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哦,三千二,人家算錯了嘛。連芳贏了錢心情大好,站着他嘻嘻一笑,“不過你這麼大的大款,輸這點沒什麼,當然要再來贏回去,對吧?”
襯衫男從旁邊的女孩手裡奪過毛巾,把額頭汗水擦了一把:“當然要來!洗牌!”
對面的張楓逸心裡直搖頭。
典型的衝動無腦型,打牌也是走的最保守打法,想要贏他?再過一百年再說吧!
半個小時後。
襯衫男猛地把牌扔在了桌上,瞪着連芳怒道:“你Tm肯定出老千!”
三方面前,連芳身前的籌碼已經由最少變最多,襯衫男的已經是最少了。
旁邊斯文男輕輕扶了扶眼鏡,也是額頭隱隱冒汗,卻沒說話。
連芳冷笑道:“輸不起就直說,丟臉!”
襯衫男一拍桌子:“你要沒出千,能每把贏都贏大的?!”
連芳神情自若:“我拿好牌了?”
襯衫男一時語塞。
的確,對方很少有拿大牌、好牌的時候。
連芳再道:“贏錢的只有我?”
襯衫男下意識地看了旁邊的斯文男一眼,更是接不上話。
這十來局過去,他自己手裡的籌碼幾乎輸光,但卻不是被連芳一個人贏的,旁邊的斯文男也是進帳不少,從這角度確實沒法說連芳作弊。
連芳毫不客氣地道:“發洗牌發牌難道是我弄的?”
襯衫男沒一個問題能接上。
確實,無論是誰要出老千,那一定要接觸牌面才行,可是洗牌發牌都不是連芳,說她出千確實太勉強了。
連芳一番話逼得對方無語,登時得意起來:“還以爲多有錢,輸了七八萬就急成這德性,想當初老孃十萬十萬地輸,哼,也沒像你這麼輸不起!”
她身後的張楓逸差點笑出來。
她輸了二十萬,的確是“十萬十萬”地輸,一前一後兩個十萬加起來,不就二十萬?
襯衫男額頭盡是汗珠,臉上一陣青一陣紅,猛地摸出一疊紮好的紅鈔塞到女伴手裡:“再給我換十萬!”
那女孩吃吃地笑道:“洪老闆就是大方!”立刻毫不猶豫地起身走出了棋牌專廳。
襯衫男拿毛巾擦了把汗水:“再來!”
旁邊那斯文男卻站了起來:“我要換桌。”
襯衫男猛地擡頭瞪着他:“贏了就想跑?”
斯文男苦笑道:“不是,我只是換桌,你要是願意,和我一起換也行……”
襯衫男莫名其妙地道:“你瞎說什麼屁話?老子還要把輸的贏回來,不準換!”
斯文男低聲下氣地道:“我把贏你的還給你好了……”
“我草!”襯衫男更是怒不可遏,粗口頻爆,“可憐老子是吧?你Tm敢再說一遍老子廢了你!”
斯文男嚇了一跳,無奈閉嘴坐下。
旁邊連芳有點莫名其妙,轉頭看張楓逸。
張楓逸不動聲色地低聲道:“沒事,繼續。”心裡卻是大生異感。
這斯文男看意思是想避開自己這邊,但這是爲什麼?
難道他看透自己是故意專贏那襯衫男?
可是隻要是個正常人,就算看透了,那也該心裡高興纔對,爲什麼這麼想避開?
轉眼牌局再開,襯衫男的女伴換了籌碼過來,他更是打得意氣風發,逢地主必抓,逢炸必出,結果又是十多局過去,十萬籌碼已然只剩兩三萬。
襯衫男已經瀕臨暴發邊緣,不過現在更多的卻是瞪向斯文男——他輸掉的籌碼中,至少三分之二是輸給了這傢伙!
斯文男儘管一直在贏,卻贏得愁眉苦臉,幾次想離開,卻被襯衫男強行阻止。
旁邊張楓逸心裡暗笑。
交手的局數越多,他就越清楚這斯文男的意圖。打到後面時,後者多次亂出牌,想把籌碼輸掉,顯然是不希望接着贏下去,變成襯衫男的仇恨目標。
但他越想輸,張楓逸就越是故意讓他贏。後者牌技相當不錯,但和張楓逸比起來仍遜了不下一個檔次,哪能輸得掉?
