬆,讓自己心態永遠處於一種安詳狀態,不着急,不生氣,遇到任何事都會處之泰然,在拿到號牌後就坐在椅子上,像其他排隊等候檢查的女同志們一樣,拿着手機開始上網。
只要心靜了,就會覺得時間很快就會過去,陳果果覺得沒過多久,就聽婦幼專家助理喊她的名字了:“高穎!”
高穎,是陳果果的化名,掛號是隨口說的,話說她對自己叫果果這個名字很不好意思,不過她在掛號完畢後,卻忘了誰是高穎了。
“高穎!高穎有沒有來?”
婦幼助理又喊了幾聲,沒有看到有人站出來後,就以爲叫高穎的姐們這是等不及,先走了,於是就開始叫下一個:“張暮涵!”
“張暮涵?嗯,張暮涵?”
這一次,陳果果聽到助理喊名字的聲音了,有些詫異的擡頭,就看到一個女孩從左側的一張椅子上的站了起來,手裡拿着個小包,走向了專家門診辦公室。
張暮涵這個名字這個人,對於今天來醫院看大夫的絕大多數人來說,都是相當陌生的,不過陳果果卻很熟悉,因爲她過去在假扮高飛時,曾經‘泡過’人家,給過人家承諾。
張暮涵的初吻,就是是被她奪去的,她更是跟人家說,兩年後就會跟王晨離婚,娶親親的暮涵妹妹做老婆。
結果呢--結果她早就把張暮涵給忘得乾乾淨淨了,所以這時候在聽到有人喊張暮涵的名字後,她才猛地想到了那個女孩子。
陳果果沒有聽錯,經過她身邊的那個女孩子,正是張暮涵。
與一年前相比,張暮涵現在清瘦了很多,再也沒有了倆人剛見面時那種跋扈飛揚的太妹神采,多了一絲沉穩,眉宇間還帶着若有若無的幽怨。
總之,與一年多之前相比,張暮涵的精神面貌有了只得轉變。
剛纔陳果果聚精會神的玩手機,沒有注意到張暮涵也來這兒看大夫了。
“有意思,這丫頭跑這兒來幹嘛,難道說,她也懷孕了?”
陳果果望着款款而行的張暮涵背影,嘴角慢慢浮上一抹神秘的微笑時,手中的掛號單飄落在了地上。
旁邊一個好心的大嫂,替她撿了起來,隨意看了眼上面的名字,就小聲道:“咦,原來你就是高穎啊。”
“高穎?”
陳果果一楞,隨即醒悟:“對,我就是高穎啊,怎麼了--呃,壞了,剛纔就顧着玩手機了,專家助理喊我名字,我沒聽到。嗨,白白排了這麼久的號!”
陳果果在那兒鬱悶不已時,張暮涵已經走進了專家辦公室。
專家是個女的,六十多歲的樣子,頭髮烏黑也不知道是不是染的,不過面色卻很紅潤,一看就是那種精神狀態特別飽滿之輩。
“坐。”
老專家很有職業道德,請張暮涵坐在了桌子對面,臉上和藹的問道:“姑娘,你是個什麼情況?”
張暮涵猶豫着咬了下嘴脣,沒有說話,很爲難的樣子。
老專家笑了,聲音更加溫柔,就像鄰家奶奶:“姑娘,有什麼不好意思說的,這屋裡就我們兩個對吧?”
“嗯。”
被老專家開導了幾句後,張暮涵精神終於放鬆了下來:“大夫,我吧,就最近幾個月來,那月、大姨媽來的很不正常,有時候要延好多天,有時候剛來沒十幾天又來了,有時候多,有時候少。”
“哦,這樣啊。”
老專家無所謂的輕點了下頭,說:“從你面色來,尤其是眼神來看,不該是身患隱疾,該是女性最常見的月經不調,別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