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和高飛相遇,幾乎全軍覆沒的人,就是來到熱帶雨林追殺安歸王的人。
那個一刺,刺死顏紅,後來又被莫邪徵東摔死的少尉,就是他們的同伴。
當他們根據同伴的指示,用最快的速度趕到時,莫邪徵東已經揹負着安歸王和顏紅的屍體,離開了那兒。
他們趕來後,在原地搜尋安歸王時,恰好碰到了鐵屠和白蓉倆人。
如果是近身格鬥的話,鐵屠和白蓉對付他們肯定不是問題。
不過他們在手裡有槍時,當然不會放棄自己人多槍多的優勢了,在發現鐵屠倆人後就搶先開槍,結果打中了白蓉的屁股。
無奈之下,鐵屠和白蓉只好狼狽逃竄。
這些人緊追不捨--在茂密的雨林中,又是黑夜,他們要想找到藏匿起來的鐵屠倆人,那無異於大海撈針。
在叢林中轉了大半夜無果後,他們只得退出了叢林,結束這次不美滿的任務。
當初他們在進山時,是穿着華夏軍隊上的迷彩服,裝備也是軍隊化,不過在撤出叢林後,爲不引起人注意,他們就再次喬裝打扮,換上了當地人的衣服,只攜帶了獵刀,和易防身的獵刀。
只是他們到死也沒想到,就在他們剛離開高腳樓不遠,就遇到了高飛。
他們這些人來嶺南爭差大山中,唯一的任務就是幹掉高飛:也許他們根本不知道爲什麼要幹掉高飛,甚至不知道高飛是什麼人,但他們卻牢牢記住了高飛的樣子。
沒在叢林中幹掉高飛,卻在回家的路上碰到了--他們有什麼理由不動手?
又有什麼理由,在這種對他們不利的環境下,不幾乎全軍覆沒?
最後那個人在清醒後,無邊的恐懼使他全身打顫,做出了本能的逃命動作,扔掉獵刀和手槍,轉身就逃。
只要能離開這兒,離開這個殺人魔王,無論逃到哪兒去,他都心甘情願!
可高飛卻不給逃跑機會,之所以沒有在幹掉他同伴後對他下手,就是要他活着。
人唯有活着,才能說出話的。
那個人瘋狂向後狂奔,跑出幾十米後卻撲通一聲的摔倒在了遞上,剛要爬起來,一隻腳已經踏在了他後心上。
“放開我,放開我,你這個惡魔!”
這個人嘶聲喊叫着,卻已經忘記他也是個男人,還是那種殺人不眨眼的,以前在殘殺別人時,他只會感到殺戮的痛快,現在換成是他要被殺了,他才感受到被殺者之前那無助的絕望,只能嘶聲喊叫,彷彿這樣就能逃過劫難似的。
高飛沒有說完,彎腰攥住了這個人的一根腿,就像拖着一條死狗那樣走到路邊,擡手從樹上拆斷一根不粗的樹枝,用獵刀飛快的劈砍了起來。
那個人趁機蜷縮着身子窩在了路邊,雙手抱膝擡頭看着高飛的眼裡,全是恐懼。
高飛把那根樹杈,用獵刀劈成了長達一米半的木槍樣子,前面很尖。
那個人不知道高飛劈這根樹杈要做什麼,卻能察覺出不好,渾身哆嗦的更厲害了。
高飛放下刀子,用木槍指着那個人,淡淡的問:“你叫什麼名字?”
“我、我叫樸正雄。”
那個人在說話時,漢語明顯有些拗口,典型的外國人說漢語。
高飛眉頭微微皺起,問道:“南韓人,還是北朝人?”
姓樸(piao)的,基本只有朝鮮族纔會有這個姓氏,所以高飛纔會問他是北朝人,還是南韓人。
樸正雄很想說,他不是南韓人,更不是北朝人,他是華夏少數民族朝鮮族人,只是高飛此時冷淡的樣子實在太可怕,他本能的說出了實話:“我、我是南韓公民。”
說出自己是南韓公民後,樸正雄的腦子彷彿短路了,用韓語嘰裡咕嚕的喊叫了起來,大意是他是南韓公民,就算在華夏犯了什麼罪行,高飛也沒權利處罰他,按照規矩該把他交給南韓的駐華大使館,接受南韓的法律制裁等等。
高飛的南韓話說的不錯,所以能聽出他在說什麼,卻沒有和他辯駁什麼,只是蹲身抓起了他的右腳。
“你幹什麼,我是南韓公民,你無權傷害我!”
樸正雄開始掙扎,嘶聲吼叫:“我會通過大使館,向華夏政府表示抗議,抗議華夏公民虐待外國人--啊!”
