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儒雅男人走過來的女孩子,正是高飛的前老闆沈銀冰。
沈銀冰沒想到會在這兒看到高飛,黛眉微微皺了下,就向莉莉走了過去:“莉莉姐,我扶你起來。”
看到沈銀冰好像和莉莉姐很熟後,高飛裝做不認識她的樣子,眼神很吊的看向儒雅男人。
猛地一看,這個男人長的很儒雅,穿着也很有品位,氣質不凡。
但他的顴骨稍高,眼睛有些狹長,這兩處缺點極大破壞了他的五官,讓人看上去很不舒服,能真切感受到一股子皮笑肉不笑的陰沉。
“世美,小冰,你們要給我做主啊,這人敢在咱們店門口打人!”
在沈銀冰和儒雅男人現身後,莉莉姐一改她的潑婦形象,變的楚楚可憐起來,哽咽道:“小冰,你、你看他把我的臉都抽腫了,他身爲一個男人,怎麼可以毆打女人呢?”
怎麼可以毆打女人?
哼,這算啥啊,他還曾經抽過我一耳光呢,難道這個混蛋有抽女生臉蛋的怪癖?
沈銀冰心中冷哼着,掃了眼高飛,張了張嘴卻沒有說什麼。
她很清楚,現在她再也不是高飛的‘女友’和老闆了,倆人之間暫時已經沒啥關係,她要是強出頭,肯定會被這小子冷嘲熱諷一番,自取其辱,倒不如先看看再說。
儒雅男人好像很清楚莉莉姐的德性,所以並沒有理睬她,竟然仍保持着他應有的風度,衝高飛微微一笑:“先生,你好,我是皇家西餐廳的總經理林世美。”
“久仰,久仰。”
高飛也笑了笑:“我叫高飛。”
在高飛說出他的名字時,藏在他背後的王小壯,忽然擡頭看了他一眼。
“哦,原來是高先生,幸會,幸會。”
客套完了後,林世美仍然笑着,但多了一絲陰沉:“我想問一下高先生,不知道我妻子他們到底怎麼得罪了你?”
“這個嘛。”
高飛舔了舔嘴脣,笑道:“其實她得罪的不是我。”
林世美目光一凝,開始冷笑了:“哦?既然她沒有得罪你,那高先生你好像沒理由這樣做吧?”
高飛淡淡的說:“她是沒有得罪我,可我看不慣她欺負小女孩。”
輕飄飄掃了眼王小壯,和地上那些鮮花,林世美呵呵一笑,正要說什麼時,圍觀者開始有人鼓譟了:“哎,我說那哥們,莉莉姐是你老婆啊?靠,實話告訴你吧,她根本配不上你,簡直就是一潑婦!撞了人家賣花小姑娘後,不但不賠禮道歉,還把人家的花兒碾碎了!要我說啊,就這種潑婦,就該休了她!”
“就是,就是,你老婆現在看起來楚楚可憐的,可你沒看到她剛纔那囂張樣,我這麼老實的人都差點忍不住出手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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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老婆太會裝,太殘忍,太沒人性,太不是東西了!和你在一起,簡直是一坨牛糞砸在鮮花上——”
根本不用高飛自己解釋,圍觀者就把事情說了個清楚。
“都閃開,怎麼了?”
兩個巡警,這時候也擠了過來。
他們還沒有看清當事人是誰呢,就有幾個義憤填膺的老大娘,圍住他們把經過說了一遍。
倆警察其實和林世美兩口子很熟悉,也知道他們是皇家西餐廳的老闆,平時大家的關係相處還是不錯,這要是擱在以往,早就站在他們這邊,把鬧事者帶走了。
不過警察也很明白,公道自在人心,既然圍觀者都指責莉莉姐的不是,如果他們在歪着嘴巴辦事的話,肯定會激起公憤,說不定還會被幾個老大娘抓着頭髮揍——別看這些人很忌憚軍子他們,可對號稱是人民兒子的警察卻不客氣。
“哦,原來是這樣啊。大娘,你們放心,我們肯定會秉公處理這件事的。”
倆警察安慰了那些老太太一句,走到林世美面前,皺眉說:“林老闆,你看這事該怎麼辦,是跟我們會所裡去處理呢,還是你們協商解決?不過我們提議,最好是現場協商解決,給人民羣衆一個交代。”
林世美雙眼微微眯了一下,笑了:“好,好,那我就聽李隊長您的,我們協商解決吧,還請你們和大家都作證。”
說完,林世美走到王小壯麪前,彎腰蹲下,雙手抓着那孩子胳膊,笑眯眯的說:“小妹妹,對不起啊,我在這兒替那位阿姨向你道歉。嗯,你看這樣可好,我給你五千塊錢,算是補償你那些鮮花,和你包紮腿上傷口的醫藥費,如果你嫌少的話,那你再開個價,我儘量滿足你。”
王小壯花籃裡的花兒,也就是一百多支,價值一百多塊錢,聽林世美說要補償給她五千塊錢後,連忙搖搖頭:“叔叔,我不要這麼多,你就給我一百塊錢吧!我……”
她剛想再說什麼,高飛卻打斷了她的話:“小壯,你信不信得過叔叔?”
