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德大師將木魚又遞給了楚歌。
楚歌一臉莫名,“這本是大師的東西,既然今天有緣相見,也算完璧歸趙了。”
廣德大師笑了笑,道了聲:“阿彌陀佛,木魚和我的緣分已經盡了,既然木魚有緣落到師侄的手中,那就說明這木魚和師侄有莫大的淵源,我又豈有再收回之禮。”
楚歌見廣德大師不收,也只好作罷。
廣德大師與楚歌師父的交情就如同他師父與劍春秋的交情一般深,兩個人見了面自然也要聊上一番家常。
只是聊着聊着,廣德大師一雙打量的眼眸就落在楚歌身上,總覺得他的身上怪怪的。
楚歌被廣德大師看的有些渾身不自在起來,他好奇的問道:“廣德大師爲何如此看我?”
廣德大師微微搖了搖頭,笑了笑,“十年不見師侄,總覺得師侄身上變化太大,竟找不到當年的半分影子。”
雖然那時候他見楚歌的時候他才十歲,可是對於他身上那股傲骨他記得很清楚,年僅十歲的楚歌身形單薄高挑,身上有一種說不出的傲氣,可如今十年過去了,楚歌身上的傲骨竟然半分不存,相反的,他感覺楚歌有些病懨懨的。
楚歌沒想到廣德大師竟然一眼就能看出來他身上的問題,想到自己的武功已經盡失,他有些苦澀的笑了笑,說道:“不瞞大師,我現在中了毒,身上的武功已經盡失,和常人無異。”
廣德大師一愣,他微蹙着眉頭,不解的問道:“可知是什麼毒?”
楚歌微微搖搖頭,“不知道,無論怎麼診斷都診斷不出來,身體上還總有些睏乏,堅持不了多久就會想睡覺。”
若是長此以往下去,他真的很難保證身體各項技能不會退化。
廣德大師微愣,隨即瞭然,“就連師侄都不知道自己是中了什麼毒?相比和下毒之人一定是個高手吧。”
下毒之人?
楚歌脣角勾起幾分自嘲的弧度,他雖然知道給他下毒的幕後黑手是那些日本人,但是具體是誰動的手他卻不得而知。
但現在是誰下的毒已經不重要的,因爲無論是誰,將來的某一天他都會把這一筆賬給討回來。
可是這些要做的前提就是先把自己身上的毒解掉!
楚歌微微嘆了口氣,也不知道那些日本人從哪兒找來的毒藥,竟然這麼神秘,連他也不知道。
廣德大師回頭看了眼正在一旁自己玩的不亦樂乎的童子,吩咐道:“童子,去把我的脈枕拿過來。”
童子回頭哦了一聲,然後有些不忿的看了眼楚歌,才小跑出去,沒多會兒便拿着一個脈枕跑了進來。
“師父,給。”
童子將脈枕放在桌子上,然後又走到一旁自己玩去了。
廣德大師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我的醫術不比你師父精湛,不過可否讓我試一試?”
他也想了解一下這毒藥到底是什麼毒!
楚歌微微點了點頭,“當然可以,廣德大師能親自爲我診脈,是我的榮幸。”
廣德大師的醫術並不是他嘴上說的那麼謙虛,他的醫術當年可是甩出他師父好一大截的。
當年師父也曾向廣德大師求教了許多關於醫學方面的知識。
他現在會的鍼灸術,就是師父從廣德大師這兒學來的然後又傳給了他。
楚歌將手腕放在脈枕上,廣德大師便開始診脈起來。
楚歌屏住呼吸有些緊張的看着廣德大師。
他心中全然沒有注意到此時他已經把希望寄託在廣德大師身上了。
因爲廣德大師的醫術,若是連他都不知道這是什麼毒,那麼他這毒也無藥可解了。
一旁霍天乾一直沉默着,當他看到廣德大師主動給楚歌診脈時,心中也跟着緊張起來。
他對廣德大師並不瞭解,但是能讓楚歌都尊敬的人,一定是什麼了不起的人物。
三分鐘過去了,廣德大師的臉色也變得越來越不好。
片刻,他收回手,手摸着下巴,沉思着,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楚歌見狀,心中難免有些小小的失落,莫非連廣德大師也不知道這毒是什麼毒?
就在楚歌想入非非的時候,廣德大師開口了,他輕嘆了口氣,語氣帶着幾分蒼涼,“這毒,已經八十年未曾出現過了。”
楚歌與霍天乾兩個人面色一震,紛紛露出幾分喜色,他們期許的目光看着廣德大師,似在等待他說下文。
廣德大師深呼了口氣,他目光望着前方,眼神卻沒有聚焦,似在通過前方的某個點在回味往事。
“八十年前,在江湖上也曾出現過這種毒藥,這毒無色無味,普通人吃了沒有任何反應,但是古武道者吃了卻會將自己的武功封印起來。”
廣德大師頓了頓,他捏着手裡的佛珠,然後將佛珠放到桌子上,指着這串佛珠說道:“當年,這串佛珠的主人就曾經爲了將自己的武功封印起來,找來這種毒藥,吞了下去。”
楚歌蹙眉,他沒有說話打斷廣德大師,繼續仔細聆聽着。
廣德大師輕嘆了口氣,“當年,這串佛珠的主人還沒有遁入空門,他是一個四處伐戮的殺人狂魔,雙手沾滿了人的鮮血,直到後來他遇到了一個貌美如花的女人,並對她一見鍾情,自此過上了快樂幸福的生活,但是好景不長,因爲他之前所造成的孽,許多仇家找上門,無奈他只能帶着他的女人到處流浪,後來,那女人在一次仇人追殺中不幸被人殺死,他才徹底崩潰。
因爲心愛之人的死給他的打擊太大,他後來爲了心愛的人報仇之後,便想要金盆洗手,可是無論他怎麼做都無法擺脫他心中的罪孽和可怕的夢魘。
直到後來他遇到了我的師父,我師父將他帶回了山上,傳授給他靜心心法,最開始那段時間,還是會有人上山來尋他仇,那一次他的仇人就好像約好了一樣,一同來到山上,逼着讓師父把他交出來。
也就在那時候,一個人拿出了一瓶毒藥,讓他當着所有人的面喝下去,因爲那人也不知道這毒藥到底有何效果,所以也聽天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