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間,剛纔還算一片祥和的路上,危機四伏,子彈橫飛,路人尖叫着四處逃竄。
幸好,最近北海道幾乎每天都會發生莫名的槍戰,路上的行人比起一個月之前,要稀少了最少三成,而且大家也都有了遇到突發危險的心理準備。
所以別看很多女孩子的尖叫聲很刺耳,可所有人都在第一時間,躲到了自以爲很安全的地方。
絕對是最短的時間內,高飛所處的方圓幾十米內就變成了真空地帶,一輛車,一個人都沒有。
對島國人民應付突發危險的反應,高飛是欽佩萬分。
北海道不愧是世界上很有名的旅遊城市之一,空氣質量相當好,能從貼了黑膜的車窗玻璃上,看到遠處高樓上狙擊槍瞄準鏡的閃光。
狙擊槍瞄準鏡上的閃光,在滿是玻璃幕牆的市中心,壓根就不起眼,也就是高飛這種道行很深的殺手,才能在瞬間分辨出瞄準鏡和玻璃幕牆反光的區別,這才及時做出了躲避反應,避免了腦袋被轟爛了的厄運。
砰--的一聲響,子彈打在了轎車後視鏡上,鏡片碎成了幾瓣,落在了地上。
高飛撿起一塊鏡片,舉過了車頭。
通過碎了的鏡片,高飛能看到在斜後方三百多米的那棟建築上方,看到了一個探出平臺的身影,槍口正在緩緩移動,看來是搜尋他的蹤跡。
不用去問那個狙擊手,高飛也能根據剛纔遇襲時的子彈射速,推斷出對方使用的是一把德國產的g3/sg1軍用狙擊步槍。
德國g3/sg1軍用狙擊步槍,在世界十大狙擊步槍中排名第四,僅次於瑞士sauerssg3000狙擊步槍,號稱時世界上連發最準的狙擊步槍。
高飛在國外時,沒少玩這種槍,知道這種槍在300米的距離上,保證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把五十發子彈全部打進一個棒球大的圓心。
當然了,這種狙擊步槍比起白板自己配製的來說,還是小巫見大巫的:如果槍手使用的是白板的狙擊步槍,高飛休想察覺到瞄準鏡的反光,甚至都感覺不到腦袋被打成西瓜時,就已經死了。
高飛很厲害,有着‘華夏九龍王之一’和‘鬼舞’的雙料名頭--不過,他之所以闖出這麼大名頭,還能活到現在,最主要的一點則是明白該怎麼應付危險。
就拿當前來說吧,在被人家用連發狙擊步槍鎖定時,他纔不會傻比到四處逃竄,只會冷靜的藏在車輪後面,目光警惕的搜尋對面的建築高層(怕對面也有狙擊手),等待島國英勇的警察趕來。
在沒有機會反擊下的情況下,安心等待時機永遠是最正確的。
最近一個月來,島國境內接連發生街頭槍戰,所有警察都變成了驚躬之鳥,24小時全副武裝的備戰,沒理由在光天化日之下發生槍手街頭狙擊遊客事件後,不用最快的速度趕來。
果然,就在天台山的狙擊手心裡煩躁,正準備對着汽車開槍撒氣時,遠處響起了淒厲的警笛叫聲。
這個頭上戴着黑色蒙面頭罩的狙擊手,立即撤回槍管,用最快的速度拆卸完裝進包裡,扛在肩膀上衝向了天台門口。
刺殺已經失敗。
從鏡子裡看到槍手消失後,高飛馬上就從地上跳起來,搶在警車出現在視線中之前,跳上車子快速啓動,直接把油門踩到底,飛快旋轉的車輪在地上冒起一陣陣的青煙,隨即猛地向前衝了出去。
和幾輛呼嘯而來的警車迎面駛過後,高飛迅速右轉,駛進了一條栽滿了櫻花樹的小巷中,這才減慢了車速,慢慢停在一家賣三明治的商店門口。
他停車,是因爲電話響了。
沈銀冰打來的長途,聽起來很有關心的味道:“怎麼樣,到了北海道沒有?”
高飛回答:“已經到了。”
“焦恩佐接到你了沒?”
“他剛走沒多久。”
“哦。”
沈銀冰在那邊哦了一聲,仍舊很溫和的語氣:“高飛,我希望能在今天看到焦恩佐能安全回到北山集團。”
高飛沒有說話。
沈銀冰等了片刻,語氣有些變冷:“他必須得毫髮無傷的回來,聽清楚了沒有?”
“知道了,不過我可不敢保證他乘坐的航班會不會出事。”
高飛淡淡的回答。
“與汽車,火車相比起來,飛機可是號稱世上最安全的交通工具,輕易不會出現你希望能看到的那種事故。”
沈銀冰的語氣,又好了起來:“高飛,祝你此次島國之行順利,我在家等你。”
高飛笑道:“是不是洗白白了?”
“我現在就在晨浴,咯咯.”