王小壯仰起下巴,重重點頭:“高叔叔,我肯定信得過你!”
高飛摸着她的頭頂:“行,那我來替你處理這事。”
“好!”
王小壯脆生生的答應了一聲。
旁邊的沈銀冰垂下了眼簾,心想:這傢伙向來就是個只沾光不吃虧,逮住機會就訛人的貨,這下肯定得向表哥獅子大張嘴,給那小姑娘要個萬兒八千的。不過這也活該,誰讓莉莉姐平時那樣囂張了?連這麼瘦弱的女孩兒都捨得欺負。
林世美好像也看出高飛要幹嘛了,不過他不在乎,反正王小壯和眼鏡女人都沒吃多大虧,撐破天再多給個三兩千,就把這事兒處理了,權當是摔碎了一瓶紅酒。
“林老闆,相信你也看到這孩子身體素質不怎麼樣了,別看她現在好好的,但誰也不能保證她被你老婆撞倒後,有沒有留下內傷,你說對不對?”
高飛說話時一臉的和氣,又指着眼鏡女人說:“而且,依着我侄女——哦,忘記告訴你了啊,她是我的一個侄女。依着我侄女感恩的性格,肯定會破費感激這位女士。”
眼鏡女人也明白高飛想做什麼了,有心想勸他沒必要訛這種人的錢,但卻只是點了點頭。
林世美一臉的從容:“呵呵,高先生說得對,那你的意思,該怎麼辦呢?”
高飛笑容一冷,淡淡的說:“看在林先生真心想給我侄女、這位女士賠禮道歉的份上,我也不好意思多要,我看這樣吧,你就給五萬塊錢,就算兩清了。”
“什麼,五萬塊錢!?”
林世美一呆。
旁邊的莉莉姐,就像被踩了尾巴的貓那樣,嗷嗷叫着蹦了起來:“臥——我說你也太貪了吧,五萬塊錢,你怎麼不去搶啊!”
不但林世美兩口子被高飛的獅子的長子嚇了一跳,就連圍觀者、倆警察,和王小壯都有些傻眼:不會吧,五萬塊錢?
唯有沈銀冰,面色從容,心中冷哼:哼,表哥,這下你們看出他醜惡的嘴臉了吧?
高飛壓根就沒理睬莉莉姐,淡淡的說:“搶,是要犯法的,警察同志是絕不會允許犯罪行爲存在的。”
林世美眼裡已經有了怒氣,冷冷的說:“高先生,你這也太狠了吧?我給你侄女五千,就已經……”
不等林世美說完,高飛擺手打斷他的話,接着牽起王小壯的手,轉身就走:“好了,林老闆既然不同意,那我只能採取別的方式,來爲我侄女討回公道了——各位圍觀的大哥大姐、大爺大娘們,我現在就要去電視臺,請媒體爲我侄女討回公道,哪位行行好,跟着我去做個證人?”
人們骨子裡,其實都有一種嚴重的仇富心理,那就是恨不得富人們都一夜破產,跳樓上吊——只要他們不是富人。
更何況,現在是一個憤青時代,男女老少皆憤青,能夠爲正義而參與向富人宣戰中,恰恰是最能體現憤青的一種行爲。
於是乎,再也沒有人覺得高飛這是在訛詐林世美了,紛紛振臂高呼:“我去!”
“算我一個!”
“你們都等等我這個老太太,這種伸張正義的事情怎麼能落下我?”
眨眼間的工夫,就有幾十個人圍了上來,要求跟着高飛去電視臺。、
那倆維護現場的警察一看,也有些不知所措,趕緊給林世美遞眼色。
如果羣衆真跑去電視臺了,那麼他們也得擔負治安無能責任的。
“讓他們去,我還不信了,電視臺會容忍這種訛詐!”
莉莉姐咬牙切齒,正要說她也會帶着軍子等人去時,林世美卻狠狠瞪了她一眼:“你給我閉嘴!”
心疼錢的莉莉姐嚷道:“我爲什麼要閉嘴,我絕不允許——”
“夠了!”
林世美再次大喝,快步追上作勢要走的高飛,強笑道:“高先生,咱們有話好好說。不就是五萬塊錢嗎?我給,我給還不成?”
“不能給,堅決不能給!”
莉莉姐正要衝上去,沈銀冰卻拉住了她,低聲說:“莉莉姐,你想過沒有,現場這麼多人都站在他們那邊,這肯定是因爲你剛纔的做法觸犯了衆怒。就算你們也被打傷了,可電視臺的人還是會站在羣衆這邊。到時候萬一電視臺把這事一曝光,誰還會來你的餐廳用餐?”
“啊,我——”
莉莉姐只是囂張,但卻不傻,經沈銀冰提醒後,馬上就知道了其中的厲害之處,頓時又悔又恨,卻再也不咋呼了。
高飛冷冷看了眼莉莉姐那邊,對林世美點了點頭:“行,那我們等你五分鐘,要現金。”
“軍子,快去前臺拿五萬塊錢現金,快去!”
林世美衝剛醒來爬起來的軍子吼了一聲,卻牢牢記住了高飛的樣子。
高飛淡然一笑,擡頭看天:你恨我的時候,還在後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