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正中間的男人,長着一張和楚歌一模一樣的臉龐,可身份和地位卻和楚歌天朗差別。
他是權勢滔天富可敵國的江家大少,江晨。
他在林芷涵進門的那一刻,眼眸驟然縮緊,目光灼灼,死死的盯着她,好似一眨眼,她便又消失不見,那一刻,像是多年漂泊的心找到了可以停泊的港灣,又像是難以激起波瀾的心湖,蕩起層層漣漪,晃的厲害。
從三年前開始,他便不斷與天下姓林的大家千金“相親”,而今天,A市沒落的市井小戶林家,是整個華北地區最後一家姓林的了。
要知道,當他踏入這裡的那一步時,心就開始不斷的下沉,這樣的地方,怎麼可能會是他的小公主住的地方。
雖然狹小的空間令他難以忍受,莫名的定力還是讓他強忍着等着林家最後一位小姐登場。
幸好,老天沒有再次殘忍對他。天知道,當他看到林芷涵的那一幕時,思念有多濃,他就有多大的衝動想上前將她攬進懷裡。
他的心抽痛着,正是因爲這份痛,讓同時生活在另一個時空的他,感到了相同的心境。
他睨着最角落裡瞌睡的人,陽光傾灑,照在她白皙的臉蛋上,粉嫩的小嘴緊緊的抿着,迎着光,能看到長長的睫毛微微閃動,看來她做的夢並不好呢。
他手指了指正在睡夢中的人,“就她吧。”
衆人順着他的手指的方向看去,皆喜上眉梢,就知道他們家最水靈的姑娘一定會給他們釣個大金龜婿。
林芷涵一坐下又開始犯困了,迷迷糊糊的做了個夢,夢中的她被一隻惡狼追着,而她在前面拼命的跑,突然,那隻惡狼跑到了她的面前,發出嗚嗚的聲音,那眼神,鬱郁又彷徨,好像在怨念她把它拋棄了一般。
“芷涵?芷涵!”身邊的人喚了喚她。
林芷涵睜開朦朧的雙眼,下意識的問,“結束了?可以開飯了吧?”
衆人汗顏,這樣的氣氛下竟然還想着吃。
倒是江晨,嘴角噘着笑意,他的小公主還是一點都沒變。
“恭喜林小姐,成爲江少欽點的少夫人。”
林芷涵的瞌睡蟲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驚得霎間沒了蹤影。
啥?!感情這麼大的陣仗是爲了相親?!
林芷涵愣愣的望着坐在中間的男人,好一會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是江少?”
江晨噘着笑,點點頭。
“你要娶我?”
江晨依舊面如春風,點點頭。
林芷涵不敢相信的看着他,像是在看一怪物,天吶,這丫的有病吧,上來就說要娶她?還把她的親戚紛紛喊了來,還真當自己是根蔥呢。
林芷涵自動忽略周圍親戚阿諛奉承的話語,直徑走到江晨的面前,耳機還在掛在她的脖子上,褲腳也被她挽上三分,露出白皙的腳踝,痞氣十足。
“我要說不嫁呢?”
話一出口,衆人皆唏噓一聲,紛紛衝她擺手示意,這是誰呀,可是有名的江家,僅江晨三個字就是權利與財富的象徵,能被看上就是千世修來的福分,多少人盼着呢,這孩子不識好貨,還想着往外推。
林素芳更是氣的上前把林芷涵拉到了一邊,忙衝着江晨賠笑,“我女兒沒見過這種場面,一定是嚇傻了,她嫁她願意嫁。”
“媽。你說什麼呢?憑什麼讓我嫁給他!”林芷涵有些生氣,老媽平時愛財也就罷了,這可是關係到她女兒一生的幸福,怎麼可以這麼草率。
“你個死丫頭,不嫁也得嫁,”林素芳把林芷涵擋在了身後,生怕她女兒一個不小心一腳踹上去。
“準岳母大人,這是小婿的一點心意,還請笑納,如果可以,我想過些天來接林小姐去江家見我的父母。”
“當然當然,”林素芳的眼睛都快眯成一彎月了,尤其是聽到他那聲岳母大人,格外的順耳,瞬間就覺得自己的身價不知提高了多少倍,她喜滋滋的從江晨的秘書手中接過一張金卡,左看看右看看,愛不釋手。
江晨站起身來,微微欠身,“那我就不打擾了,我的未婚妻這幾天就拜託各位照顧了。”
說完,別有深意的凝視了林芷涵一眼,含情脈脈,如水柔情。
林芷涵不禁被他看的有些晃神,心口像是被某種東西狠狠攥住了一樣,隱隱的痛着,一種熟悉又陌生的感覺圍繞着她。
等她回神,江晨早已離開,她疑惑的摸了摸自己的臉,摸到一股清涼的液體。
她深吸了一口氣,甩了甩腦袋,把那種莫名擾人壓抑的情緒甩了出去。
今天她是得罪了哪路神仙,上午跟渣男分了手,下午又被人莫名的求婚。
求婚?
呃,好像不是,強婚差不多。
“芷涵,你說這卡里得有多少錢?”林素芳還在研究她手上的金卡,片刻,她猛拍了一下大腿,“哎呀,他還沒告訴我金卡的密碼呢。”
林芷涵很是無語的望着自家老媽,“媽,你確定這張卡里面有錢?”
“哎喲,這可如何是好?沒有密碼,也不知道卡里多少錢,這買賣到底是虧了還是賺了?”林素芳皺着眉頭對着金卡嘀咕。
林芷涵心裡一萬隻烏鴉哀嘯而過,感情老媽是把她當成了商品高價出售了。
“呦喂,我還真以爲咱們芷涵這麼有能耐釣上個金龜婿呢,原來是張沒有的卡,我說她大娘,這卡你是打算當佛供着呀,還是用它墊桌腿兒呀?”站在一旁的樑有美一聽是張沒用的金卡,原本抱着主動攀附的心瞬間裝回了肚子裡,拐着腔笑了出來。
她還想呢,她女兒哪裡比林芷涵差了,江少怎麼就瞎了眼看上這個沒教養的傢伙呢,原來是一場鬧劇,這笑話可足足夠她嘲笑林素芳一年的了。
林芷涵瞪了二嬸樑有美一眼,嚇得樑有美縮了縮脖子,直接站在一旁噤了聲。
“給我,”林芷涵把手伸在林素芳眼前,很嚴肅的看着她。
林素芳警覺的把金卡藏在身後,“你要幹嘛?我不管,好不容易把你養活這麼大,就是爲了等今天,這婚你不結也的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