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馮家,燈火通明,華燈璀璨。
別院中的一個清幽小院裡,藉着明亮的燈光,一身湛藍色長袍的馮世寬正獨自一人喝着小酒。
今晚的夜色很靜,但對於喝着小酒的馮世寬來說,內心卻不是那麼平靜。
深吸了一口氣,他緩緩端裝有極品佳釀的青銅酒盅,悠然的站起身,仰着頭望向灰濛濛的天空。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吟誦着曹操的短歌行的前幾句,馮世寬又輕抿了一口小酒,接着繼續往下吟誦。
等到他將這首千古流芳,大氣磅礴的短歌行吟誦完時,手裡青銅酒爵中的酒也喝得差不多了。
“沈道涵,你終於還是忍不住要出手了。”來回走了兩步,馮世寬桀桀笑道:“既然你出手了,那我可就不給你太多的退路了。”
就在他的話音剛落,小院的大門被緩緩推開,一位身穿灰色長袍的鬢髮老人匆匆闖了進來。
“老爺,出大事了。”
聽到這話,馮世寬扭過頭,微微一愣。
來到馮世寬身邊,鬢髮老人壓低聲音說道:“二少爺到現在還沒回家。”
“他去哪兒了?”馮世寬眉頭一皺。
鬢髮老人輕嘆了一口氣:“我們跟蹤的人回來說,親眼看到二少爺陪着三少爺和西南蔡家來的蔡平少爺一起進了紅樓。”
“紅樓?”馮世寬猛的轉過身,一把扔掉手裡的青銅酒爵,猛的抓起鬢髮老人的肩膀問道:“他去紅樓做什麼?”
鬢髮老人一臉尷尬:“當然是尋花問柳……”
“有那麼簡單就好了。”馮世寬一把鬆開鬢髮老人,揹着手轉過身,咬牙切齒的說道:“這個孽
畜,我就應該禁足他。”
鬢髮老人急切的說道:“現在最關鍵的問題是人不見了。”
背對着鬢髮老人,馮世寬沉聲問道:“什麼時候不見的?”
鬢髮老人:“剛纔負責暗中保護二少爺的保鏢報告,二少爺他們從早上進了紅樓,到下午一直沒出來,他們覺得可疑,進去看了看,根本沒找到二少爺他們的人。”
馮世寬抽搐着臉頰,一顆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
他設想着兩種結果,但很不幸的是,兩種結果都是壞事。
第一種,馮唐這個孽畜,爲了發泄被免職的憤怒,去紅樓鬧事,甚至得罪了紅樓的甘家丫頭。
這種結果,是馮世寬無法接受,也不敢接受的,因爲他太清楚甘家丫頭身後站着的那個家族,是多麼的超然,多麼的恐怖。
第二種結果,就是馮唐被人擄走了,結合今天收到來自燕京的電話,說馮青在燕京遭遇突然襲擊的事件來看,沈道涵他們會不會針對馮唐也開始下手。
心裡越想越是忐忑,拍着腦瓜哎呀一聲,馮世寬懊惱的說道:“我怎麼就沒注意這個孽畜子,他要是搞出名堂,很可能會毀了馮家。”
聽完馮世寬的話,鬢髮老人抽搐着臉頰問道:“不會那麼糟糕吧?要不我現在帶人去搜查紅樓,讓他們給個交代。”
“且慢。”馮世寬轉身擺手攔住了鬢髮老人,輕嘆道:“鍾乙,你知道紅樓的後臺老闆是誰嗎?”
“知道。”被叫做鍾乙的鬢髮老人點頭,接着說道:“不管他背景有多大,人是在他的地盤上失蹤的,我們佔着理,只要不鬧出人命,要人有什麼不行?”
馮世寬揹着手在院子裡來回走了幾步,沉吟了好一會兒,才忽然
說道:“這樣,你帶人去,直接找甘家丫頭要人,做得理直氣壯點,如果她一推二六五,你就要求檢查視頻監控,反正要對她進行施壓。”
“我記住了。”鍾乙說完,轉身剛要走,卻又被馮世寬給拉了回來。
“還有。”馮世寬緊盯着鍾乙,叮囑道:“千萬不能對她有太過激的行爲,這件事不宜鬧大。”
“好。”
就在鍾乙轉身剛走了幾步,忽然停下,伸手按住了呆在耳朵上的耳麥。
接着,他一臉震驚的轉過身,衝着馮世寬露出見鬼的神情。
“怎麼了?”馮世寬再次一愣。
鍾乙幾乎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那個姓張的小子來了。”
“張恆?”馮世寬的臉色也一下子陰沉下來。
“我去打發他走?”鍾乙一臉凝重的問道。
“不必了。”馮世寬衝着鍾乙擺了擺手,接着轉身嘆道:“你去好好接待一下,然後把他領到我這裡來。”
“老爺。”鍾乙震驚的瞪向馮世寬:“這可是您的私人宅院,領他過來,他要是做出什麼對您不利的事情,可……”
“他不會。”馮世寬忽然扯着嘴角笑道:“這個小夥子,果然是個人物。”
聽着馮世寬對張恆的讚許,鍾乙一臉錯愕,接着問道:“那麼去紅樓的事……”
“不用了。”馮世寬桀桀笑道:“有客夜來坊,具備飲陳釀,既然有人來負責了,又何須我們勞神?”
鍾乙也是個老人精,聽了這話,重重的點點頭,轉身走出了小院的大門。
深吸了一口氣,馮世寬揹着手轉過身,折回到自己的房間內,捧出一個紫檀色古盒,然後心滿意足的坐在了石桌旁。
(本章完)