樸正雄剛說到這兒,掀起他褲管的高飛,右手中的木槍狠狠就刺在了他小腿肚子,使他發出一聲慘叫。
其實高飛刺進他腿子的木槍不深,也就是不小心紮了根木刺那樣,是個男人就不會向他這樣嘶聲慘叫的。
可南韓人已經被同伴的死亡給駭怕了膽,高飛稍稍傷害他,就給了國際友人精神上極大的傷害。
高飛左手忽然猛地一拳,狠狠走在了樸正雄下巴上。
喀嚓一聲,樸正雄的下巴脫臼,再也無法慘叫,只發出野獸般的嗬嗬聲。
高飛站起身,倆手提着他的右腳,左腳死死踏在他雄膛上,手裡的木槍,卻輕飄飄的順着他的肉皮下,慢慢刺向他的大腿根。
同時,他也說話了:“你有沒有見過肉聯廠殺豬?需要給豬剝皮時,就會在豬腳上刺個窟窿,然後用鋼釺順着豬皮下慢慢刺進,到時候用鼓風機對着傷口吹風,豬皮和豬肉就會被空氣隔開……這樣,能最大可能的保護豬皮不受損,也能讓豬皮內裡更光滑,不帶有一絲脂肪和碎肉。”
他說着話的工夫,手裡的木槍已經慢慢刺到了膝蓋處。
這是剝皮的痛苦,關鍵受折磨的人不是豬,樸正雄還活着!
無法描述的疼痛,和對慘死在酷刑下的驚駭,讓樸正雄徹底崩潰,甚至都忘了本能的掙扎,只想求饒,下巴卻被打掉了,無法喊出一個字,倆眼珠子幾乎瞪出了眼眶。
一股子尿騷味,從樸正雄褲襠中傳來。
高飛左腳一擡,正踢在樸正雄的下巴上,喀嚓一聲響過,他的慘叫求饒聲淒厲響起。
高飛停住了刺進的動作,居高臨下冷冷的望着他:“閉嘴!”
樸正雄馬上就閉上了嘴巴,現在他已經被嚇破了膽子,自然不敢再說他是什麼國際友人,高飛無權傷害他的屁話了。
“我問什麼,你就回答什麼,這是你最後一次活命的機會,明白嗎?”
“明、明白!”
聽說可以活命後,樸正雄的精神爲之一振,連傷痛都不怎麼疼了。
高飛很滿意樸正雄的配合態度,開始審問:“你那些同伴,也是南韓人?”
“不、不全是,只有兩個是來自我們國家的。”
“其餘的是來自哪兒的?”
“有、有四個來自島國,三個來自大馬和菲律賓,其他的就是你們華夏本地人了!”
“哦,原來是一支多國部隊。”
高飛哦了聲,繼續問:“你們這次來嶺南爭差,總共來了多少人?”
“我、我不知道。”
看到高飛雙眼一瞪,樸正雄連忙解釋道:“因爲我們不是一個小組的,我們這些人,只是最後一個小組,總共是十四個人!”
“除了你之外,還有誰沒在場?”
“我們十四個人,其中一個死在了叢林中,其他人都在這兒了。”
“你們總共是幾個小組?”
“可能是四個,也可能是三個,每個小組的人數也不確定……總之我不是太清楚。”
樸正雄艱難的嚥了口吐沫,因爲傷口一直的淌血,所以連說話的力氣都不足了:“但、但我們在撤退時曾經試圖呼叫其他小組,卻沒有得到任何迴應。如果沒什麼意外,他們應該都死在裡面了。”
想到這麼多人來嶺南追殺一個人,結果最終卻只剩下自己在這兒受罪,樸正雄就感到了無比的委屈,和駭怕,忍不住的哭了起來。
他這一哭,高飛心軟了--噌的一聲,在樸正雄的慘叫聲中把木槍抽了回來,又撕下他的一條衣服,替他把傷口緊緊的勒住了。
樸正雄看到高飛給他包紮住傷口後,彷彿意識到了什麼,哭着一個勁的說謝謝。
“別謝我。”
高飛淡淡的說:“想想你以前殺過的人,你可能就會覺得死根本算不了什麼了。”
樸正雄連忙辯解道:“我、我以前殺的那幾個人,都是在美國,是一些黑人混子。那些黑人混子都是該死的……”
高飛擡手,打斷他的話:“你們來這兒的目的,就是爲了誅殺我吧?”
“是……是。”
樸正雄看了眼高飛,趕緊垂下眼簾,低聲說:“我們都記住了你的樣子,卻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也不知道爲什麼要殺你,我們只是被人臨時僱傭來的,在大約一個月前時,還在歐美等地方混生活的。”
“嗯,國際殺手。”
對樸正雄說的這些話,高飛倒沒有懷疑,因爲他此前也有過類似的經歷。
不過他還是從樸正雄的話裡聽出,那些人在一個月前,就已經識破了安歸王,從那時候起,就爲誅殺她而做準了。
高飛坐在樸正雄身邊,拿出煙盒,遞給了他一顆。
樸正雄沒有拒絕,低聲道謝後接過了香菸,湊到高飛伸過來的火機上點燃,深深吸了一口後,情緒冷靜了佷多。
連唬帶嚇帶安慰,只要運用得當,足夠被審訊者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
兩個人接下來沒再說什麼,只是默默的吸菸。
山風從南方吹來,催動樹梢,帶來了更加清新的氣息。
着逐漸消失在樹梢後面的最後一抹夕陽,高飛扔掉了菸頭:“知道是誰派你們來的嗎?”
不出高飛所預料,樸正雄搖了搖頭:“不知道。但我聽少尉--哦,少尉就是我們的同伴,也是你們華夏人,也是我的同行。他好像說過我們接到這筆生意,是一個華夏京城大少聯繫的。除此之外,我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京華大少?”
高飛皺眉,問道:“那個大少,叫什麼名字?”
樸正雄再次搖頭;“具體的少尉也不知道,他那時候好像說是什麼孟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