咯咯一聲嬌笑後,沈銀冰扣掉了電話。
高飛臉上的笑容慢慢隱去,輕輕嘆了口氣撥通了一個手機號,低聲說:“算了,這次就放過他吧,但不妨小小教訓他一頓。”
高飛遇到槍手狙擊時,恩佐哥已經坐上了一輛出租車,向前行駛了沒多久,就遇到了紅燈。
司機停下了車子,焦恩佐也扭頭向來時的方向看去。
他在坐上出租車時,就已經看到了四處奔跑的人們,知道那個人對高飛動手了。
與天真的那個人來說,恩佐哥可沒有希望僅僅憑藉一個槍手就能把高飛幹掉。
如果高飛這麼容易被幹掉的話,那麼早就被恩佐哥幹掉無數次了。
明知道高飛在這種級別的暗殺下不會有任何意外,也知道他會在遭遇刺殺後,聯想到和自己有關,不過焦恩佐不在意。
第一,高飛能不能被刺殺,這不管他的事兒,死了最好,死不了--對他來說也沒啥損失,畢竟槍手不是他派來的,他最多把高飛帶到了最適合被槍手狙擊的位置而已。
第二,就算高飛在受到狙殺危險後,會想到是他在其中搗鬼,也不敢把他怎麼樣的,因爲沈銀冰現在絕不允許任何人傷害他,就算高飛也不行。
既然已經站在了有勝無敗之地,恩佐哥心情自然很輕鬆,甚至後悔不該這麼快就坐上出租車,該留在不遠的地方,欣賞高飛遇襲後的狼狽樣子。
“唉,我對他還是有太深的忌憚,這可不是什麼好習慣。”
焦恩佐心中低低嘆了口氣時,就聽到出租車司機問道:“先生,請問你……”
焦恩佐本能的轉頭,就看到一隻手飛快的伸了過來,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就像拎死狗那樣把他從車窗內拽了出去。
看到有個身材魁梧的大漢,忽然把自己的乘客一把抓走後,出租車司機大驚,張嘴正要大喊什麼,有個黑洞洞的槍口就對準了他。
馬上,司機就閉上了嘴巴,目視前方裝做什麼也沒看到那樣:維護正義、做善事不留名是每一個島國人民都具備的素質,但前提是自己不能處於危險之中,像當前這種被槍口指着的處境,最佳的應對方案就是裝做沒看到,更不會報警,避免歹徒會把怒氣撒在自己頭上。
焦恩佐被人掐住脖子拖出來後,自然會有本能的反擊,不過在看到對方那張臉後,他馬上就放棄了反抗,苦笑着說:“呵呵,鐵先生,好巧啊,沒想到會在這兒遇到你。”
焦恩佐說的這個鐵先生,就是鐵屠。
秦紫陽去北山集團接管高飛的‘遺產’時,就是鐵屠陪伴着她的,當時焦恩佐也在場,事後更瞭解到這位大爺乃華夏九龍王重重鼎鼎有名的青龍。
恩佐哥最大的特點,就是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在鐵屠眼裡根本不夠看的,實在沒反抗的必要,倒不如心平氣和的用文明手段來解決問題。
鐵屠把焦恩佐從車窗內拽出來後,也沒和他說話,就扯着他衣領子走向了路邊,走路的速度很快,來到了右邊的一條小巷內,這才鬆開了他。
“鐵先生,我想你是不是誤會我了?”
焦恩佐貼牆而立,整理了一下衣服,臉上仍舊帶着禮貌的笑。
鐵屠冷冷看着他的眼睛,淡淡的問道:“那個人是誰?”
焦恩佐一愣:“誰?”
恩佐哥這個‘誰’字剛說出口,就覺得眼前一黑,耳邊轟的響起了一聲炸雷。
等他從轟轟的雷聲中清醒過來時,才發現自己已經趴在了地上,一顆後槽牙從嘴裡吐了出來--他被鐵屠一拳擊在下巴上,轟出至少兩三米遠,嚇得經過這條小巷的一對小情侶,趕緊飛一般的逃逸了。
“我問人問題,從不習慣再問第二次。”
鐵屠走到焦恩佐面前,緩緩蹲下看着他:“但看在沈銀冰的份上,我就破例一次。說,那個人是誰。”
鐵屠說話的語氣很輕,甚至都沒有威脅的意思,可焦恩佐卻感覺到一絲涼氣,從心底最深處緩緩升起,讓他再也無法保持該有的鎮定,擦了擦嘴角的血絲後低聲說:“是田中秀雅。”
鐵屠沒有說話,只是看着他。
焦恩佐知道,鐵屠這是要求他仔細把事情說一遍,苦笑了聲說:“我來這邊公幹,是田中秀雅主動找到我的,她說她已經得到消息,說高飛今天會來北海道,猜到我會接機,所以就找到了我,要求我把他帶到一個指定的地點,接下來的事情我就不用管了。”
鐵屠點了點頭,問道:“就這些?”
“嗯,就這些。”
焦恩佐嚥了口吐沫,笑道:“你也知道,我對高飛始終抱有敵意,恨不得他出事。所以在知道有人要暗殺他時,實在沒理由提醒他。而田中秀雅指定我帶他去的位置,本來就屬於我送他的地點之中,所以沒有丁點的難度。”
“哦,說完了?”
鐵屠站起身,說出這四個字時,臉色依舊平靜,眼底卻突地閃過一抹寒芒。
焦恩佐立即意識到了什麼,心神俱裂嘎聲道;“鐵屠,你不能殺我,要不然沈銀冰會……”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鐵屠就猛地擡腳,對他微微昂起的下巴下狠狠踢去!
鐵屠全力一腳,能踢斷一根堅實的木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