要換了是一般陌生人,張楓逸也不會這麼爲難他,但後者拼命想低調的做法讓前者大感好奇,忍不住想看看他能忍到什麼程度。
連芳只要能贏就行,照着張楓逸的指示打牌,絲毫沒發覺後者對斯文男耍的手段。
轉眼間,她面前的籌碼已經從最初的五千加到了六萬左右,笑容燦爛,心情大好,還不時故意說話逗對面的襯衫男。
不過斯文男面前的籌碼更是驚人,最初是在一萬的樣子,到後來已經贏到了十來萬。表面上看襯衫男和連芳都有輸給他不少,但後者的籌碼基本上是從襯衫男那邊贏來的,所以等於他全是從襯衫男那兒贏錢,後者不瞪他才叫怪了。
剩不到一萬籌碼時,襯衫男眼都紅了,猛地一把把所有賭注推了出去:“全押了!”
幾個人都是一愣。
旁邊荷官忍不住提醒道:“洪先生,這不是賭大小,也不是梭哈,你這……”
襯衫男怒道:“老子就是想一局定輸贏,不行?”
“這……”荷官看出他已經輸紅了眼,不敢直頂,看向其它人。
“行。”連芳爽快地道,“要輸還不簡單?一把送你離開!”
後面張楓逸本想阻止,不過念頭一轉,沒開口。
斯文男更是不敢阻止,愁着眉頭道:“我……我沒問題……”
荷官秀眉微解,點頭道:“那就不計番數了。”
不一會兒發好了牌,襯衫男露出喜色。
他手裡的牌相當不錯,贏牌有望!
這局是連芳的地主,她卻看得大蹙細眉。
這一手爛牌!
張楓逸不動聲色地低聲道:“輸一局無所謂。”這牌又散又小,除非對方兩人放水或者腦子鏽了亂出,否則絕不可能贏牌。
連芳會意,知道他不會再提示自己,隨手出牌。
一分鐘後,襯衫男眉開眼笑地扔了最後一張牌:“贏了!”
兩方把籌碼數給他,荷官重新洗牌切牌,正要發牌時,襯衫男突然道:“全推有運道,老子還是全推!”
荷官看了看兩邊,見沒人反對,點頭道:“那就仍然不計番數了。”
這一局輪到了斯文男地主,兩分鐘後,連芳得意洋洋地把最後一張處於牌扔到了桌上:“贏了!”
斯文男苦笑道:“美女牌技過人,我輸了。”
襯衫男笑得嘴都合不上了,輸了這麼久,兩局就贏了快四分之一籌碼回來,果然全押自己運道擋都擋不住!
但連芳身後,張楓逸卻雙眉微皺,緊緊盯着斯文男。
剛纔這局,他算好了牌面,原本是想讓斯文男一局贏個精光,送襯衫男出局,哪知道下到最後,竟然不知不覺間走光了連芳手裡的牌!
巧合麼?
“再來!”襯衫男嚷道,“還是全押!”
斯文男仍是愁眉苦臉,一副不敢拒絕的模樣。
連芳也是賭得興起,欣然道:“行!”
很快重新發好了牌,這次輸到了連芳的地主,一手牌不好不壞,屬於牌技和運氣摻半的那種。
張楓逸低聲道:“這局輸。”
連芳愕然回頭看他:“爲什麼?”
張楓逸淡淡道:“照做就行。”
連芳無奈,只好轉頭開始照着張楓逸的指示出牌。
轉眼一半牌出手,連芳越出越順,後面的張楓逸眉頭卻越來越皺。
對面的襯衫男在他的故意讓牌下已經出了不少牌,看樣子該能贏纔對,可是不知道爲什麼,他卻有種不妥的感覺。
就在這時,他突然眼角餘光掃到斯文男一閃即過的嘴角笑意,登時一震。
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